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追寻生命的菩提

走进尼泊尔不丹

初来乍到

从尼泊尔不丹回国后,不断有朋友来电话希望我能够写点什么。其实,无需朋友们敦促的,我也有想写点东西的冲动了。这次尼泊尔不丹之行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旅行,这是一次心灵的朝圣,一次追寻生命菩提的修行。直到今天,我的内心依然被那里的土地和人民,以及那里的清静、从容、包容与善良深深地感染着,更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有缘遇到了几位大侠级的师兄,通过参禅辩禅留下了一路的欢声笑语,使我的生命进一步得到了净化。我想,这一次留给我的震撼将是持久的,在我生命中留下的烙印恐怕也是永恒的。

我们一行三人(与上海的刘总和深圳的龚总)于4月25日抵达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与广东佛协禅武文化交流团会合。在加德满都作短暂停留之后,便于26日飞往不丹旧都帕罗,随即驱车前往首都廷布。在帕罗一下飞机就能感觉到这里尤如世外桃源,洁净的空气瞬间就可以让你的肺通透无比。

由于当时是阴天,天空还时不时地飘落一些零星的雨点,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车窗,头上的乌云压得低低的,似乎伸手就能够托住。

汽车沿着曲折逶迤的山路前行,我望着窗外绵延起伏的喜马拉雅山脉,心里对这个神秘的国度充满了好奇和神往。

出国前,我还是为这次行程做了一些功课的。不丹是一个仅有3.8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70万的小国,位于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喜马拉雅山的东南坡,平均海拔2200米。不丹的人均GDP大概1000多美元,但它却是被誉为深藏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隐士之国,人们“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幸福指数位居世界前列。这里真正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丹还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全民信仰佛教,以藏秘为主,不杀生,终日以素食为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当地时间大约下午一点左右,我们抵达首都廷布。这里街道十分整洁干净,所有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由于不丹没有平原,城市只能建在山谷或山腰中,远远望去,有一栋栋红色的房子错落地掩影在山坡上苍翠的绿荫之中,简直就是一幅巧夺天工的天然水墨丹青。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最高只有六层),没有国内现代化大都市的任何气息,倒颇有些恬静的江南小镇韵味。无论你走到哪里,耳边总能响起悠扬的佛号声,让人内心舒畅恬然。整个城市没有交通信号灯,只是在某些个别的稍显繁忙的路口有交通警察临时指挥交通,即便没有交警,人们依然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无论街道旁、商铺门口,还是桥下,凡是你目所能及者,你都能看到一只或两三只狗懒洋洋地,旁若无人地躺在地上睡觉,有的甚至直接睡在马路的中央,车来车往它全然不顾,神情异常地享受和满足。它们仿佛在说,“你们的世界与我无关!”让我们这些成天奔跑在名利场上的人们情何以堪?

不丹的狗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不丹人虔诚信仰的符号,特别是当我们离开不丹时,我的这种感觉更加肯定和直接。因为在不丹,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这道风景。它充分体现了佛教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理念。

在不丹,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大多都穿着他们传统的民族服装——藏服,简单、庄重、素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彰显着这个民族的友善、包容、淡定与自信。

午餐后,我们参观了中心区的国家纪念碑和皇宫。晚上我们下榻在廷布的Ariya酒店。

在我们到达不丹的第一个晚上,不丹方面非常隆重地为我们举行了欢迎宴会。晚上,我们每位嘉宾都穿上了当地的民族服饰,不丹皇室乐团为我们呈现了精彩的歌舞节目。

晚会过后,由广东佛协副会长心光大和尚为我们开示。他从这次来不丹的缘起讲到佛法的根本,从佛法讲到世间法,他认为佛法其实就是世间法。佛法是教育不是宗教,佛教就是人间佛教,禅就是生活禅。凡是脱离了世间法的都不是正信的佛教,脱离了生活的禅那是枯禅和空禅。心光法师的开示将晚会推向了高潮。

