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月9号公布的奥斯卡奖项中,《寄生虫》揽下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国际电影、最佳原创剧本四个奖项,可谓是奥斯卡影史上的一个重大突破。
《寄生虫》讲述无业家庭的长子基宇在好朋友敏赫的推荐下去面试高薪家教而发生的一连串意想不到的故事,是一部家庭悲喜剧,通过两家对照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的问题。透过这部影片,我看到了人性的三个弱点。
一、无欲则刚,痛苦有时只是因为欲望太多
基宇一家均无工作,靠帮披萨店折盒子勉强维持生计,一家人住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基宇在朴社长家有了家教的高薪工作后,又撒谎让他妹妹基婷来当多颂的美术家教。
不久他们陆续算计尹司机和管家,让他们丢掉了工作。他们一家都顺理成章地成了朴社长家的“得力助手”,也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为什么他们会冒险以假冒身份的方式来骗朴社长一家人呢?
我觉得,这是他们的欲望在作怪。没有想着有,有想着多,多了想着更多,渐渐地就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像一只茧,用吐出来的丝把自己死死地困住,像极了狄德罗效应。
在生活中,狄德罗效应几乎无处不在。为了填满欲望的深渊,人们总是陷入在无止境的追求和痛苦之中。
今天想要一件新的上衣,明天就想配一条新的裤子,后天就渴望一双新的鞋子......欲望总是这样无穷无尽,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
狄德罗一直很贫穷,在他52岁的时候,他的一位朋友送了他一件非常精美的睡袍,而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开始变得一团糟。
狄德罗非常喜欢这件精美华贵的睡袍,总是穿着它在家里走来走去,他开始觉得,家里那些破旧不堪的家具实在和这件睡袍格格不入,还有那块铺了许久的地毯,针脚也实在太粗了!
于是,为了配得上这件做工考究的睡袍,狄德罗花大价钱购置了新的家具,铺上了精美的新地毯,还添置了不少精美的雕塑摆件来装饰自己的家......
当他终于将自己的家改造得与这条睡袍相配之后,狄德罗却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在一时的冲动之后,他猛然发现,自己居然“被一条睡袍胁迫了”。
生活需要简单来沉淀,知足才会常乐,无休止的欲望只会将我们推入深渊,万劫不复。
现代人之所以活得累,就是因为内心的欲望太多,背负在身上的重担太重,以至于心灵被禁锢在了沉重的欲望枷锁之下。
无欲则刚,很多时候,我们的不满足其实不过是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学会放弃,才能捉住幸福,懂得取舍,才能遏制欲望。
二、弱者发怒,挥刀指向更弱者
影片中一家人找到工作前和后对待醉汉的态度天壤之别。
没找到工作前,醉汉在他们家门前撒尿,基宇想去阻止,他爸基泽拉住他说算了;有了工作后,他们父子俩雄赳赳气昂昂地把水往醉汉身上泼,画面很美,也很讽刺。
钱钟书在《围城》里说到:“一个人的缺点正象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它向树上爬,就把后部供给大众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是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的新标识。”
我们都知道,朱元璋从一个放牛娃到洪武大帝,但他当了皇帝后,仍不忘当时的艰难生活,喜欢像平民百姓一样穿普通的粗布衫、喜欢吃幼年时他赖以生存的红薯。
明朝初期的繁荣盛世有他勤俭的功劳,也深受老百姓的喜爱。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他们自以为爬上了高位,便对还在底层挣扎的人群冷嘲热讽。艺术照进生活,如今社会上不缺乏这类人,艰难日子里靠着馒头生存,挨过了这些日子后开始反过来骂馒头难吃。
基泽一家欺负醉汉时,其实是在鄙视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
三、所有自负皆来自内心的自卑
基宇在多颂的快闪生日会上看着衣着靓丽的宾客,在阳台上自喃自语:“看他们神态多自然,我真的配吗?”与之前穿着西装淡定从容的他截然相反。
我不禁想起了马良在《坦白书》中说的:“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无情。
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到声音。”
在生活中,很多人习惯于用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来掩饰内心的不安。一个人的自负往往不是因为过分自信,而是源于内心的自卑感。
不自卑的表现是:听不懂,就问到底是啥,买不起,就说有点贵;配不上,就说那算了。
但是大多数人,听不懂也点点头,买不起说不稀罕,配不上说不过随便玩玩。这不正是为了掩盖自己自卑而表现的自负吗?
放空欲望、平等待人、不卑不亢,如此,才能在这纷纷扰扰的嘈杂世界,有一方属于自己的神圣小天地;才能内心强大虽千万人吾往矣;才能心系天下俯首甘为孺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