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羅中立油畫《父親》(汪汪)
戊戌夏月,萬物欣榮,疫苗案生,予以新詩《農藥》以應,條友見此,戲問:可以油畫《父親》為詩乎?予仿柳二奉旨填詞之故,特詩以志之。
不是畫家定選你做模型
而是歲月打磨了男人的典型
因為水,血濃於水
只有真正做成了兒子
才會一眼就區別眾生
一口就叫出
——父親
一聲聲叫聲,一聲聲父親
就像雙手輕擠顏料管的聲音
就像畫筆塗抹油彩的聲音
就像畫刀刮擦畫布的聲音
低沉而乾脆,幽咽著純粹
直至濃烈著氣味
恨不得把滿腔的血液
融進,全都融進——
那風把白布撕裂為頭巾時的撕心裂肺
那雨混合血汗醃漬濃眉時的鹹澀苦澀
那烈日把皺紋炙烤成古銅時的針扎針剌
甚至融進,那雙無法言說的眼睛
深不可測的呆滯還是希冀
哀苦,或者悲憫
因為水,提醒我準備用嘴
像你一樣囁嚅喊叫的時候
你用顫抖的手端起重點:粗陶碗
是它,滄桑地映照著你血汗的容顏
完完全全,餵飽了我們一家子的飯
也是它,討得過大明江山三百年
問:還有誰,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