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玖爺來了。
這是我帶來的第16個故事。
講述人:徐娜(化名) 女 34歲 柳州人
徐娜是在柳東某樓盤看房時遇見張平的。
他不過20出頭的年紀,梳著油光閃亮的偏分,不合體的西服掛在細長的身子上,顯得有些滑稽。
他滿臉堆著笑容,大步朝徐娜走來。那瞬間,徐娜居然有點兒發懵。
張平給她介紹戶型,一口一個“姐”的叫得親熱。
徐娜懶洋洋地伸出手,問他要了張名片——“有需要再聯繫”。
那時的張平完全沒想到,徐娜對他的“需要”,不是買房子,而是談朋友。
認識不到一個月,徐娜和張平正式交往。
他倆第一次共同出面請朋友吃飯,在蓮花山莊自助餐廳。張平端著盤子來來回回給徐娜盛菜,樂此不疲。
趁他不在的空隙,閨蜜問徐娜:
“你瞧上他哪點?是年輕還是會哄人?”
另一朋友道:
“現在都流行小鮮肉,人家長得不挺帥的嗎……”
徐娜但笑不語。
她比張平足足大了8歲。34歲的她早年曆經風雨,如今有車有房有店鋪,也算女強人一枚。
唯獨沒有男人。
親戚朋友都眼巴巴地盯著她,其中不乏有看笑話的:徐娜這個“黃金剩女”挑到最後,到底能挑出什麼花樣來?
除了長相和年齡,張平沒哪兒配得上徐娜。
他出身小縣城,高中畢業後當過工人、賣過保險,房地產推銷員是目前為止,他做過的最“體面”的工作。
“地產新手”收入不穩定,張平每個月領著最低工資,還不夠徐娜一套化妝品的錢。
那又怎樣?
對徐娜來說,千金難買我高興。
找個年輕男人的好處是,他的那點小心思,永遠敵不過你的老謀深算。
剛回到家,張平就她給發信息:
“今天這頓飯我請客。”
自助餐是徐娜定的,錢早就付過了,她沒指望張平能出得起這1000元。
可既然張平這麼說,總得給他留點面子。半晌,張平轉了一個微信紅包過來。
紅包衝頂200塊。徐娜沒點開,而是回了一句:
“你的心意我領了。”
隔天,張平跟徐娜抱怨,和他一起租房的室友通宵打遊戲,嚴重影響他的睡眠。
言下之意很明顯:我能不能搬來和你住?
在張平看來,徐娜帶他見朋友,已經算官宣了。提出同居的要求並不過分。
可他到底沒猜透徐娜的心思。
雖然徐娜只花一個月就和張平確定關係,但不代表張平可以大搖大擺走進她的生活。至少,她不想這麼快就被別人侵佔領地。
她試探地問張平,需不需要替他租套單間。
張平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盯著徐娜,一臉真心:“要不,等我掙了大錢,買套房子把你接進來!”
以張平的天資和學識,恐怕給他一輩子的時間,都掙不到什麼“大錢”。唯一的出路是走捷徑。
徐娜就是他的那條捷徑。
張平不想再當打工仔。和徐娜交往的第二個月,一向看他不順眼的經理,在他遲到的那天,當著眾人的面劈頭蓋臉又罵了他一頓。
他底氣十足地扯下胸牌:“老子不幹了!”
“不就是傍了個‘富婆’嗎,你這軟飯吃得,倒是長了脾氣!”
經理陰陽怪氣的話,直戳張平脊樑骨。
徐娜聽張平訴說這段“英勇事蹟”時,啞然失笑:“我是富婆?”
算不上吧,只是實現了經濟自由,比普通人的日子好過一點。她想換套大房,換輛新車,也是猶豫再三才下手的。
可對張平來說,徐娜完全能支撐他的“夢想”——開公司、當老闆,成為人上人。
至於開什麼公司,他沒想好。他只是零零星星地問徐娜借錢。
一開始是小錢,說朋友搞投資,他去探探路。後來習以為常,便上萬上萬的拿。
“你也給他?”閨蜜氣得差點咬掉舌頭,
“你跟他處久了,智商都被他拉低了!”
“那怎麼辦,他畢竟是我男朋友。”徐娜輕描淡寫,
“而且,他每次都寫借條。”
“你傻啊!人跑路了,借條還有屁用!”
