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 我的風格,就是認認真真地胡說八道

自認並不幽默的艾倫,卻是個行走的“表情包”。

自認並不幽默的艾倫,卻是個行走的“表情包”。

自認並不幽默的艾倫,卻是個行走的“表情包”。

自認並不幽默的艾倫,卻是個行走的“表情包”。

電影《夏洛特煩惱》

電影《情聖》

電影《羞羞的鐵拳》

艾倫說長這麼高,就是因為小時候總打籃球。

艾倫在《羞羞的鐵拳》裡小露身材。

他是電影《夏洛特煩惱》裡面的傻大個大春,電影《情聖》裡面智商堪憂的艾木……直到去年,在國慶檔票房冠軍、喜劇電影《羞羞的鐵拳》裡,他終於當上了男主角,並憑藉“一身肌肉”贏得了眾多女粉絲的心。

在北京電影學院老師眼中,艾倫是一個“沒有特點”的演員;作為開心麻花的元老級成員,他也不算是最早被推舉出來的那一個;私下裡的他,有點靦腆和內向,偶爾小幽默,他說,也都是後天才練就出來的。

好在艾倫天生就有喜劇人必備的素質之一——不好面子。當年,他就是靠著“實在”,穿著秋褲參加了北電三試的形體考試,打動了老師,收他入學。大學畢業後,參演過《搭錯車》《京華煙雲》等電視劇,但基本上都是打醬油的角色,直到登上小劇場的舞臺,他才開始演起喜劇,並一路走上了央視春晚的舞臺。

1 小學時,看遍店裡所有錄像帶

艾倫至今都記得自己第一次上臺表演時的場景,“我爺爺奶奶是北京第九核研究部的員工,大院裡每年過年都辦聯歡會,那年我們全家集體出動,在臺上演奏了一段,我爸彈吉他,我彈電子琴,爺爺搖沙錘,奶奶敲三角鐵。”只有四歲的艾倫,那個時候並不懂得上臺表演意味著什麼,但對於那種備受矚目的感覺,記憶猶新。“聽到那些掌聲,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3歲時,艾倫就開始學習電子琴,“後來學鋼琴,再後來學唱歌。”

受到第一次演出的啟蒙,艾倫關注起了“表演”,“我小學時特喜歡看電視劇、電影。課餘生活除了和小朋友們玩,就是去租錄像帶。”每到放假,他都會纏著父母給他辦一張錄像帶租借卡,店裡所有的錄像帶他都看過,“無論是戰爭片、災難片還是恐怖片。記得那會兒看了《大話西遊》,第一遍,沒看懂,我就租了一個禮拜,天天看。”

2 進藝校,爸媽借錢交贊助費

初中畢業後,艾倫選擇了提前招生,“那會兒的學習成績也確實達不到重點高中的標準。”某天,藝校的老師到艾倫所在班級挑選學生,老師說,誰想考藝術類院校,可以下課去找她。“我那會也不懂什麼叫藝術類院校,只知道高中、大學,我家也沒有一個是幹這行的,幾乎都是工人、會計。”好奇的艾倫找到老師,對方告訴他這是表演專業,“就給了我一份招生簡章,說感興趣可以去考試。”

讓艾倫慶幸的是,家裡人並沒有阻止他考藝校,“而且還是我爸、我媽、我姑,好多人帶著我去考的。因為我在家排行老大,小時候又比現在好看,院裡提起老艾家那個胖小子,大家都知道,又會彈鋼琴,都覺得我可以往這方面發展,所以全家人特重視。我當時還想,肯定考不上,就會彈個鋼琴,人家考的可是表演。”

沒想到這一考,艾倫被錄取了。“但學校要交贊助費,3萬塊,我爸媽工資很少,買鋼琴的錢都是借的。結果我爸說,錢給你借夠了。”

就這樣,艾倫學起了表演。“上了四年,學的是戲劇表演,教我們的都是中戲教授級的老師。”

3 上北電,考了兩年全靠“命好”

