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现在的日子,真的太丧了,工作不顺心,生活不如意,每天被各种焦虑信息冲击,周围的一切,都很浮躁。
马上周末,给大家推荐一部能让人静下心来的良心纪录片——《大师》。
这部145集(有几集因为某些原因,已经无法播放)的纪录片,系统介绍了中国近代75位顶级大师的生平经历。
从他们起伏的人生和闪光的精神中,我们能体会到的,是一种内心的平静,和穿越时空的伟大。
这部纪录片在B站可以免费观看。
丰子恺——一句承诺,一生信守
朴树在翻唱《送别》这首歌时,曾说到:如果这歌词是我写的,当场我死那儿都可以。
实心眼儿的朴树,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这首词的热爱。
《送别》,是李叔同,也就是后来的弘一法师,在1914年,送别好友时写下的一首词。
而和李叔同情谊最为深厚的弟子,正是丰子恺。
年幼时,丰子恺曾随同李叔同学习音乐美术,平时话很少的李叔同,极为难得地称赞丰子恺,说他“是自己见过的学生里,学得最快的。”
老师的悉心教导和鼓励,让丰子恺一生,都追随着老师的脚步。
在李叔同50岁时,丰子恺精心画了50幅《护生画集》,送给老师,作为贺礼。
李叔同非常喜欢这份礼物,他和丰子恺定下誓约,希望在自己60岁、70岁、80岁、90岁、100岁时,都能收到这份礼物,60岁60幅,100岁,100幅。
丰子恺收到老师的来信,深感责任重大,他回信时,只说了八个字:世寿所许,定当遵嘱。
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办到。
因为这八个字,在随后的岁月中,无论战乱、特殊时期,丰子恺尽全力信守承诺、从未失约。即便,弘一法师在62岁时,就已经圆寂。
1939年,正是中国民众在日本炮火下民不聊生的时期,但丰子恺为老师60岁生日所画的60幅《护生画集》,却看起来更加优美、恬静。
画作一经出版,很多人评判他“不为穷人喊救命,却为禽兽讲护生”。
其实,丰子恺并非看不到百姓的疾苦和人世的惨状,他只是比普通人有着更广博的胸怀,和更高远的眼光。
他想用自己的画笔,让世人看到,生活,还有生机。
他在用大爱,用和平、善良、纯真的心,来表现人类文明的一种基本的美,一种超越民族的,对任何生命都要尊重的基本原则。
而这种大爱,正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所积淀下来的,也正是在当下这个特殊时刻,我们能够度过难关的关键所在。
不分年龄、不分种族、甚至不分物种,是生命,就应该被尊重。
护生,即是护心。对所有生物的爱,反过来,也滋养了丰子恺的心灵。
林巧稚——不为权贵,只为病人
1921年,20岁的厦门鼓浪屿女孩林巧稚,只身一人来到上海,参加协和医学院的入学考试。
在20世纪初,女生读书本就极为少见,而报考国内顶级的医学院校协和医院的女生,更是凤毛麟角。
好在,林巧稚从小就成绩突出,加上精通英语的父亲从小锻炼她说英文,林巧稚对考试信心十足。
但就在她正在考最有把握的英语时,还没答完题,就被考官叫了起来。
原来,另外一名女生,考试期间突然晕倒,而监考老师都是男的,不方便施救,只能求助林巧稚。
林巧稚没有多想,马上放下笔,十几分钟的时间,女生恢复了神智。
可当她再回到考场时,考试,已经结束了。
题都没有答完的林巧稚,觉得肯定考不上了,闷闷不乐地回到家。
一个月后,林巧稚收到协和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原来,监考老师特意写了一封信给学校,介绍了当时考场的意外情况。
林巧稚没有答完的试卷,究竟得了多少分,已经无从查到,但她早已具备了成为一个优秀医生最重要的素质——爱病人,胜过爱自己。
这也是林巧稚一辈子,奉行的准则。
建国初年,彭真到协和医院拜访林巧稚医生,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林巧稚觉得,这种社交活动,纯属浪费时间,耽误自己给病人看病。
后来,因为彭真的夫人刚刚生完孩子,身体有些不舒服,彭真才借着这个借口,把林巧稚请到了家,和她见上了面。
林巧稚的一生,没有伟大的科研成果,没有获得过国际大奖,甚至没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但她却有着“万婴之母”的称号。
想要活得纯粹简单,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找到你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事,日积月累、全身投入地去做,足以。
陈寅恪——不为学历,只为学问
1926年,36岁的陈寅恪,成为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的导师,和他一起担任导师的另外三人,分别是国学大师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
陈寅恪,是其中唯一没有博士学位的人,却被其他三位尊为“大师”。
当时的清华校长,对没有学历、没有著作的陈寅恪并不熟悉,迟迟没有下决心给他发出聘书。
梁启超找到校长,力荐陈寅恪,说“我虽然著作等身,却不及陈先生的三百字,来的有价值”。
陈寅恪能有如此高的声望,正是因为他极高的学术修养。虽然没有学历,但他的学术造诣,无人能及。
19岁时,陈寅恪毕业于上海的复旦公学,这所西式学堂,相当于今天的高中,而这张文凭,是他平生唯一的一张文凭。
从公学毕业后,陈寅恪留学西方,辗转13年,学习了22种语言、多个学科,但,他没有参与任何考试、没有修任何学分,当然,也没有取得学历。
不是他不能考,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陈寅恪说:“考博士并不难,但两三年内,被一个具体问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其他知识了。”
对陈寅恪来说,追求真知,远远比追求文凭,重要得多。不为功名而读书,让陈寅恪形成了宽阔的学术视野,也让他成了学贯中西的大家。
世人看重的功名利禄,他并不在乎。陈寅恪发自内心在意的,只有学术。
他在清华授课期间,学生记得,每次,陈寅恪都抱着一大摞书来上课,并且十分有仪式感地,将不同的书,用不同颜色的布包着。
讲授佛经文学、禅经文学时,用黄布包着,讲授其他课程时,则用黑布包着。
在朱光潜的《谈美》一书中,他反复提及的一句话是:对待学问和事业,要抱有一种“无所为而为”的精神。
无所为而为,是指对自己所做的事,当作艺术品来看待,只追求理想和情趣,而不斤斤计较利害得失。
无所为而为,是成就事业的关键,也更是找到内心平静的核心。
陈寅恪的一生,就是“无所为而为”的最好写照。
纪录片中的大师,没有一人,在生活上过得大富大贵,但精神上,他们都是极为富有的人。
也正因此,他们得以在动荡的年代,保持本真、活得充沛。
为名利所累,则必然会被生活的风浪冲得失去方向,有时候,我们觉得生活不易,不是我们拥有得太少,而是我们在意得太多。
我们无法做到大师一样的成就,但至少,可以学习他们活得纯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