徐娜不傻。
張平對她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她全都看在眼裡。
可她無法拒絕張平。
如果說張平跟徐娜交往是有所圖謀,那徐娜一開始接觸張平,就動機不純。
因為張平,長得太像鄭飛了。
鄭飛是徐娜的前男友。
那年,她還是深圳千千萬萬的打工妹之一,住在十幾人一間的公司宿舍裡,日子苦得讓人熬不下去。
幸好遇見了鄭飛。
那日,剛下班的徐娜路過某商場門口。鄭飛忽然大步朝她走來,堆著滿臉的笑容:
“美女,辦張健身卡嗎?”
徐娜心情不好,把氣都撒在鄭飛身上:
“我這樣子像有錢有閒能辦卡的人嗎?身為銷售,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還不如回家啃老!”
這些話,不過是老闆平時對他們的臭罵,徐娜悉數給了鄭飛。
沒想到鄭飛笑了,是那種輕鬆坦蕩的笑,他居然覺得徐娜挺可愛。
“免費的課要不要,不僅減脂,還能減壓。再送你一份低卡營養餐。”
徐娜這才仔細瞧他,眉目端正,身材勻稱,很合她的眼緣。
後來,徐娜經常去鄭飛那裡“蹭餐”,蹭著蹭著,就變成了他的女朋友。
也曾是段美好歲月啊。
兩人都窮,窮到租不起一套房子。大冬天的週末,為了能多待一會,他們通宵躲在肯德基餐廳裡,哪怕什麼都不說,一人戴上一邊耳機聽歌,就覺得很幸福。
也分享過一碗泡麵,手牽手走在太陽底下,沮喪時對方的一句安慰就恢復元氣。
徐娜和鄭飛的愛情,是苦日子中唯一的亮光,可那道光只是長夜裡的燭火,並不能照亮生活的全部。
鄭飛是樂天派,對金錢並不看重,大學體育專業畢業後,為了放飛自我特意來深圳打工,終極目標僅僅是成為一名正式的健身教練。
徐娜卻野心勃勃。這和她的原生家庭有關,父母重男輕女,從小不待見她,她發誓一定要混個出人頭地。
“過不下去,大不了回老家當體育老師。”
這是鄭飛最常掛在嘴邊的話。
徐娜不能苟同,要回,也得衣錦還鄉,否則一輩子都要夾起尾巴做人。
愛情啊,再美好也擋不住人生的追求。
張平的借條累積到某個數目時,徐娜便停止了對他的“資助”。
這半年,張平什麼事都沒做成,空長了一身膘。
人一旦有了惰性,嚐到不勞而獲的甜頭,就再也不願為生活拼命了。
張平等了幾天,沒看到徐娜有鬆口的跡象,便繞了個彎:
“我有內部消息,投資某樓盤,肯定升值!你不一直想換大房嗎?”
說白了他想要更多錢。
“大房已經買了,沒告訴你而已。”
徐娜淡定地說。
張平到底年輕,沒沉住氣:
“為什麼不跟我商量,現在買房是婚前財產,你就這麼防著我?
狐狸尾巴一旦露出來,藏都藏不住。張平見徐娜臉色微變,趕緊住嘴。
幾天後,徐娜再次見到張平時,心裡彷彿插了一根刺——他剪了和鄭飛一樣的寸板頭,穿著鄭飛喜歡的白T恤和跑鞋,甚至暗示說要去健身房練肌肉。
張平早就偷看過徐娜的手機,他也明白自己為什麼被“富婆”選中,不就是長得像她前男友嗎?
如果這樣能討徐娜歡心,他還可以更像!
徐娜被張平的舉動激怒了,她也終於認清一件事,贗品就是贗品,外表再像,本質也全然不同。就算給她一百個張平,也抵不上一個鄭飛。
徐娜用一個“滾”字,結束了她和張平的戀情,果斷如初。
張平不甘心地叫道:你把我當成替代品也沒關係,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徐娜冷笑:
活人怎麼能跟死人比?
鄭飛離開深圳回河北老家後,在一次事故中身亡。他走前,徐娜已經和他分手。但其實他們心中都懷著希望,希望有一天對方能妥協,能擁有共同的人生追求。
可惜他們再也等不來那天。
徐娜不怪張平,是她先試探地拋出了橄欖枝,沒曾想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和徐娜一樣,對生活充滿野心,不放過一絲機會。只是徐娜選擇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張平卻做著天上掉餡餅的美夢。
世間哪有完美的愛情?遇到了那是你運氣好,遇不到也是人生常態。
但至少,我們可以選擇怎樣去愛。 喜歡這篇文章的朋友,可移步第二留言區暢所欲言:他扮成富婆最喜歡的模樣,富婆只對他說了一個字 歡迎關注“玖爺說”微信公眾號,搶先閱讀玖爺說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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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玖爺,一枚愛喝酒卻不會開車的俗世老司機。酒和故事,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