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著名藝術家——金農



金農(1687-1764),清代著名畫家。字壽門,號冬心。別號很多,有:金牛、老丁、古泉、竹泉、曲江外史、稽梅 主、蓮身居士、龍梭仙客、恥春翁、壽道士、金吉金、蘇伐羅吉蘇伐羅(佛家經典上“蘇伐羅”即漢文“金”字,蘇伐羅吉蘇伐羅就是金吉金)、心廿六郎、仙壇掃花人、金牛湖上會議老、百二硯田富翁等。原籍浙江仁和(今杭州),久居揚州。平生未曾做安。性好遊歷,“足跡半天下”。

他嗜奇好學,工於詩文書法,詩文古奧奇特,並精於鑑別。書法創扁筆書體,兼有楷、隸體勢,時稱“漆書”。他收藏的金石文字多至千卷。乾隆元年(公元1736年),薦舉博學鴻詞不就。五十三歲後才工畫。其畫造型奇古,善用淡墨幹筆作花卉小品。初畫竹,繼畫馬,畫佛像,畫梅更能獨創一格為“揚州八怪”之一。代表作有:《東萼吐華圖》、《空捍如灑圖》、《臘梅初綻圖》、《玉蝶清標圖》、《鐵軒疏花圖》、《菩薩妙相圖》、《瓊姿俟賞圖》等。著述有《冬心詩鈔》、《冬心隨筆》、《冬心畫梅題記》、《冬心畫馬記》、《冬心雜著》等書。



據金農自述;“家有田幾稜,屋數區,在錢塘江上,中為書堂,面江背山,江之外又山無窮”。金農天姿聰穎,早年讀書於學者何焯家,與“西泠八家”之一的丁敬比鄰,又與吳西林同時,與號稱“浙西三高士”交往薰陶,更增金農的博學多才。乾隆元年(1736)受裘思芹薦舉博學鴻詞科,入都應試未中,鬱郁不得志,遂周遊四方,走齊、魯、燕、趙,歷秦、晉、吳、粵、終無所遇。年方五十,開始學畫,由於學問淵博,瀏覽名跡眾多,又有深厚書法功底,終成一代名家。晚寓揚州賣書畫以自給,為揚州八怪之首。妻亡無子,遂不復歸。



金農的一生,大半在坎坷中渡過,有時“歲得千金,亦隨手散去”。在困苦時也不得不依賴販古董、抄佛經,甚至刻硯來增加收入,也曾託袁枚,求寫彩燈,王昶撰《蒲褐山房詩話》記述金農,“性情逋峭,世多以迂怪目之。然遇同志者,未嘗不熙怡自適也”。卒年七十七,一作七十八。



年五十始從事於畫,涉筆即古,脫盡畫家之習,良由所見古蹟多也。初寫竹師石室老人,號稽留山民,繼畫梅師白玉蟾,號昔邪居士。畫佛號心出家盦粥飯僧。又畫馬自謂得曹、韓法,趙王孫不足道也。其山水花果佈置幽奇,點染閒冷,非復塵世間所睹,蓋皆意為之。問之則曰貝多龍窠之類也。他畫梅,自稱“江路野梅”、要求“天大寒時香千里”,畫馬題道:“今予畫馬,蒼蒼涼涼,有顧影酸嘶自憐之態,其悲跋涉之勞乎?世無伯樂,即遇其人,亦去暮矣?吾不欲求知於風塵漠野之間也。”足見其懷才不遇的心情。他在一冊頁上畫一士大夫高臥四面通風的水池亭中,題曰:“風來四面臥當中”。逍遙自在,不及世事,亦以“清高”自居。金農申言要把自己“平生高岸之氣”,一一見之畫中。“以抒不平鳴”。在一幅《墨竹圖》中,他竟然直書:“磨墨五升,畫此狂竹,不釣陽鱭,而釣諸侯也。” 喜畫瘦竹,說“畫竹宜瘦,瘦多壽,自然飽風霜耳”。每畫畢,必有題記,如“虛心高節,挺立不屈,久而不改其操,竹之美德也。”《雨後修篁圖》題詩曰:“雨後修篁分外青,蕭蕭如在過溪亭。世間都是無情物,只有秋聲最好聽。”



金農是揚州八怪的核心人物。他在詩、書、畫、印以及琴曲、鑑賞、收藏方面都稱得上是大家。金農從小研習書文,文學造詣很高。濃厚的學養使他居於“揚州八怪”之首。但是金農天性散淡,他的書法作品較揚州八怪中的其他人來說,傳世作品數量是非常少的。他生活在康、雍、乾三朝,因此他給自己封了個“三朝老民”的閒號。



金農初不以工書為念,然書法造詣卻在“揚州八怪”中成為最有成就的一位,特別是他的行書和隸書均有著高妙而獨到的審美價值。他的隸書早年是“墨守漢人繩墨”的,風格規整,筆劃沉厚朴實,其筆劃未送到而收鋒,結構嚴密,多內斂之勢,而少外拓之姿,具有樸素簡潔風格,金農的書法藝術以古樸渾厚見長。



