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紅豆
酷愛包臀裙,最懂男人心
我先問一個問題:
“你覺得自己會察言觀色麼?”
……
故事,要從“空氣”說起。
不,要從一個時時刻刻都要讀懂“空氣”的姑娘說起。
啥?讀空氣?
嗯,在日語中“空氣”,還有“氣氛、氛圍”的意思。
讀空氣,也就是察言觀色。
《風平浪靜的閒暇》的女主,叫大島凪,大齡未婚,普普通通姑娘一枚。
人生最大的愛好節儉。
最大的夢想,趕緊嫁給男主慎二,逃離現在的無趣生活。
她的生活什麼樣子呢?
公司產品發佈會上,主管發現畫冊出了問題,女同事的一個眼神,她立刻心領神會:“不好意思,我來拿回公司改正。”
妥妥的背鍋俠,女同事卻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同事說:“大島你打扮得就像個新聞女主播呢。”一句玩笑話,大島卻腦補了很多對白,焦慮著到底要回復什麼:
說謝謝會不不會顯得自己自大?謙虛一下又會不會讓人感覺虛偽呢?還沒回復,大家已經換了一個話題。
姑娘們一起自拍,4個人的照片,只有她是眯著眼睛失了焦的,但沒有人care這一點,她還默默在照片後點了個贊。
男友慎二誇她直髮好看,她就每天天沒亮就起床,把天生的自來卷拉直,變成他甜美乖巧的直髮女孩。
吃完飯,男友想親熱,她就放下手上正在洗的碗,脫下圍裙,蹲在慎二身邊……
假裝很好的生活。
終於在某一天,這些假象被狠狠戳破。
同一天時間,她幫一個同事工作,卻發現她們幾個原來去偷偷聚會,還在背後說她壞話。
被同事打擊完之後,在門外又聽到男友跟同事說:
“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那方面和諧罷了。”
她,當場喘不過氣來,呼吸過度,暈倒了。
而在醫院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看她,沒有一條消息。
她的心涼透了。
1 改變之旅:理想VS現實的距離
她要開始新生活。
註銷了所有社交軟件,更換了手機號,扔掉了幾乎所有傢俱。
然後,辭職,搬家。
(emmm想想都很爽)
揹著被褥,騎著自行車,到了郊區的一個小鎮,開始新生活。
不再拉直頭髮,純天然的樣子。
天天睡到太陽照屁股。
騎著自行車自由地在鎮上閒逛。
去圖書館抱一大堆書。
把撿來的風扇,塗了黃色的油漆,好像開花的向日葵。
夏日閒暇時光,讓人覺得無比安逸平靜。
然而,安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你還得面對現實。
生活的第一次暴擊
只要活著,你卡里的錢就在變少。
買菜的時候都要挑著撿著,飯菜自己做,一切都要節省。
生活的二次暴擊
以為躲開了前男友,沒想到突然來敲門。
你進來就一通挑剔,好像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讓你做下酒菜。
慎二說,回來發現電話打不通,INS和臉書都註銷了賬號,不過你是那種不愛SNS的人,對人對事也沒什麼執念吧,我支持你的新的極簡生活。
接著就要上演小黃片。
還好大島推開了他,說:
我對人對事特別有執念,24小時在線,手機不離手地監視SNS的動態。
發現大家揹著我玩的很開心,我就懊惱得胃裡翻江倒海。
我早就想把我們兩個交往的事情昭告天下了,如果我們以後結婚了,我就要在SNS上說,我們結婚了,那種感覺該有多大快人心啊!
我整天都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所以就算你做些我看不慣的事情,我也閉口不言,因為我不想被你討厭。
但是我不再需要了,我不再要這些虛無的幻想了,全都不要。
我不想再察言觀色了。
因為,大概氣氛,不是用來觀察的,而是人吸進來又呼出去的。
說的多有氣勢。
然而,下一秒前男友強勢打壓:
徹底拋棄過去的自己,開始全新的自己。
你想說,請愛最真實的你嗎?