四年藝校生活結束後,艾倫聽老師說,想幹這一行還需要上高等藝術類學校,“我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大學,所以第一年中戲和北電我都報考了,果不其然沒考上。”中戲,艾倫是考到三試被刷掉的,他自認為是因為個頭太高了。北電倒是考過了,結果,因為高中上的是藝術類院校,文化課落得太多,沒夠錄取分數線。

“說起來真是一件挺丟人的事。別人和我說,可以復讀一年再考,我就報了一個文化課補習班,然後,踏踏實實地又玩了一年,也沒怎麼學。”第二年,艾倫再次報考中戲、北電,“文化課比前一年大概漲了10分,正好卡在錄取分數線上,以全北電文化課倒數第二的成績考入了表演系。其實當時因為擴招,分數線往下拉了20分,正好讓我趕上。”

4 太老實,穿秋褲參加形體考試

考進北京電影學院,還有一段有趣的插曲,“考試那天,我們班主任就在現場,看哪個孩子有前途,就招入自己的班。口試環節,要一個個進去和老師交流,看考生的性格,包括對錶演的理解和想法。這和你之前學沒學過表演、表演功底有多深都沒關係。”

入學後,班主任給艾倫的定性就是——“沒特點”,並預言將來不是特別瞭解艾倫的導演是不敢用他的,因為他沒長一張壞人的臉,也沒長一張好人的臉。不理解老師這番評價的他,特意找去問了個究竟,“我說,老師你是不是招錯了。老師說沒有,說我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踏實、樸實。”因為,三試的時候,要求考生必須穿緊身的形體褲參加,這樣才可以看清考生的形體狀況,“我沒有形體褲,就穿著運動褲去了,老師說你這個不行,不夠緊。”艾倫心裡盤算著現去買形體褲也來不及了,跟別人借又不現實,於是就穿著秋褲去考的,“我秋褲緊啊”。“結果,所有人都是穿著形體褲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裡,只有我穿著一條淺藍色秋褲。我記得特清楚,還要表演劈叉什麼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估計,那會兒就給老師留下了樸實的印象。”

5 跑龍套,詞多時一天能掙二百

雖然艾倫沒把心思放在文化課上,但對於表演,他一直很用心,高中上藝校時都是專業課課代表,“我很喜歡錶演,每次交作業,全班一共交上來十五六個,我就佔四五個。大學期間也是,別看我傻,但是我很用功。有時候彙報表演前,會排練好幾宿,覺都不睡。”

畢業後,“老師說:拿著你們的資料去跑組吧。”

那個時候,艾倫在很多電視劇中演過小角色,“說白了就是龍套,只不過我們有北京電影學院的畢業證,別顯得我們太慘,給我們打的是特約演員,也就是好一點的群演。因為是科班出身,人家覺得你稍微會演一點,就給你個帶半句詞的(角色)。掙的比普通群演多點,普通的二三十塊錢一天,我是一百一天,詞多點有時二百。”

艾倫說,這個圈子都是朋友拉朋友,“一個班,有一個人出來了,就會帶著其他同學一起出來。”

演員李健是艾倫的同班同學,他帶艾倫跑了不少組,“洗照片,印簡歷,當年就那麼點零花錢,一下就洗50張照片。有次,李健帶我見組,問我會不會輪滑,不會也得說會,進了組再學。人家問李健多高,他其實1米75,非說自己1米8,接著又問我多高,我當時沒現在高,大概1米82,但是我倆站一塊,我比李健高半頭,人家就說,你是不是撒謊了。”

6 話很少,從沒覺得自己幽默

跑組跑了兩年,一次機緣,艾倫進了小劇場演話劇。

“我有一個師弟,叫大鬼,當時跟大魔(開心麻花導演)齊名,組了個大魔大鬼的魔鬼組合,出來做話劇,叫《滿城全是金字塔》,在小劇場的話劇圈裡還挺有名的,那會很少有人做喜劇類的話劇,先鋒劇比較多。”

