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多少個第一次?
如果串聯出人生的重要節點,導演秦博告訴你,人生有12個第一次:出生、上學、離家、戀愛……
2020年的第一部紀錄片《人生第一次》火了,才更至第六集,豆瓣評分9.2分、B站更是打出了9.8的高分。
與《人間世》不同,此次秦博以“洞察人間凡事,體味人生百態”的宗旨,用現實題材、溫情的基調拍出了普通人的溫暖和歡笑。
用12個對人生意義重大的第一次,串聯出了一副生命剪影,平凡而又璀璨。
萬物伊始,第一集從“出生”開始。
痛!
生孩子有多痛?
“就像有人要從你鼻孔裡擠出一個西瓜。或者,有人用尖頭皮鞋不停地踢你的肚子。”
對於疼痛級別為十級的分娩痛,這個描述再貼切不過。
一群男士被邀請體驗分娩疼痛,總導演秦博也參與其中,但僅開始一點點,所有男士的臉疼到扭曲,不住喊停。
所以,很多媽媽感慨:“沒有生過人,還談什麼人生。”
順產開指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二胎媽媽吳麗輝宮縮疼痛到發抖、掉眼淚,甚至拍打牆壁。
陣痛兩個小時後,宮口終於開到了兩指,達到了可以注射麻藥進行無痛分娩的條件。
在全國分娩陣痛開展率還不到20%的前提下,吳麗輝算是幸運的一個,因為大多數的媽媽要忍著疼痛直到孩子出生。
孩子使勁哭,爸媽拼命笑。
在孩子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含著笑容的媽媽彷彿已經忘了剛才有多痛。
彈幕上無數的“恭喜”和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的眼淚,觀眾都為孩子的順利降生歡呼。
人們常說,每個母親和孩子都是生死之交,因為有時是一命得一命,而有時是一命換一命。
曾在知乎上看到一篇匿名用戶深夜悼念亡妻的文:
“2019年7月28日,永失我愛。
她16歲和我在一起,28歲為我生孩子。我很愛她,我們是別人眼裡的模範夫妻。
面對父母的催促,我覺得生個孩子人生就完美了。
孕吐、產檢,一切順利,我想她生了孩子我會加倍對她好。
六月份還答應她,等孩子出生,我去體驗一次生產痛,她很感動。
她突然就走了,岳母哭暈了、岳父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我連哭都哭不出來,感覺人生一眼就到頭了。
沒有了她,我擁有再多有什麼意義?可為了孩子,我仍然活著。
孩子滿月後,我去體驗生產痛,我哭了。哭不僅是身體疼,而是因為心更疼,她居然為了我忍受這麼大的痛。
我後悔了,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每位母親都是賭徒,不過賭注是自己,就像《甄嬛傳》裡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上一遭。
可,生孩子這麼痛,為什麼還要生?
有個高贊回答說:“因為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是在枯燥重複生活中的幸福源泉,養育的過程讓我們再次理解“生命的意義”。
痛並快樂著,是對經歷分娩痛的媽媽最好的詮釋。
方式?
因為產後恢復快、可以減少新生兒的併發症,順產是大多數媽媽的選擇。
但往往事與願違。
一直想順產的36歲準媽媽周婷,在產房艱難的捱過了10小時,體溫卻升到了38度,變熱的羊水成為無數潛在風險誘發的溫床。
有人說,產房在太平間的底下,因為可能一念生、一念滅。
由於擔心胎兒被羊水感染,宮口已經開了兩指的周婷,在丈夫王曉敏的支持下不得不選擇剖腹產。
看到小小的嬰兒,五尺男兒王曉敏流下了眼淚,因為順產開到兩指很疼,剖腹產更疼,妻子周婷受了兩岔罪。
這也是生孩子過程中,最不願見的情形。
臨產時,因為胎兒體位、準媽媽自身的條件等,剖還是順無法預知,這個關口,家人的支持尤為重要。
這讓我想起了曾在產房門口見到的一家焦急等待產婦的人。
醫生說由於產程太長、胎兒臍繞頸,怕有窒息的危險,建議剖腹產。
年輕的男子著急地抓著醫生的手說,不行,剖腹產的孩子智商低、身體差,你想辦法順產,我會加錢。
一旁的老太太怒拍了男子後背一巴掌,說到:“哪裡來的迷信?再這樣下去,不僅孩子沒命,大人也會有危險。”
男子說:“媽,別人能順產,我媳婦咋就不能,她那麼優秀,樣樣都能幹,唯獨生孩子不行啊!我不答應。”
老太太急紅了眼,擰著男子的耳朵呵斥道:
直到產婦突然危重,男子才鬆口同意剖腹產。
幸好及時採取了手術,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都以為老太太是男子的岳母,後來才知道是他的親媽。
而昏迷在產床上準媽媽對此毫無所知,她在潛意識裡歡躍地等待著新生命的到來。
當孩子降生,產房門口那些順還是剖的爭執早已淹沒在歡笑中。
無論順產還是剖腹產,母子平安是底線。
摒棄無根據的傳統觀念、享受科技進步帶來的時代紅利,這才是產房門口焦急守望的家人給新生命最好的禮物。
保誰?