你別逗了,不過扔了點東西搬了個新家,你就以為人生能重來了嗎?
生活的三次暴擊
隔壁家溫柔的小哥哥,說什麼都覺得你很可愛,很特別。
超暖。
原以為離開渣男就出現了真命天子。
老天卻開了個大玩笑。
睡了沒不說明關係,只送了一把家鑰匙來安撫你。
原來,只要你可愛,阿權都喜愛。
原來,阿權是個“鑰匙批發戶”,姑娘人手一把。
還好看到其他姑娘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終於振作起來逃離了小哥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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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分割線,暴擊結束)
話說,也總有好的一面,鄰居家的小妹妹和老奶奶,可愛又體貼。
鼓足勇氣“搭訕”,結識了真正的朋友,姐妹可以一起談天說地。
買菜小姑娘算錯錢了,但是大島擔心店裡人多,怕別人覺得自己是找茬的。
還好,發現自己又開始察言觀色了。
終於鼓起勇氣去說,小姑娘發現算錯了,大驚失色的道歉,還多送了一把金針菇。
大島說:“這可能是第一次,我說出了想說的話,鼓起勇氣說出來真好。”
不過,遇到了媽媽還是不敢說真話,不敢說自己辭了工作,離開了外人眼中優秀的男友。
在改變與現實之間掙扎的大島,多像我們。
想要改變,突破自己,又被各種力量拉扯,反反覆覆。
改變,就是這樣,並不是一蹴而就的。
重要的是,你仍然在努力。
2 你真的對別人感興趣麼?
後來,大島開始在酒吧打工。
卻發現自己不會接話題,之前為了維繫塑料姐妹情,只會在茶話會上假笑附和,結果也是呵呵了。
於是,她買了幾本如何聊天的書。
老闆娘問她偷摸讀什麼呢?接著搶來一看是《1分鐘內變的會聊天的方法》。
她說:我想變的能和店裡的客人們熟練地對話,至少能在回答他們主動提出的話題時,我不會偏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老闆娘說,哎呀,真讓人意外,我以為你對人沒什麼興趣呢。
那你首先得把你的假笑和隨聲應和收起來,你不是真心的,對方一清二楚。
而且,為什麼你要以對方主動提出話題為前提條件呢?你算老幾?
大島辯解說:“但是由我主動提出來的話 難度太大,我是負責傾聽的。
老闆娘說:你以為自己是屬於善於傾聽那種類型吧,真正善於傾聽的人,會先提出對方容易聊的話題。
你的情況是你只顧著看對方的臉色,完全不主動聊任何話題,所以對方只是顧慮到你,給你製造了話題。
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讓你無法主動提出話題呢?
因為,你對對方沒興趣。
好有道理,對不對?
或許並不是我們不會交流呢?只是因為不想了解對方罷了。
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我們自己能不能通過對方的測試。
對方喜不喜歡自己。
我的表現怎麼樣。
…………
戰戰兢兢,太過在意。
其實,關注的還是別人眼中的自己。
有時候,討好別人,也是希望別人喜歡自己。
就像小時候,討好爸爸媽媽一樣。
3
說到察言觀色。
慎二和大島真是兩個極端。
慎二就是那個“渣男”前男友。
和遷就別人、看別人臉色的大島不同,慎二是一名高情商的金牌銷售,永遠是人群中的話題中心,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他在公司裡是一個輕易能掌控空氣的能將,深受同事歡迎,堪稱一臺永動的氣氛製造機。
然而到感情中,卻像一個小學生。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反而不懂得表達自己,愛欺負對方。
看完開頭那段話,大家都覺得他是個渣男吧。
其實,他就是個口是心非、傲嬌的愛哭鬼。
上門卻被趕走之後,路上崩潰大哭,到酒吧哭,回家哭。
再次去看大島,繼續受挫,路上繼續哭……
嘴上仍然是一副無所謂,我不在乎,誰愛你啊。
轉臉卻是這個樣子
然而,他非常愛大島,他早就發現大島每天早早地為自己拉直頭髮,默默發誓要一輩子照顧對方。
慎二隻有在大島面前才會放鬆下來。
或許因為,她比他還在意別人的眼光。
朋友說,因為她比你還會察言觀色,所以你在她面前就像小學生一樣放飛自我了嗎?
