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 光 下 的 微 笑

与往常一样,我斜靠在走廊尽头的红色长沙发上,等待,等待着下一个陌生的客人,心情谈不上好坏,我知道我的眼神有些呆滞,没想到在这里才2个多月,人就有些麻木了。


看看手机,已是晚上11点多了,正是这里最繁忙的时候,耳边杂乱的回响着各种音乐,相互混合着持续的轰鸣,各个天王巨星的经典曲目在这里被糟蹋成像是几百台飞机发动机转动的噪音。身旁,只剩下三、四个宝贝(这里对女孩子的称谓),懒洋洋的玩着手机,或者和我一样发着呆,都不太熟悉,平时很少聊天,我只知道她们年龄都比我小很多,看样子也就比我的孩子大几岁吧,刚来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惋惜这些小女孩们,仍显稚嫩的脸孔,偶尔眼中闪现的纯真,像极了十几年前的我,她们本应是在知识殿堂畅游的天使,憧憬着美好,而今她们和我一样,成为“它们”的商品,廉价的玩物。她们坐在这里的原因千奇八怪,长头发的月月说是为了男朋友赚钱开公司,纤瘦的程程说是为了弟弟的学费,大眼睛的小晨说是别人带过来的,比较成熟的玲玲好像是主动过来的,不爱说话的白皙女孩我还记不清名字,听说还是在校学生做兼职的,我不知道是否都是实情,只知道她们都没用真名,因为我也不是。

而我呢?如今也坐在她们中间,演着一出出嬉笑怒骂的戏,渐渐地成为一个龌龊的戏子,而曾经的贤妻良母,曾经的相夫教子,早被衣橱底层的那条淡粉色女式内裤所擦去,那条不属于我的女式内裤。

一阵恶心,想吐,几个小时了刚只坐了一台,基本没吃什么,倒是喝了一肚子廉价啤酒,老板不知道从哪弄的燕京啤酒,好像特便宜,加价将近10倍卖给那些客人,还给我们这些宝贝讲明,多劝客人喝酒,每喝一瓶有5块钱提成,我以前不会喝酒,现在不到三个月,我已经勉强能喝2瓶了,只是每次都难受的吐的厉害,不知道这些对我来说像是毒药的液体,那些客人们如何喝得下那么多,更不知道它们是否能喝出酒的好坏,也许他们更在乎的是宝贝们的身体吧,每次感觉那一只只猥琐的手伸进我的内衣,就像是几条硕大的蛆在皮肤上蠕动、啃噬,真想把胆汁都吐出来;


然而,除了尽量的呕吐,我什么的做不了,或者我不敢做什么,毕竟每天的一二百块钱,能让我和孩子活下去,不依靠任何人活下去,即便抛露的是已不再青春的容颜,即便抛弃的是曾经作为女人的尊严。

这就是我的归宿吗?亦或是那些宝贝们的归宿吗?豆蔻年华的她们和徐娘半老的我,还能坚持多久?还要坚持多久?我不知道,我想她们也不知道吧,是否还有期望,在心底,在阳光下,我们也许仍期望着,那一丝微笑。

上钟啦宝贝们,走廊那头露出老板娘那张艳妆浓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