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难忘鱼水情

永不磨灭的记忆

第七章

最是难忘鱼水情

战争年代,在我国大地踊现出了多少拥军爱民的佳话。如,曾被搬上戏剧舞台的现代京剧《红嫂》中的主人翁,她用自己的乳汁喂养战斗中负伤的伤员;现代京剧《沙家浜》中的沙奶把18个伤病员养得膘肥体壮;八路军在与敌交战中,我百姓自发组成担架队,冒着枪林弹雨上前线接送伤员;百姓在自己生活极其清贫情况下,勒紧腰带,节衣缩食,把八路军急需物资送到前线。

国人用大爱谱写了曲曲拥军之歌。军爱民可歌,民拥军当颂。

1976年3月,我二十四军坦克团从内蒙大蛮汉山的崞县夭移防到河北燕山深处的老公山脚下的大沙梁子。大沙梁子位于滦平县金沟屯镇东约1.5公里处,下行与滦河沿陂邻,是一碎石层叠,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不毛之地,在这里,我们将亲手建起我们的军营,美好家园。

塞北气候异常,春天风沙肆意,夏雨山洪倾泻河床暴满,冬来雪履地裂,要搞营建不宜在现场住宿。于是,团领导通过研究决定与地方政府结合,号村民房屋,暂住百姓家中。

我所在的特务连就分住进金沟屯镇西大队的荊老伯家中。荆伯与老伴膝下有四女二男,他们八口人就住在不足80平米的青砖小面瓦的三间小屋里,由于我七班的到来,荊伯为我们腾出一间屋,荊伯全家也只好挤进另一间屋内。

七十年代,社会充满正念,热爱祖国的理念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那时,我们唱的是《学习雷锋好榜样》《打靶归来》《军队和老百姓》《我是一个兵》,思想灌输的是毛泽东军事思想,所以,当我们入住到荊伯家中,我们便融入到了这个大家庭。

荊老伯为人淳朴,且热情好客,自我们来到荊伯家后,他们全家便把我们当作了一家人。自然我们再不生見外,对老伯以上为敬,对老伯的家人也是爱护有加。早晨起床,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打扫的一干二净。

荊伯院内有眼管井,平时吃水、洗漱、浇园都须用它,不等水缸的水枯去,我们便把它弄得水盈缸满。

荊老伯的房子虽不算宽敞,但院前有一两座房屋的空闲地,他们却很会利用资源,把这块地种上了各种蔬菜。每当施肥、浇园、除草,捉虫时,小菜园里总少不了我们的身影,荊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也不知他曾重复多少遍:"八路军的队伍又回来了"。

荆伯全家人晚上拥挤在一转角土炕,冬天还算凑合,可一到夏天酷热难耐,这时,荊伯只好让俩儿晚落宿于院外。即使这样,他们从未有半点儿抱怨,反而自我们住进荊伯家中给这个家庭带来无限欢乐。

这年夏天,班长张和平在班务会上给我们规定了一项纪律,因荊伯仨女儿已芳龄大几,夏天衣着单薄,平时在屋内不要如鱼穿洞进进出出,以给荊伯女儿活动空间。当荊伯知道此事后,好一番对班长数落:你们来到我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哪来得这么多戒律。

荊伯家的三女儿叫苹儿,每天睁开眼就象一支百灵鸟儿叫个不停,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平时没少了与我们逗笑说闹。一天,我们刚从营建施工地回来,她就大声嚷道:“小赵,快来吃爆米花吧。”我脸一沉,故作出生气的样子:“苹儿,我痴长你10岁,小赵,小赵那可不是你叫的。”苹儿莞尔一笑,从此改叫了叔。

那个年月,荊伯的家境还不算寬裕,但他们时常在我们节假日,弄上采来的山蘑,打只野鸡,摆上一壶老酒,与我们小宴一番。一句敞开心扉的话语,充满浓浓鱼水情;一杯清醇美酒下肚,其乐融融,敛却了我们思乡之苦,陡然有了家的感觉。

1978年我们搬进了军营大院,在别离荊老伯家人时,我们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但值得欣慰的是,每到节假日,我们都会去探望荊伯,与荊伯全家人欢聚,共同回忆那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七班战友相继退出現役,在我们离开部队前都要到荊老伯家道别,一想到何时再聚首大家不禁潸然泪下。在我们脱去军装登上归乡的列车时,荊伯的全家人倾巢出动到车站上为我们送行,那感人的场面让在场的众人动容。。

2016年5月20日,我应坦克八连组委会之邀,参加了40年战友重返军营盛会。5月21日,我们从承德军区招待所乘大巴来到朝思暮想的军营,按照日程安排,大家在军营就完餐就开始了走访房东的活动。

空邀明月话情痴,期盼欢聚终有时。与荊伯相别40年今天相見在即,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情,大步流星直奔荊伯的家里。

在赶往前去荊伯家的路上,我恰遇上了团副政委于德江老领导与放影员周文宇,于是我们仨人结伴同行。一路上,我们忆往事,抒豪情,军旅情深一如故。

走进金沟屯镇大街,我们相继分手。这时,我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向荊伯家奔去。

荊伯家位于金沟屯镇的村西河套边缘。当我赶到那里时却寻它不見,我感到一片茫然,后经几次打听,才在临街面的一座二层楼中找到了荊伯的长子风先。风先恭不敢问来人名号,最后是我打破这尴尬局面:庆先,我是四十年前在你家住过小兵子赵呀,你还记得我吗?此时,庆先幡然醒悟:赵哥,为弟失礼了,几十年不曾相见,当年的棒小伙現已步入老年队伍了。言毕,我们便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因时过境迁,岁月尘封,想必定会发生诸多事故,我略策地问庆先弟全家人可好。庆先弟告诉我他母亲因体弱多病前些年就逝世,老父亲还健在。于是我们来到庆先二弟的家,探望荊伯。

荊伯虽年八旬有六,眼色不大好使,但听力好生了得,当我荆伯刚喊出,荊伯情绪就格外亢奋。是小赵,当年的小赵。他忙从沙发上起身迎接我,我上前搀扶荊伯,我们一同就坐。

荊伯思维敏捷,精神状态甚好,40年前的事情叙述起来有根有梢,就连时间也记得那么清楚。我班的战士他还都能叫上名来,说出每个人的所在地。当荊伯问起保定藉战友严玉杰时,我不得不如实告诉老人,严玉杰因患肝病早年已逝。荊伯听罢,顿时休止了话语,自是黯然神伤。

相聚亦难别离难。此刻,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语,道不完的情。军民心相糸,最是难忘鱼水情!

时间无声息地悄悄溜过,日头已西山正悬。因我们团队规定在晚7点必须赶到军区招待所,我只好与荊伯家人惜惜话别。

回到承德市军区招待所,我便写下《重返军营偶成》如下小诗。

重返军营偶成

一、失遗

忆留旧时貌,

梦回一如故。

今返故里来,

不识乡间路。

二、团聚

阔别数载归故里,

锣鼓喧天众人迎。

军民飞泪再相聚,

最是难忘鱼水情。

三、走访房东

年少别离老来归,

岁月无情容颜摧。

亲人相见不相识,

自是调侃话余辉。

四、驻足军营

落目军营成荒野,

不闻当年叱咤风。

感慨尤使寸肠断,

铁甲隆鸣侧耳听。

五、游避署山荘

风平湖水净,

垂柳倒映影。

风景千般好,

怎及战友情。

未完待续

第八章

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