辩禅

27号早上起来,空气格外的清新,天气也放晴了。按照行程,我们今天集体参观廷布著名的大佛。这尊大佛高52米,纯铜铸造,由中国南京晨光集团承建,巍峨庄严,矗立在廷布市区的半山腰上,远远地就可以看见。

我们在大佛前由心光大和尚引导大家礼佛后,进入大殿。在大殿里,矗立着各种各样的佛像以及唐卡,还有其它的艺术作品。大家参观完毕后,心光大和尚为大家现场说法,随机接引。

中午,不丹经济事务部部长来和我们见面,并与我们一起就餐和喝下午茶。自不丹第五世国王吉格梅.凯萨尔.纳姆耶尔.旺楚克登基后,便开始大力推行民主改革,政府及公职人员全部民选,因此,五世国王在不丹享有崇高的威望。我们也可以从经济部长的脸上看到那份谦卑与平和,他们是真正的公仆。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我们参观了普那卡宗、海拔3100米的雄拉山口,以及雄拉山口壮丽的108座佛塔。在雄拉山口可以远眺喜马拉雅山脉,如果是晴天,喜马拉雅山的雪峰可以尽收眼底。在这里,你可以充分地感受大自然的雄浑和力量,同时,你也会发现,人类其实在宇宙自然面前是何等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第三天,我们来到不丹第二大城市帕罗,参观了具有1300多年的皇家寺院祈楚寺。这是不丹最古老的寺院,由松赞干布于公元638年建造的。作为不丹最重要的朝圣地之一,祈楚寺珍藏了大量珍贵的文物,除了与拉萨大昭寺齐名的等身佛像外,这里还有顶果钦哲仁波切大师1992年灭寂后的骨灰。

晚上,我们下榻在帕罗的一家山谷酒店叫Dhensa,这是一家非常有禅意的酒店,正好参禅论道。从酒店再往山坡上走约800米便有一座古老的比丘尼寺院,幽静的山谷中回荡着悠扬的诵经声。此情、此景、此声、此心交相辉映,不入佛道已成仙。

白天在大佛前,与刚刚认识的柯师兄(中油集团广东公司总经理)便开始了一场有趣的论禅。柯师兄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幅考究的墨镜,文质彬彬。如果不是他一口广氏普通话,很难猜出他是地地道道的广东人,倒像十足的港仔。

柯师兄是一个实在而有趣的人。他见我就问:“范师兄是干什么的?”

我笑了笑回答:“耍嘴皮子跑江湖的。”

柯师兄开怀大笑,我显然被他感染了,也忘情地大笑。笑声明显与佛门圣地格格不入,很多游客都侧目过来,我们才收敛了一些。

柯师兄问我都讲什么课程,我随机接应,回答企业管理。柯师兄马上来精神了,“那你认为管理的核心是什么?”看来柯师兄上套了,呵呵。

我慢悠悠地回答:“你们可能学了很多西方的管理理论和思想,但我个人认为与东方智慧还有较大的差距。比如,泰勒的科学管理是把人当机器看,要求人站在什么位置,采取什么姿势工作效率更高等等,他都作了精确的测算。到西蒙时期,他是把人当作自然人,开始发现和尊重人的情感。再后来,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著名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是把人当作社会人,提出了尊重和成就感。西方管理学的发展是一个不断满足人类需求层次的过程,总体特点是向外求。但真正的管理学大师就在我们面前,可我们却从不向他老人家请教。”

柯师兄瞪大了眼睛。我看出了他的疑惑,“不是我,我没有这个资格。我们这次西天取经就是向他请教的。释迦牟尼在2500多年前就道出了管理的真谛,真正的管理就是自我管理。每个人都把自己管好了,一切都OK了。自我管理就是调伏其心。”

