出道就甩出一對王四個2的 F.I.R (飛兒)樂團,近日在北京召開記者會,
正式宣佈更換主唱,由新主唱 Lydia 替換原主唱Faye(飛)。雖然新主唱 Lydia 唱功穩健,也能駕馭住飛兒的歌曲,但是當提起 Lydia 是否能替代飛在大家心中的位置,習慣了飛兒原始組合成員的歌迷們反應簡單直接又一致:
“樂團三個人,一個瞎子,一個面癱,我們只是來看飛的。”
“說好的全新出發,結果新主唱叫 Lydia ,還唱 Lydia ,甚至還有模仿 Faye 的嫌疑,是不是鳩佔鵲巢呢?”
新主唱並不是不好,但為什麼歌迷會不認同?原因很簡單。我們用人體來對應音樂打比方。
如果說架子鼓是骨架,貝斯是血液,主唱則更像是“面部”一樣的存在。就像我們平時見一個人都勉為其難地先注意顏值一樣,一個有人聲存在的音樂也是首先注意的是主唱。當你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所有一切之後,忽然有一天這人換了一副臉蛋,就算他其他的一切都是你熟悉的,但你是不是依然會一下子接受不了?
哪怕 TFboy 忽然哪天換了一個成員,也一樣沒法被他們的粉和市場接受啊!
但無論如何,我們要重新刷新下認知:魚香肉絲沒有魚,老婆餅裡沒老婆,飛兒樂團沒有飛。
早在十多年前我搞樂隊做吉他手時,我孃親就告訴我,在中國老百姓對音樂的認知裡,永遠只記得站在前面唱歌那個人,記不住你們這些在後面創造音符的樂手。這個真理用在不要隨隨便便換主唱這件事上簡直太合適了。
飛兒樂團換主唱後會怎麼樣,時間會給我們答案。但,其他那些已經換過主唱的樂隊後來都怎麼樣了?他們過得還好嗎?
飛兒樂團沒有飛,信樂團沒有信。
2002 年,擁有五個成員的信樂團在臺灣組建,同年推出了《死了都要愛》等一眾風靡全國的歌曲。人高音高的主唱蘇建信被人們普遍認為就是信樂團的「門面代表」,在此後信樂團陸續推出的專輯,也獲得了非常好的銷量和口碑。
但在 2007 年 3 月 20 日,蘇見信正式宣告單飛,艾迴唱片以千萬元臺幣的價碼簽下信的個人經紀約,原本的“信樂團”就此形同解體。這件事的緣由也很簡單,五個人在最開始並不是簽署的一份樂隊約,也不是「主唱+樂隊」這樣形式的合約,而是五份各自不同的藝人合約,並且《死了都要愛》還是信當年自己編配錄製好的,三年後唱片公司才以樂隊名義發佈。
於是在合約期滿前,艾迴唱片先下手為強,挖走了信,成為旗下第一個簽約歌手。
狗血的是,那一年從 2 月份開始,樂手們就已經聯絡不到主唱信,幾個人後來還是在報紙上看到信宣佈單飛的消息。信樂團剩下的四個樂手於是在「歇業」一段時間後,經過層層選拔,最終選定了來自貴州的小夥子劉文傑作為信樂團的第二任主唱。
只是和 F.I.R 現在所面臨的情況一下,同樣擁有強大實力的劉文傑並不被信樂團的歌迷接受,不僅如此,粉絲也不接受,演出還被砸雞蛋,說是“山寨版信樂團”。信樂團因此從 200 萬出場費一落千丈到 2 萬,最後無奈劉文傑退隊,信樂團原班樂手們如今也迴歸了各自的生活。
飛兒和信,給我們最大的教訓是什麼?不要隨便換主唱?錯!是千萬不要以主唱的名字作為團隊名!
中國搖滾史上更換主唱最多的樂隊。
黑豹樂隊,既是一個正面例子,也是一個反面例子。
據不完全統計,出道至今 31 年間,黑豹樂隊總共前後經歷了不下 10 任主唱。說反面,是因為一個正常健康的樂隊,是不會經歷樂手頻繁更換的;說正面,是因為前人已經把「黑豹」這個搖滾標籤深入了人心,所以不管怎麼更換,但大家始終認可的還是這個樂隊 —— 也不排除是沒啥人關心。
黑豹最初的主唱是丁武,不過他和李彤、王文傑一起取下了「黑豹」這個樂隊名就組唐朝去了。在第二任也是黑豹樂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任主唱——竇唯的加入後,黑豹迅速成為國內人氣最高的搖滾樂隊。1991 年樂隊簽約滾石唱片旗下的「香港勁石」,火遍港臺,150 萬專輯發行量迅速成為了當時銷量最高的中文搖滾樂隊,那會兒在香港,樂隊人手一個價值 1 萬港幣的 BP 機,月工資就是 2000 港幣。
短短三年時間,主唱竇唯直接將黑豹帶入到了全盛時期,至今仍被人不斷翻唱翻彈的黑豹作品,都來自竇唯時期。
竇唯離隊後組建了自己的「做夢」樂隊, 黑豹則是通過內部消化把鍵盤手欒樹推上了主唱的位置,然後又更換了多名主唱。但,無論如何,竇唯雖然在 1991 年錄完《黑豹》就離開了,但是他演繹的這一批經典之作,卻為黑豹打下了堅實的市場基礎,讓黑豹可以連續炒二十年冷飯還能繼續坐穩中國搖滾開山老炮的地位。
零點變百點。
零,即〇,像極了零點樂隊主唱周曉鷗的頭部特徵。沒有周曉鷗的零點還是零點嗎?
