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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芳姐的事告一段落後，爺爺很是低潮的一段時間，便帶我去五雷山的道館，一直住到年底。
下午5點來鍾，我們剛進家門，還沒完全來得及安頓下來，大門外就傳來“咣咣咣”的敲門聲，擾得我忍不住罵道：“這還讓不讓人好好收拾下啊！”
“故人來，去開門吧！這些一會再說。”
老爺子掃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老黃曆，突然冒出一句話，讓我很不解，心道：“故人？哪裡來的故人？”
但還是一路小跑到門口，把門栓打開，只見門口站著的三個人。
最前面的一位，年約30歲左右，身上的西服一看就很貴。
後面跟著的兩個壯漢，看上去應該是保鏢。
就在我打量他們的時候，西裝男和氣的開口問道：“請問是徐老家嗎？”
“你是？”
小的時候見過這類人來找老爺子，於是心中不慫，再加上收拾半截的時候被打斷，我心情也不是很好，乾脆攔著人問道。
可裡面傳來老爺子的聲音，“賢侄，直接進來吧！”
西裝男聽到後，指了指裡面，望了我一眼，似乎再問能不能進。
我沒好氣的讓開大門，心裡有些埋怨老爺子，這會接待人了，等收拾完了，還有空吃飯不！
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西裝男進了客廳之後，直接跪在老爺子跟前，直呼：“徐老，救命！”
02
老爺子把人扶起來之後，又讓我倒一杯熱茶過來。
等我端著茶出來的時候，就只聽到老爺子在憶往昔，“40年前跟你爹說別走歪路子，別走歪路子！他不聽，為了爭一口氣，最後跑到雲南、緬甸、泰國打聽怎麼轉財運！不久後紋了個五鬼運財回來跟我炫耀有師傅接了！可是紋身這東西能亂來嗎！當時我說這個紋身有問題，他還生氣、跟我斷交了幾十年，唉！財，一字害死人啊！”
“徐老，現在父親很後悔，自知沒臉見您。只不過小子仗著出生時您來看過我的那點情分，來求您救救我父親！”
西裝男說到這悲憤不已，然後從兜裡掏出塊已經碎的玉牌，不等他說什麼，老爺子眼疾手快地接過玉牌，拿在手上，震驚道：“這個都震不住了嗎？”
“上週碎的！父親才60歲，可整個人已經看上去宛如7、8詢的老人……而且偶然間幫父親換衣服的時候，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個紋身似乎更大了！”
“走！現在立刻帶我去看看！”
老爺子一聽，急得不行。
我在旁邊也是頭一次看到老爺子急成這樣，甚至都迫不及待要跟著訪客去看看事主。
在有外人的時候，我還是像個乖乖孫女的，幫爺爺拿出鞋子等他換上的時候，問道：“那爺爺，您今晚還回來嗎？”
老爺子瞅了我一眼，吩咐道：“你也收拾下，一起去！”
“啊？！”
我還沒驚訝完，老爺子就跟西裝男走了出去，我趕緊胡亂收拾了下，小跑出門、上車。
03
大約走高速1個多小時吧，等到了徐家大宅的時候，我就感覺更冷了，情不自禁讓自己裹緊了棉襖。
可越往大宅院裡面走的時候，那種冷，不，應該說是陰冷的感覺更甚，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老爺子。
見他許久不曾皺起的眉頭，這次緊皺，那鼓起來的痕跡感覺都能夾死蒼蠅！不過我跟著老爺子這些年，也知道眼前的情況恐怕不樂觀。
進了主臥室後，老爺子沒先湊前面去，而是拿出粳米灑在地上。
旁邊的傭人或許是得到了主家的交代，沒說什麼，只是準備拿清理工具掃乾淨，可是被老爺子攔住，“屋內寒氣重，粳米有吸收空氣中溼氣的效果，你們先出去吧！”
“徐老，是有什麼問題嗎？”
西裝男等屋內只剩下他和我們爺孫倆之後，趕緊問道。
“問題非常大！沒想到當年我的一時衝動沒管你爹，居然給他帶來了這麼大麻煩！”
“此話怎麼說？”
老爺子讓西裝男走上前，指著躺在床上的老頭的胸口，說道：“剛紋的時候，其實這個五鬼圖案只有胸口那麼一點，不到一個巴掌大，可如今，看看你爹整個上半身！還有這顏色，原本是黑色，可現在居然是紅色！”
“啊！！”
在西裝震驚在老爺子話語裡的時候，我也悄悄上前瞧了瞧，那一看不得了。
老頭整個身前都是五鬼抬著裝滿金元寶的紋身，以前聽說過紋身會隨著身體變大而變大，可從巴掌大變得霸佔完整個身軀，是不是有些忒誇張了。
而就在我仔細打量這五鬼運財的紋身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了，剎那間居然感覺中間最大的那個鬼頭眼珠子動了下，嚇得我叫出聲，“爺爺！那……那裡……眼珠子動了！”
可等老爺子和西裝男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毫無異常.
