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不回頭——李煜和他的大周后、小周後
上古時,堯帝有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
娥皇和女英,嫁給了同一個丈夫——舜。姐妹倆,隨舜帝南巡,隕於蒼梧。
幾千年後,也有一對姐妹,嫁給了一位詩文皇帝——南唐後主李煜。這姐妹兩個,姓周,史稱大周后、小周後。
或許真的是冥冥中的巧合,這位姐姐,也叫娥皇。
19歲,她就嫁給了李煜。
一個有驚為天人的容貌,一個是百年難覓的人傑。
除了妝容,娥皇是才女,她敬李煜,以李煜為榮。
琵琶是大周后心中李煜之後的最愛,她知道丈夫喜歡詞曲,所以她作了《邀醉舞破》、《恨來遲破》等曲,甚至不辭辛苦將唐玄宗的《霓裳羽衣曲》殘譜找到。
二人卿卿我我,將《霓裳羽衣曲》補齊。
大周后的眼裡,盡是當年的李隆基,彷彿自己就是楊玉環。
除了國事,就是娥皇,李煜寵她,愛她。甚至,後主為娥皇起舞。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據說,這就是為娥皇所作。
可惜,一夜長,歡愉短。
大周后29歲時,就走了,留給了李煜兩樣東西:一樣是,琵琶;一樣是常臂玉環。
小周後,歷史上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一個。
雖然,她陪伴著李煜度過了人生的最後幾年。
做為大周后的妹妹,她可以隨時去看自己的姐姐,和那位風流倜儻的皇帝姐夫。
而在那一年,她再入深宮的時候,她的姐姐,當朝皇后周娥皇,因為幼子夭亡,即將香消玉殞。
那個時候,李煜將國事放在一邊,衣不解帶,伺候著娥皇。甚至,連湯藥都親口嘗過。
這位妹妹,看著,不嫉妒?不羨慕?
於是,故事發生了。
如果,姐姐把妹妹交給李煜照顧,結局會是另一個模樣。
但,故事不是這樣。
即便是重病中,聰慧的娥皇也看出了端倪。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已經顯出了一切。
娥皇怒了。
但是,娥皇不願意責備丈夫,只能遷怒於妹妹。
所以,妹妹來探視時,姐姐便轉過身去躺著,以背相對,不再回頭。
直到如今,我們也不知道妹妹和李煜是否知曉。
我們只知道,面對琵琶,李煜睹物思人,寫下了:“侁自肩如削,難勝數縷絛。天香留鳳尾,餘暖在檀槽。”
念起亡妻,他又寫到:“未銷心裡恨,又失掌中身。”
也許,李煜知道,妹妹也知道。
姐姐走了,妹妹代替了姐姐的位置。
李煜對小周後的寵愛,更多於娥皇。小周後的柔情,遠勝於姐姐。
小周後聰明。
元人有詩云:“色染女真黃,露凝天水碧。”小周後染色的絲帛經露水後變色,宮人爭相效仿,是為天水碧。
小周後喜歡香料,在閨帷中用鵝梨蒸沉香,是為帳中香。
小周後伴著李煜,不知不覺中,南唐亡了國。
南唐滅了,李煜成了違命侯,小周後成了鄭國夫人。
有人說,李煜不寫“一江春水向東流”,就不會死。
有人說,宋朝的那位皇帝因為喜歡小周後毒死了李煜。
但不管是何種原因,那一年的七夕,李煜離世。不久之後,小周後也共赴黃泉。
我有時候就想,如果真如野史所言,宋太宗趙光義對小周後有意,而小周後也隨了太宗之意的話,又怎會死呢?
小周後,這何嘗不是一種為愛不回頭?
不會寫詩,最後寫幾句作為結尾:“前朝天水碧,琵琶難賦愁。鵝梨沉香在,為愛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