2008 年 2 月 25 日,零點樂隊主唱周曉鷗突然在博客中發表了一篇名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的文章,周曉鷗宣佈退出零點樂隊,但零點樂隊並未解散。2014 年,曾是酒吧駐唱歌手的薛曉光加入樂隊成為新主唱, 去年還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辦了專輯慶功演唱會。
1989 年零點樂隊在呼和浩特成立,除了主唱周曉歐來自北京外,其他樂手均來自內蒙古的專業文藝團體。擁有三張完整專輯的零點其實有 27 首歌可以聽,但無奈 1997 年因為《愛不愛我》走紅並引起關注的樂隊,至今也只被人記住這一首歌。
沒有周曉鷗的零點還是零點嗎?可能是,可能也不是,畢竟同樣是一支大眾小眾都不怎麼關注的中國搖滾“元老級”樂隊。
但不管是黑豹還是零點,都說明了一個最根本的問題:樂隊和個體音樂人原本的性質都一樣——沒有任何需要怪罪的外部原因,一切都用作品說話。
高不成低不就的水木年華。
說到水木年華,大家心裡第一反應是盧庚戌和繆傑。但,水木年華的初創成員,是李健與盧庚戌。
2001 年 4 月,同為清華學子的李健和盧庚戌組成了水木年華(樂隊名來自‘水木清華’),五個月後發行了那張足以名垂中國本土民謠青史的《一生有你》。只是後來倆人因為音樂理念不同,李健離隊,2003 年吉他手姚勇和高音手繆傑加入,發了一張《新歌+精選》後,姚勇離隊,只剩下了盧庚戌和繆傑兩人一直到今天。
水木年華的全盛時期,是有李健在的時候。那時候的水木,充滿著學院範與文藝氣味,由內到外都透露著儒雅的氣質。而後李健退出,從默默無聞成長到今天的音樂大咖;另一邊的水木年華,依然延續著李健數十年前打造好的清新音樂形象,只是影響力已不如當初,更多的只是平庸與落寞,剩下的只有「水木年華」這個名字在江湖中僅有的那點名望。
我在想,假如李健沒有在某些娛樂節目中變成群眾的焦點人物,「水木年華」這個還存在著的組合,可能早就被人忘到九宵雲外。
李健作為創隊者兼詞曲主唱,對「水木年華」的主要作用力可見一斑,音樂詩人名號並非浪得虛名。
鮑家街再無 43 號樂隊。
從當時和現在的全國所有樂隊中來看,鮑家街43號樂隊不管擱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支優秀樂隊。鮑家街43號即是中央音樂學院門牌號,由於對嚴肅音樂十餘年的修習,樂隊成員都具備了極其專業的音樂技術和理論功底,所以從 1993 年樂隊形成之初,就為自己清晰定位了正確的道路:
以搖滾樂的根基——布魯斯音樂入手。鮑家街43號樂隊的初次驚豔亮相是在當時著名的搖滾聖地——北京馬克西姆西餐廳。汪峰後來回憶說:當天晚上崔健、黑豹、 唐朝等老炮悉數亮相,這些人在當時的京城已經是腕兒了,輪到鮑家街43號樂隊演出完下臺,觀眾反應熱烈,連那些腕兒也很吃驚,因為他們沒聽過類似風格的音樂,京文唱片的老總許鍾民也因此找到他們談合作,不久雙方就敲定了發行三張專輯的事,錄製小樣也被提上日程。
但由於唱片市場的不規範,樂隊並沒有在音樂上獲得能維持生計的收入,專輯大賣依然還憂愁本月沒錢付房租。最後汪峰無奈地離開了他最深愛的樂隊。加盟華納後的汪峰事業上有了質的飛躍,至少應該獲得的音樂版稅可以讓他不擔心沒錢付房租。但他一離開,鮑家街43號樂隊立馬解散。
這支曾經被認為是藝術氣息最高的國內代表樂隊,從此之後,寧為玉碎,再也沒有找過第二任主唱——同為一個時代的頂尖樂隊,而後卻沒有再尋主唱,著實是一股音樂清流。
這些看起來都很負面,那有沒有換了主唱後更加成功的樂隊呢?