西裝男看著我，那眼神就好像再說是不是看花眼了。
只有爺爺給老頭蓋上被子後，又在床周圍灑下粳米，便往外面走去。
04
客廳內
“徐老，我父親還有辦法嗎？”
“辦法是有，不過這裡不行！沒人能鎮得住那五鬼了！”
說到這，爺爺看到西裝男的迷惑，重重嘆了口氣，解釋道：“也不知道你爹當初找誰紋的！這麼個邪術，他居然也敢試……”
“徐老，這個父親提到過。說是當年走到了緬甸和泰國交界處的古寺廟，有個和尚得知家父正在找便宜的紋身，便連聯繫上他，說是免費紋。紋完後，家父看紋身師傅精疲力盡的，不好意思，就承諾說發達之後必有回報，但那和尚說不用心急，四十年後自有人來收報酬。”
說道這，西裝男看了眼老爺子的臉色，發現沒什麼變化，這才繼續說道：“ 十年前，父親第一次發現這個紋身不對勁的時候，讓我去緬甸和泰國交接的寺廟找過那個和尚，可很蹊蹺，周圍人說從沒見過此人。”
“唉！原來如此！他這小子是被人坑了還不自知啊！人家是拿你爹當養小鬼的活體容器啊！這五隻從小吸收你爹的血氣，早些年，你爹年輕能壓住他們。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血氣滿足自身都不夠，又何來壓住這些邪物呢！而這五隻自認為這麼多年也幫你爹帶來了大量財運，對血氣的索求肯定是無止境的！一旦你爹滿足不了，而這五隻還沒滿足的話，那麼作為他的後人……”
老爺子說到這，一把抓住西裝男的左手腕，食指和中指在西裝男脈搏上探了探。
幾分鐘後，老爺子才鬆開西裝男，“還好！看來你爹也擔心會影響後人，這頂著最後一口氣跟那五隻拼命呢！”
“啊！徐老！救救我爹吧！”
西裝男聽到老爺子的話後，再次跪下，很明顯他也猜到什麼了。
作為一個男人，連續兩次下跪救爹，真的是很不錯的。
果然老爺子這會親自扶起西裝男，吩咐道：“我年歲已大，明天中午11點出門，將你爹帶到五雷山道館。現在你立馬去準備三兩硃砂和三隻公雞！一定要選精氣十足的大公雞，老的、小的都不行！”
“那今晚上？”
“有我孫女在這，百家禁忌！放心去準備，別耽誤事，也不能驚動你家太多人。原因，你自己清楚！”
西裝男先是好奇為啥老爺子說我在這，就能保平安。
不過在聽到後半句意思後，西裝男不再追問，而是趕緊去準備老爺子交代的東西。
等人走後，老爺子看著我，嘴張了張，可啥都沒說。
而我卻明白啥意思，“爺爺，明天要用我的血？”
“嗯！爺爺年紀大了，體內血氣也不如當年，震不住那五隻！而你雖為女性，但本來就是男命，再加上天生朱雀格，又這麼多年跟著我修身養氣，借一滴你的血融化在洗紋水中，能徹底鎮住那五隻不反噬你趙爺爺。”
聽明白老爺子的安排後，我立馬答應了。
不為啥，就為他老人家含辛茹苦的把我從娃娃拉扯到現在，整整20年，當爺又當奶的。
翌日，西裝男按照爺爺的安排，在一天陽光最足的時候講李老爺子帶上五雷山。
而爺爺又讓道觀裡面的小道士幫忙接來三大盆山泉水，然後又拿出一個小蝶，將硃砂到了進去，再從香火爐裡面颳了微量的香灰出來，最後加入一小勺水，將這兩者攪拌均勻。
待一切準備好後，爺爺讓西裝男脫掉李老爺子的上衣，只見露出來的五隻，表情不像昨日那樣笑著的，而是有點猙獰地看著我們，就好像知道現在是對他們的審判，如果不抵抗的話，真的就要玩完。
隨後李老爺子全身抽搐了下後、竟然想跑，可週圍圍了一圈大漢，還有道館的練家子，又能跑哪裡去！
把人帶回來後，爺爺拿起沾滿硃砂的毛筆，嘴上振振有詞。
幾秒後，走到被人禁錮四肢的趙爺爺跟前，首先用硃砂點向五隻的眼睛。
五筆過後，就看到原本看上去銅鈴大小眼珠子就好像被遮住眼睛一樣。
“小雀！”
聽到爺爺叫我，我才反應過來輪到我了。
立馬走到三個水盆旁邊，我拿起旁邊的刀片，在手指上劃了一下，忍住疼痛感，各在每個盆裡面滴了一滴血。
見我完成後，爺爺用乾淨的毛巾沾水之後，開始擦在紋身上。
可沒擦幾下，整個白色的毛巾就黑漆漆一片。
但讓周圍的人都感到後背涼嗖嗖的是黑漆漆的毛巾在水盆清洗的時候，水居然變成了紅色，那種清洗血跡的紅色！
明明擦的時候是黑色或者灰色、趙老爺子身上擦的時候也沒流血，可為何最後是血紅色的水？！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最後三盆水徹底用完後，這才將趙爺爺身上的紋身全部洗乾淨，周圍的人鬆開他後，整個人昏迷前，只說了句：“老夥計，我後悔沒聽你的話啊！”
06
事後，我被爺爺安排去燒掉洗的三條毛巾，以及做晚課，只知道這次之後爺爺也大病一場，導致我倆今年過年都是在道觀過的。
不過我曾經無意中看到西裝男來看望爺爺的時候，被爺爺叮囑，“莫再走歪門邪路了！以邪術賺取的財帛都是需要交換的，哪天交換不了，就得付出生命代價！”
“您老放心，家父現在安心做慈善，以贖當初的罪過！”
得到答覆的爺爺只是點點頭，便讓西裝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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