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麟:有一件事,说不说大家都在做

2011年8月中旬,微博友“苍龙之梦”在我的微博上留言说:“(前两天《锵锵三人行》)许子东老师曾提出一个他插队时的困惑:明明农村里的人连亲嘴都视为外来文化难以接受,同时期当地出生率却出奇地高。”

那一期节目程老汉没看过。如果许老师真说过这话,那他就太书生气了,因为亲嘴跟生孩子没有一毛钱关系啊。亲嘴是一件事,生孩子是另一件事好吗?你顶多可以说,亲嘴跟生孩子之间有点相关性,但肯定没有必要性。

有些话语,要听语调看表情才知道讲者的真正意思。也许,许老师说的是反语;也许,许老师说的就是程老汉上面说的那个意思,就是农村人不搞虚的,简单直接粗暴;也许,可能许老师插队的农村的那些人看许子东这上海书生白白嫩嫩都在他面前装逼吧!

程老汉也曾是插队知青。

程老汉插队的那个农村,当地男男女女满嘴荤笑话,连大闺女都荤得一往无前。而且这些荤笑话都是直接安插到在场农友的头上,不像现在,讲荤段子都得“某男某女”的。

不仅口无遮拦,青年男女之间还动手动脚。程老汉曾亲眼看见过农民青年男女,在集体劳动的地里,先是语言互相撩拨,继而动手动脚,男的把手伸去女方衣襟下,女的半推半就,最后搂成一团满地打滚呢。

许老师说的也对,他们不亲嘴。大庭广众之下,不论他们怎么动手动脚,他们还真不玩亲嘴那一套。

当年有样板戏电影放映,一个电影放了好几遍,许多农民还愿意走上好几里地去看。当时我就问他们,看那么多遍了还看?人家回答:那女演员奶子好大哟!够狠,把样板戏当成A片看。

有次放样板戏之前先放纪录片,刚好纪录的是样板戏剧组到农村。农民们看到那奶子好大的女演员在纪录片里根本就是飞机坪,惊呼上当。

那时代,真正叫作红旗飘扬在台上,七荤八素还照样。

上海“文革史”专家、上海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金大陆出版了学术著作《非常与正常——上海“文革”时期的社会生活》。他对媒体说:“虽然当时没有公开的卖淫场所,但是上海的女青年跟海员,发生性买卖关系的也不少。电影院门口有一阵查女孩裙子里穿不穿内裤,就是因为有地下卖淫。”

金大陆还说:“1972年的国庆节期间1号和3号发生的事,一个在外滩,一个新华电影院门口。流氓围着漂亮女孩子嬉笑、调戏,最后一人一把把女孩的衣服全剥光,几百人围观。之后很快查清楚首犯枪毙了。”

男女这点事,不依时代变化有大的变化,不因色情资讯传播的变化而有大的变化,只是公开程度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