當然有。不過就不是我們這兒發生的事了。隨便說幾個大家熟悉的。
不管哪個姐,都得聽哥的。
不管是T姐A姐還是F姐,這句話,獻給鍵盤哥 Toumas 的個人樂隊——Nightwish。
成立於 1996 年的 Nightwish,樂隊最先的主唱是傳奇的 Tarja Turunen。Tarja 姐是芬蘭在世界上最受歡迎的歌手,也是當今世界上最有地位的古典歌唱家之一,被譽為“芬蘭之聲”、“金屬一姐”、“現場女王”、“歌劇皇后”等。2007 年的芬蘭國慶禮,芬蘭國歌由 Tarja 領唱。
實力看起來這麼猛的T姐,2005 年居然被隊長鍵盤哥 Toumas 給開除掉了,換來 Anette Olzon 做第二任主唱。
2012 年的 Imaginaerum 巡演中,A姐感覺身體不適表示無法完成接下來的演出,鍵盤哥找來 Floor Jansen 成為 Nightwish 的代理主唱完成巡演。
無語的是,A姐就此再沒回到過樂隊,而F姐由此成為了樂隊第三任主唱至今。
但不管是哪個姐,在 Nightwish 這個樂隊裡你都得聽鍵盤哥 Tuomas Holopainen 的,畢竟歌都是從他那兒出來的……
好就好在粉絲雖然也有“主唱”情節,但多數人心裡首先認可的是音樂作品本身,不是主唱。
當然,也有樂隊成員集體受不了主唱然後把主唱開除掉的,比如槍花。
新主唱定義了樂隊風格
同時兼備重狠緊湊與可聽性的 Pantera,開啟了 Groove Metal(律動金屬)風格時代,作為美國新浪潮重金屬運動的先驅樂隊,Pantera 影響了後來的新派金屬、新金屬、金屬核風格。可以說,現代金屬樂隊很少有不受到 Pantera 影響的。
Pantera 組建於 1981 年(Pantera 是西班牙語“豹”的意思,而非音譯的潘多拉)。1990 年之前,樂隊玩的風格就是那會兒流行的傳統激流金屬,像極了 Kiss、Van Helen 這些樂隊。當時的主唱樂隊主唱是Terry Glaze,但樂隊並不出名,樂隊成員對主唱的表現也不滿意。
1986 年,樂隊的樂手們找到了 Phil Anselmo 取代了Terry Glaze的位置,Phil 作為第六任主唱,加入樂隊後發行的第一張專輯由於剛好遇到音樂轉型(從 Thrash 到 Groove ),所以市場成績並不理想。但到了 1990 年,樂隊發行了那張驚世駭俗的《Cowboys From Hell》專輯,Pantera 才變成了今天的 Pantera。
這是樂隊換新主唱後才獲得成功的典型案例。Phil 充滿憤怒與挑釁的歌唱表達,和 Dimebag Darrell 驅動力十足的吉他Riffs表現,最終奠定了樂隊對外的普世形象,這種在當時非常一新的音樂風格確定,使得樂隊在全球名聲鵲起,從一支平庸老實的激流金屬樂隊變成了今天人人皆知的地獄牛仔,也讓金屬樂從 1990 年之後,有了 Pantera 這個標籤。
Pantera 也是最早流入到中國的第一批金屬樂之一,影響了中國一代搖滾音樂人的成長。但不幸的是, 由於主唱與 Abbortt 兄弟倆的矛盾導致 PANTERA 解散,2004年12月8日,吉他手 Dimebag 在演出時被因愛生恨年僅 25 歲的退役軍人樂迷,用 5 顆子彈正中頭部,當場死亡。
Pantera 由此暗淡無光,褪色到金屬樂漫漫的無盡歷史暗夜中。
據不完全統計, 換過主唱的知名樂隊隨便手指一掰,就能說出:扭曲的機器、反光鏡、輪迴、AK-47、Van Halen、AC/DC、Iron Maiden、Black Sabbath、Arch Enemy、Pink Floyd、Black Sabbath、Queen、The Cranberries…………
主唱在我看來,和吉他手、貝斯手、鼓手的區別都不大,因為都是各司其職然後統一服務於某一個完整音樂的表達,但為什麼普遍大家能接受換樂手卻不接受換主唱?
原因在我看來,恐怕只有一個。因為大部分人都不懂音樂,所以同樣的一個有人唱的音樂,樂隊編制和唱歌那人放伴奏唱,在理解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所以大家對於一個樂團組合的關注點,更多是來自情感——這個人唱的這首歌,讓我xxxx。
比如,我們認可的,一般是由最初的成員組成的完整的樂隊,不是單獨的某一個人,尤其是被普世認為是樂隊「靈魂」的主唱(一個樂隊的靈魂不一定是主唱,但主唱卻能優先塑造樂隊的形象和概念)。
相比起站在背後和兩側的樂手,主唱的長相和聲音更容易為只看表面不懂音樂內涵的大家所辨別和記住, 於是本來聽得好好的,也追得好好的,甚至對這個樂隊組合都有感情了,結果你說突然換掉主唱,不管你如何扯你的音樂會有怎麼樣的不同和提升,但對於自己寄託了感情的對方換了張“臉”,這種事大家都難免一時半會接受無能。
但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換掉主唱,作為聽眾來說都談不上接受與不接受。我只相信一點,好的作品才能留住人的口碑和支持,畢竟出來做音樂首先得看你音樂作品,不是看人咋樣,實力才是硬道理,也是樂隊長盛不衰的秘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