孕產過程中的意外,是所有人最懼怕的情形,母子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孕媽媽向爽先天性心臟主動脈瓣二葉畸形,老家醫院沒有醫療條件和技術所以拒收,丈夫王翔帶著懷孕的她一路求醫到上海。
心臟外科主任醫師術前談話告訴王翔,肚中27周的雙胞胎在媽媽心臟手術過程中面臨高達30%的死亡風險。
不停搓著手的王翔侷促不安:“暫時以大人為主。”
很多網友看到“暫時”兩個字頓時炸開了鍋:
但我們從鏡頭中可以看到王翔在籤手術風險告知書時的緊張、安慰妻子時假裝出來的淡定和幽默、手術室外焦急等待時無奈的眼淚。
手術中,向爽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屏幕前的觀眾都屏住了呼吸,一臺手術、三條人命。
所幸,60分鐘後手術成功。
王翔奔向手術室,在角落裡他拉起衣服擦去滿臉的淚水,轉而淡定地安慰甦醒後流淚的妻子。
平生一顧,至此終年。
一個月後,向爽通過剖腹產生下兩個男孩:春和、景明。
前一刻還在抹淚的王翔,聽到母子平安豪邁地說道:“我下半輩子不幹別的了,就守著她們仨過。”
那深情一吻,承載了這個男人對眼前經歷生死的女人最深沉的愛。
就像秦博所說,人在危急關頭,很難說話完全得體周全。
其實,保大人還是保小孩,這原本就是個偽命題。
有個醫生曾講過一個橋段:
一名產婦進產房後,對醫生說如果真有什麼意外,先保我,不用問外面那兩傻蛋。
醫生哭笑不得:
“救人是醫生的職業,在當前我國的倫理與法律上,只有產婦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所以在採用保證產婦安全的前提下,儘量保住孩子的策略,沒有例外。”
面對網友的激烈,總導演秦博回應說:
“(向爽)第一次手術,家裡人意見非常一致,出現緊急情況,一定選擇大人的生命。
畢竟夫妻情深,母女情深,孩子真的危及到了母親的生命,雖然心痛,也要優先保障母親的生命權。”
我們都提倡科學育兒,但分娩過程的常識亦不可忽略,這樣才能在緊急關頭做出正確的選擇。
“關於萬物之始,我們總是心存浪漫,然而對其中的艱難,有時我們無法預料。”
在經歷了疼痛和可能的意外之後,父母們迎來了嬰兒第一聲啼哭,這是人生第一次見面。
在浩瀚的宇宙中,我們無法抵禦生活的困苦和死亡,卻可以用延續生命的方式完成智慧傳遞和血脈傳承,讓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女孩成為母親,即使養育的路佈滿荊棘,她會成長為更好的自己。
男孩一夜長大成父親,為了小小的軟肋願意變成強大的鎧甲。
三個普通的家庭、三個平凡的故事,《出生》教會我們:
每個生命的到來都有人拼盡了全力,要學會尊重個體和敬畏生命。
無論是為人父母,還是為人子女,我們同樣需要彼此體諒和包容。
正如孔子所言:未知生,焉知死。
這樣,才能人生初見,春和景明;往後餘生,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