晚上,酒店的茶室,当净师父接着白天大和尚的开示,继续为我们解疑释惑,就茶论禅,就禅品道,好不热闹!晚上有一个师兄不可不说,他就是来自深圳的卢伟律师,他不仅是一个著名的律师,而且还是一个集才情和才华于一身的怪物。这次整个行程每天都是他在整理文字稿,他的美文赢得了所有人一致赞誉,特别是女师兄们争相转发,甚至成了每晚大家必然期待的一道“晚餐”。在我看来,他还是一位少有的具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良知的知识分子(不像寡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知识混子),但他率真又不失黄土地农民般的狡黠,让人觉得他可敬可爱又可笑。我们后到的三人与他十分有缘,到了加德满都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就是他,后来我们干脆称他“伟哥”或是“伟大的哥”,他也很受用这个称呼,经常拿这个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男人。我们就笑他,人啊,往往缺什么才吆喝什么。于是,他便安静一会儿。

这个晚上,在当净师父的引导下,大家围绕什么是佛性、如来本性,以及怎么才叫开悟展开讨论。大家七嘴八舌,越来越热烈,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莫衷一是。这时,坐在一角的伟哥不屑地说:“佛性、如来本性就是不要再装了。”他把“不要再装了”说得很重。大家旋即安静了下来,当净师父点点头。突然,一个女师兄问道:“那怎么要才叫不装?”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范老师给讲讲。”

赶鸭子上架,我只好给大家分享了一个禅门公案。说有一个和尚到山里找到一个老婆婆,想让她供养。老婆婆本是大修行人,爽快地答应了。于是老婆婆在山上为和尚搭起了一个茅蓬,每天供养斋饭。几年过去了,老婆婆想看看和尚修行得怎么样了,便让她的18岁孙女去给和尚送饭,并如此这般地给孙女做了一翻交待。18岁的孙女出落得如花似玉,煞是惹人喜爱。孙女送完饭之后,按照婆婆的交待,一下子扑倒在和尚的怀里。和尚大惊,一边推开孙女一边喃喃自语:“枯木依寒岩,三冬无暖气。”孙女回家告诉婆婆送饭过程,婆婆一气之下跑到山上一把火把茅蓬烧了,对和尚说:“没想到我这些年来居然供养了一痴汉。”

和尚百思不得其解,失去供养了,只好去云游。十年后,和尚又回到山里再次找到老婆婆,希望她继续供养。老婆婆再次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老婆婆故技重演,和尚一把把孙女搂在了怀里,叹了口气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了,就到此为止吧。”老婆婆听说后,欣喜道:“总算修成菩萨了。”

我的公案分享完了,伟哥说了一句“现在很多人学佛修佛,到最后离佛越来越远了。”

于是,大家又热闹了起来。

虎穴悟道

30号大家早早地起来了,因为今天有个重要的行程,也是在不丹最后的一个参修地——虎穴寺。虎穴寺是世界十大超级佛教圣地之一,位于帕罗山谷中海拔3300米的悬崖峭壁上。传说,第二位佛莲花生大师骑虎飞过此地,曾在此一山洞中冥想修炼,最终证道成佛。

或许是莲花生大师也想考验我们的诚意诚心,早上天气就阴沉沉的。大和尚在出发前就告诉我们,唐僧西天取经有九九八十一难,越是快要取到真经的时候,考验大家的时候就到了。话虽这么说,但毕竟这个团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78岁了,还有身体不方便的,而且山路陡峭。这里不象国内景点建有索道,全部是山路,而且相当长的是泥泞的土路,只是下半段可以骑马。

既然是来取经闻道,我和部分师兄选择了步行,可一旦开始爬山便知道有多么困难了。

这一次刘总与伟哥等人选择了骑马,我和北京来的王师兄、龚总及其他一拔人步行。我、刘总、伟哥、王师兄四人在到不丹的第二天就“臭味相投”地混到了一起,被其他师兄称为四大金刚,不过,我们四人还真颇有些特点:刘总段子多,反应快,常常不经意间让人捧腹大笑;伟哥不用介绍了;王师兄是一位big boss(我估计还是great boss),企业做得很大。自从被伟哥“损”了一次后,便放开了,因此,伟哥给他起的外号“隔壁老王”便叫开了。王师兄善于冷幽默,时常挂在嘴上的就是“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还别说,如果他穿上袈裟还真有几分神似的。我们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率性、真诚,不论场合不论时候,可以呵佛骂祖,酒肉不拒,活像济公,是这个团的另类,但我们的存在也让整个禅修之旅变得轻松愉快了许多。