慎二在別人面前,並不是真實的自己。(所以就能欺負女主了麼……)
按照他的話來說,我只是一個,會回答對方討好話的透明人。
那大島呢?
他倆其實是一樣的:察言觀色。
大島為什麼會成為這樣呢?
還是要從原生家庭說起。
哪個成年人的苦,不是原生家庭的鍋呢?
大島的爸爸是個欠債跑路的賭徒,留下媽媽在鄉下獨立撫養她。
單親媽媽多難,還揹負著債務,獨自工作養孩子。
這些經歷造就了大島的媽媽,一個很有壓迫感的女人,不是靠吼的那種強勢,而是無形之間讓你難受,讓你聽她的。
跟阿權他們一起吃飯,她看到玉米就渾身不舒服,回想起來小時候:
媽媽說:小凪,你為什麼不好好吃玉米?那你就再也不用吃了。
立刻把玉米扔到垃圾桶裡。
小凪問,為什麼要扔掉啊?
媽媽說,因為你不吃啊!玉米好可憐,這是媽媽和阿姨,還有大家,拼盡全力,花費心思種出來的,都是你把它們害死了。
你害死了玉米,聽到不寒而慄。
從那以後,她在媽媽面前,就必須裝出一副玉米很好吃很香的樣子。
聽完阿權說:討厭嗎?
她聽成了阿權問她討厭媽媽麼。
她默默說,我現在我也能理解,爸爸消失後,她一個女人含辛茹苦撫養女兒的不容易,所以,我也沒有討厭媽媽。
不,我說的你討厭玉米吧。
嗯…………
後來媽媽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問:
衣著呢,好好打扮自己了嗎?不會頂著那一頭丟人的頭髮出去什麼的吧!
大島假裝都很好。
終於,漫無目的度假的大島,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她想投資跟閨蜜一起經營洗衣店。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打算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
不料家裡颳了颱風,她趕緊拉直頭髮,換上媽媽喜歡的淑女裝,回家看看。
還好沒有很嚴重,但是媽媽打算聽舅舅的,順便翻新一下房子。
啊,就是這麼的不巧。
大島好不容易,決定表達自己,她說:
這是我第一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等我手頭鬆了,我會好好備齊裝修的錢的,所以可以等等我嗎?
媽媽:是嗎?我知道了。
我會試著到底低頭想辦法跟人家借錢的。
畢竟大家都很擔心我,還給我做了估價單,我要是拒絕的話會被人家怎麼說。
大島說:沒有那回事……
媽媽:有那回事,活在這個小地方,都是這種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我去低頭,跟人家借錢,搭上我這條命工作還有一點點錢。
沒事的,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
大島拿起令她渾身發麻的玉米,啃了一口,說:
好好吃,媽媽我出去一趟。
轉身就轉給了媽媽裝修的錢,卡里只剩下不多的錢了。
原來,她從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她可憐母親,也怕母親。
一輩子揹負著母親的喜怒哀樂和期望,她常常有種窒息的感覺。
4 撕下面具:我討厭你
失落的大島被慎二他們接回來,媽媽也尾隨著來了。
看到小破屋子和她的頭髮,生氣的問她怎麼回事。
慎二解圍說他們來體驗生活,攢點結婚用的錢。
他們只能暫時將錯就錯。
馬上慎二奶奶生日聚會到了,有兩個家庭的大戲開場了。
慎二的媽媽當中點破:
大島的爸爸不是去世,而是逃債去了吧;大島從公司辭職了,現在就是一個酒吧的酒保罷了。
媽媽驚訝的說:小凪你從公司辭職了嗎?酒吧又是怎麼回事?