突然有一個這樣的話劇劇組想要見見艾倫,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多跑一個話劇組,“我就拿著簡歷照片去了,在人藝的小劇場見的面。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戲劇。”

艾倫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幽默的人,反而是那種不太善於與陌生人交流的人,“話很少,我喜歡在暗地裡觀察。平時也不會跟人鬥嘴皮子。”他也納悶,“為什麼人家就覺得我能演喜劇呢?”但以他的性格,即便是遇到了困難,好不容易接到個活兒,也不能臨陣退縮。

“有一段時期真的挺難的,沒接觸過戲劇,不懂技巧,導演又是我師弟,我也不能跟他說我不會演。就鉚著勁兒,把這事磕下來。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只要認認真真胡說八道就可以了,也算是誤打誤撞摸到了自己的門道,而且還得到了導演的認可,覺得有我的風格。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風格,我就知道,這個活兒我接下來了,沒黃。”

《滿城全是金字塔》艾倫一演就是兩三年。後來大魔做開心麻花的第一部話劇時,找到艾倫出演其中的一個角色。就這樣,2006年艾倫加入了開心麻花。

新鮮問答

新京報:官方身高1.87米,長這麼高,隨誰?

艾倫:我爸1.78米在當年也算是挺高的了,我媽1.6米。我覺得我能長這麼高,跟我初中打籃球有關,那會只要一下課,就奔操場,中午吃飯都是拿著盒飯去操場吃,吃完飯接著打。

新京報:學校裡愛打籃球的男生,很容易成為風雲人物,你是嗎?

艾倫:說實話,我還真不是。因為我幹什麼事都特專注,打球就是打球,看女孩就是看女孩。

新京報:所以,那個時候你覺得自己帥嗎?

艾倫:我從不覺得自己帥。就像進入這一行後,好多人說我可以去演演偶像劇,我覺得我演不了,還是靠實力說話吧。

新京報:生活中,你說你是個很靦腆的人?這和我們認識的艾倫,反差很大啊?

艾倫:我很慶幸我是這樣的一種性格,才會走到今天。因為我把和人聊天的時間都用來觀察生活的細節了,我特喜歡觀察人,每次跟人交流前,都會先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人,他的心理活動,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他們都說我是慢熱型演員,其實我知道慢熱對於演藝圈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做節目或者表演,要迅速進入狀態。

新京報:這幾年的《夏洛特煩惱》《情聖》《羞羞的鐵拳》,從男配角變成了男主角,但想過為什麼總讓你演智商堪憂的角色嗎?

艾倫:我先解釋一下,是因為《夏洛特煩惱》才有了《情聖》,導演是看了“夏洛”才覺得我更適合《情聖》裡面的角色。拍《夏洛特煩惱》的時候,我問過大魔(導演)為什麼讓我演這樣的角色,因為話劇裡面我演的是夏洛。當然電影版裡夏洛肯定是騰哥(沈騰)演,但還有其他角色,比如袁華(尹正飾)啊。但是導演說,你還是適合大春,你不演,別人演不了。就是這句話戳中了我的點,讓我小小地虛榮了一下。

新京報:去年的《羞羞的鐵拳》上映後,據說有一大撥女粉絲向你撲來,甚至有女粉絲愛上了你的“肉體”,加上你靦腆的性格,有沒有想過要“逃走”?

艾倫:嗯?肉體?倒還好,也沒那麼多。我得說,完全是宋陽(導演)把這個角色寫得好。

新京報:但說實話,看《羞羞的鐵拳》裡你那只有一塊的腹肌,對比同樣是類似題材的《激戰》,彭于晏和張家輝可以練成那樣,是因為喜劇所以才沒有“努力”鍛鍊嗎?

艾倫:官方的解釋,也是宋陽的解釋是說,我畢竟演的是一個墮落的拳手,所以有點肉是沒有關係的,所以他當時給我的任務是迅速把肥減下來,我那會兒180斤,跟反一站一起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我給自己定的目標,能練出肌肉是最完美的。我特佩服那些身上有“塊兒”的人,因為那一定不是一年半載練出來的,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