我们在上山的途中,走到一个岔路口,谁也不知道怎么走了,遇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正好有一条狗在附近睡觉,我们过去抚摸狗狗的头并请求它的帮助,它好像听懂了似的,爬起身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把我们带到正道,然后它就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了。

上山的路的确艰辛,我们爬了两个多小时,一问还不到一半。幸好我们一路上有的是段子和故事,倒没觉得太累。加之老王的英语口语极好,一路上他遇到印度人、欧洲人、美国人,他都能搭讪,让我们好生羡慕嫉妒恨。没了老外,老王就开始了他的各种调侃,不让他说都不行。看得出,王师兄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想必他还是一个长期被压抑的老板。鲁迅曾说,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甚是甚是!

我们又爬了约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虎穴寺的对岸,伸手就可触摸到了。这里是一个很好的取景点,所以我们的团队逐渐在这里会合,三三两两地过来。王师兄不仅外语好,而且还是一个摄影发烧友,即便爬这么高的山,他也不忘带上他的“长枪短炮”。这时,有个女师兄过来请他给照相,女师兄叉着腿坐在悬崖边上,王师兄本想提醒她危险,但他的提醒方式简直让人捧腹。

王师兄道:“你的髋关节打得太开,太销魂。莲花生大师就在你身后,你让他怎么入定?”这位仁兄只好变换了一个姿势,拉下脸说,“小心造口业。”

这就是隔壁老王,率真得可爱极了。

来到虎穴寺,当地的主持给与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大和尚引领大家礼佛完毕后来到贵宾室禅修。禅修和诵经的过程中,有人瘫软了,有人晕了,有的人在抽泣,也有的人泪流满面,还有的人号淘大哭.....我一直期待自己有点什么反应,哪怕是高原反应也成,这样我也觉得不虚此行,毕竟莲花生大师给了我能量,给了我加持。但是我等到快结束也没有任何反应,我想,可能是我福报还不够吧或者与莲花生大师缘分还不到吧。但是对于他人如此强烈的反应,我怔了:是喜是悲是累是困还是解脱,是真情流露还是一个戏骨......难道这千年古寺里莲花生大师真的显灵了?

我侧目悄悄地看了看刘总、王师兄,好像和我一样,呆呆傻傻的样子。再看看伟哥,总喜欢一个人盘坐在最角落里,闭目养神,既像念佛又像发呆,与他在寺庙外面判若两人,真是迷一样的神人。

我在想,虎穴寺真是一个好地方,它就像一个照妖镜!

算了,不思不想了,下山吧。

说来奇怪,这是我们来不丹的最后一站,已经取得了“真经”下山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并且越来越大。真有些像唐僧师徒从雷音寺出来便是风雨交加。有的师兄说这是天降甘露,也有的师兄说这是洗涮我们的业障。无论说是降甘露的还是洗涮业障的,谁也没有愿意在雨中停留的。

我们几个师兄几乎是一路小跑下了山,回到酒店,我们才得知有好几位师兄下山途中都摔跤了,满身是泥,最后一个才是大和尚,浑身都湿透了。因为,他为搀扶年长和身体不便的人,数次往返于泥泞的山路中。看到这一切,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佛,应该如何修佛。

朝圣路上的“专家会诊”

5月1日,我们从不丹飞回加德满都,接着又转机飞往释迦牟尼的出生地——蓝毗尼,准备2日开启朝圣模式。

蓝毗尼位于尼泊尔的南部,与印度接壤,距离印度仅9公里。天气炎热,五月初不丹还很凉爽,加德满都也不热,但是到了蓝毗尼,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酷暑季节。

2号早上,我们于当地时间8点出发,大约9:30来到了佛陀诞生地纪念馆。其实是佛陀涅槃后300年左右,阿育王为弘扬佛法而建造的寺庙遗址。当然今天已有多个国家在此修建佛塔或纪念馆等,中国佛教协会也在此修建了宏伟的中华寺。

佛陀作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他在这里走出皇宫,走上修行的道路。据说,蓝毗尼出土了大量的珍贵文物,佛陀舍利也成为尼泊尔的国宝。

我们参观纪念馆后,来到佛陀沐浴池边的菩提树下静坐禅修。这是一个神秘的体验,半小时后,大家相互分享着这次禅修之旅的收获和感受,每个人都极尽所能的表达着对佛陀的敬意和感应,以及对师父们的感恩。天啊,除了敬意和感恩外,我又没有师兄们所说的所谓灵性方面的感应。我想,我是不是罪孽太深重了?