要是這種事被大家發現了的話,媽媽我沒臉見人,只能去死了
慎二剛要慌忙地救場。
他哥哥卻突然出現了。
大家問,你不是去國外了嗎?
哥哥說,假的假的,我一直在日本,今天來宣傳我的新書。
接著對媽媽說:媽媽 ,你又整容了嗎,你原來長得和我很像啊!不對,是我長得像你。
不顧慎二的阻攔,轉臉接著對爸爸說:
爸爸,你那個家還好嗎?雖然我沒見過,是個弟弟嗎?還是妹妹來著,他好嗎?
Emmmm,信息量太大了……你細品。
慎二開始打岔,笑著把人往外面帶,跟大家說:
別開玩笑了,你看,大家完全沒在笑。
對不起啊,對了對了,我們公司的空氣淨化器賣的可好了!
大島,這時候才發現。
“原來,這個人和我一樣。”
媽媽這時候諷刺的大笑:
不愧是你選的人,以前你就是這樣,不管我讓你學什麼,你都做不出任何成績,也從來沒滿足過我的期待,一次也沒有,最後的最後就是這副樣子啊。
真是丟人現眼的一家人,我們走吧!
大島說:討厭。
媽媽一臉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大島說:我一直,很討厭媽媽。
讓我產生罪惡感,逼我聽你的話,在外面裝好人,期待我做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這些地方我都很討厭。
但是,媽媽你太可憐了,因為你孤身一人,像之前的我一樣,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對吧,沒有能讓你吐露心聲的人,所以你才需要我。
這時候媽媽慌忙的拉她要走。
大島說:
對不起,我不能為了你而活。
你自己想辦法活下去吧,我也會為自己而活的。
辜負你的期待了,對不起。
但是,反而是辜負你期待的我,丟人現眼的我,這樣的我,才覺得活的更開心。
我們不要再繼續察言觀色了,我們走吧,慎二。
End
離開聚會的兩個人最後在草地痛哭。
一個因為沒跟奶奶說生日快樂,一個因為對媽媽說了很過分的話。
最後想說兩點。
第一,愛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我們對父母,也都是有愛有恨的,無條件的孝道是反人性的,也是不真實的。
當恨表達出來,愛,才能表達出來。
這,才是真實的。
第二,過於察言觀色,很容易沒有自我,就好像,帶著面具生活一樣。
那,真實的自己去哪了?
也許,在別人的期待和目光中,消失了。
慎二說:
做子女會下意識的學習呢,說什麼才能讓父母露出笑臉,然後察言觀色,變成對對方來說順心順意的氧氣。
大島和慎二,真的很像,只不過表現方式不同罷了。
大島說,不願意做一群沙丁魚中的一隻,即便一個人逆風前行,也不見得會很艱難。
即便逆風前行,也希望你忠於自己。
慎二說:我曾經喜歡你的是,清爽的直髮和雖然寒酸但是沁人心脾的飯菜,還有一直看我臉色的,低調的性格。
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頭髮蓬蓬的樣子更好。
或許,忠於自己,才是美好的開始。
而忠於自己,表達自己的感受,這件事情我們從小到大,都沒有學會。
我們認為,自己的感受是不重要的。
做什麼才重要呢?
人們期待我做什麼更重要,最不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感受,是吧。
摘掉面具吧,真實的看到別人,也看到自己。
表達你的愛,你的恨。
這樣的你,才是完整的你,真實的你。
嗯,別再察言觀色了。
作者簡介:紅豆老師,一個愛說點心理學的偽文青,只談情說愛。吃貨一枚,堅決不減肥。外表淑女,內心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