从朝圣回来的路上,王师兄神色紧张地过来问我:“圣僧(王师兄对我和刘总的调侃),我昨天膝盖被磕了一下,很痛,而且感觉越来越痛。有师兄说我在去虎穴寺的路上口无遮拦冒犯了莲花生大师。会不会佛祖真的在惩罚我?”看到他一脸认真,领队美女苏小姐扑哧一笑。刘总在旁边乐呵呵地说:“老王病了。这两天,我们只是觉得伟哥好像有点不正常,没想到你也病了。”

老王说:“正经点正经点。我不是开玩笑。”

苏小姐笑得花枝乱颤,说:“你坐下,让我们几位‘专家’给你会诊会诊。”

我忍住笑,问道:“什么是佛?”停了一会儿,我自问自答:“佛就是没有分别心和执着心的,是觉悟的人嘛。如果佛因为你说了他的坏话,他就生气就惩罚你,你觉得他是佛吗?佛因为你送给他东西了他就保佑你,你不给他就不保佑你,那他就是贪官。你带着这样的心态来礼佛,那你是来和他做买卖的。”

“我再问你,你说所有的话心是不是净的、纯的,有没有不恭敬?”

老王马上说:“绝对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心虚什么!正人说邪法,邪法亦是正法;邪人说正法,正法亦是邪法。所以,口吐莲花的不一定是佛,可能是魔。”

“真正的佛也好,禅也罢,都不离世间法,在生活中修才是大修行。佛为什么用莲花来代表法,用莲花来接引众生,就是因为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佛是想告诉我们,真正的佛法是要在红尘中来修的,不是到山林里。修佛也不是吃斋念佛,而是心正行直,做个好人。”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暄。若能钻木出火,污泥定生红莲。苦口的是良药,逆耳必是忠言,改过必生智慧,护短心内非贤。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这是六祖慧能大师说的。”

刘总歪着脑袋问:“还痛吗?”老王笑了,“好多了。”

刘总接着说:“伟哥说的对,有的人学佛修佛结果离佛越来越远。”

我补充道:“那叫头上安头一根筋(执着),梦里说梦两重虚(分别)。那不是真修行,是迷信。”

苏小姐笑着插嘴:“老王,你还没有交‘专家挂号费’哩。”

回家,家在哪里?

2号晚上从蓝毗尼回到加德满都,当我们赶到国际机场时已经将近九点了,老王和伟哥等当晚将要飞回广州。在加德满都国际机场,老王和伟哥及苏小姐等人过来和我们三人(我们三人还要在加德满都停留一天)拥抱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舍。没想到短短的十天时间,我们居然有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意了。这或许就是佛说的缘分吧,它不需要太长的岁月磨合,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我们彼此之间有一颗真诚的心:纯粹、简单、包容、友善。

老王过来抱我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力量,这是一种真诚、信赖和爱!

这几天,我感触很多,我们常年漂泊在外,就像一条流浪的狗,为了生存,为了名利,为了成就等等,但是我们心灵的家园却一片荒芜。

当我们每个人都在祝福对方回家路上一切平安时,我突然想起:我们从未出家,何来回家?

是的,这或许是我尼泊尔不丹之行最大的收获: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找到了回归家园的那条路。

飞机在喜马拉雅山脉上飞行的时候,我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山,眺望渐渐远去的不丹王国,心想:

不管你来还是不来,我都在雪山的那头等你

不管你爱还是不爱,我都在那颗菩提树下念你

我的菩提我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