他首創的漆書,是一種特殊的用筆用墨方法。“金農墨”濃厚似漆,寫出的字凸出於紙面。所用的毛筆,象扁平的刷子,蘸上濃墨,行筆只折不轉,象刷子刷漆一樣。這種方法寫出的字看起來粗俗簡單,無章法可言,其實是大處著眼,有磅礴的氣韻。最能反映金農書法藝術境界的是他的行草。他將楷書的筆法、隸書的筆勢、篆書的筆意融進行草,自成一體,別具一格。其點畫似隸似楷,亦行亦草,長橫和豎鉤都呈隸書筆形,而撇捺的筆姿又常常近於魏碑,分外蒼勁、靈秀。尤其是那些信手而寫的詩稿信札,古拙淡雅,有一種真率天成的韻味和意境,令人愛不釋手。



金農的行書從其早期開始就不入常格,而以碑法與自家的“漆書”法寫成的行草書,用筆率真,隨心所欲,點畫浪藉而又筆墨醇厚,粗頭爛服之間,透出蒼逸稚拙之趣,令人歎服;其“寫經雕版”式的楷書,似乎與民間書法一脈相通,沒有輕重的線條變化和圓潤的轉折用筆,也沒有提頓中的波挑,以均勻的線條和方硬的轉折,書寫出類似單線體美術字的書體,卻又具有器形文字般的古茂,其書法的啟迪意義非常深遠。傳世書跡有《度量如海帖》,今流入日本。《盛仲交贊》,絹本漆書。



“揚州八怪”,通常的說法是李鱓(復堂)、汪士慎(巢林)、高翔(西唐)、金農(冬心)、黃慎(癭瓢)、鄭燮(板橋)、李方膺(虯仲)、羅聘(兩峰)。此外,至少還有五種以上說法,涉及十多位畫家,但無論哪種說法,金農都在其內,可見他是“八怪”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人們為何以“怪”相稱?“怪”又“怪”在哪些方面呢?



這個“怪”首先是指作品格調上的離經叛道。金農等人戴上“揚州八怪”的桂冠後,既為社會所認可,又被人們津津樂道,廣為傳揚。這除了藝術風格的原因之外,其中也包含著個性行為、思維方式、處世觀念等多種異於常情的因素。難怪好友全祖望稱他為“畸士”了。


金農交友廣泛,上至名門公卿、富豪巨賈,下至賣漿引車的貧民百姓,主教九流無所不有。他交友還有一種怪脾氣。他瞧不起的人,不但話不投機半句多,而且報之以白眼,更別想求得他的詩文字畫。而對要好朋友從不以窮富貴賤取人。



在金農眾多的朋友中,一個就是當時寓居揚州的鄭板橋,兩人喜歡一起“杯酒言歡,永朝永夕”,“相親相洽若鷗鷺之在汀渚”。鄭板橋曾說“杭州只有金農好”。他倆除了有共同的人生觀、藝術觀外,個性脾氣特別相投,常常出入秦樓楚館,酣飲金農中年遊歷達十五年,足跡踏遍半個中國。


哪來旅行費用呢?除了化緣僧院,朋友資助外,他招募挑選了一批能工巧匠,組成一個自給自足的“技術訪遊團”,金農充當“團長”,團裡每個人都有一技之長,如甬東朱龍擅雕鑿紋刻硯石,新安張喜子精界烏絲欄,會稽鄭小邑擅長抄寫,吳門莊閨郎會彈奏樂器,蘭陵陳彭擅長畫墨竹,每到一地全團便開展活動,以此籌措旅資。這種方式在“揚州八怪”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金農具有的完全是一個浪漫詩人的情懷,一個不修邊幅的書畫家風度,一個無拘無束的野逸文人氣質。其次,金農晚年窮困潦倒,儘管不能排除社會原因,但也有屬於自身的緣由。金農的收入也頗可觀了,結果老來卻弄得四壁皆空,無錢入殮,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


康熙、乾隆時代的書法界正是“帖學”一統天下。金農和鄭燮等人卓然樹起叛逆的大旗,成為清代書道中興的領風騷者。金農的書法藝術和他的繪畫一樣,以古樸渾厚見勝,有“求拙為妍”的藝術特點。從傳世書跡來看,其隸書蒼古奇逸,正書樸厚歧出,行書健勁瀟灑,影響最大的還是他首創的漆書。


“漆書”這個詞的來源畫不能行,故頭粗尾細,似其形耳。”二是宋代大書法家米芾在評自己書法時說:“臣書刷字。”可知“漆書”是指一種特殊的用筆用墨方法。金農寫漆書所用的墨是自選墨煙所造的“五百斤油”。“金農墨”濃厚似漆,“諦視之,紙墨相接之處彷彿有毛,幽光徐漾”,寫出的字凸於紙面,稍一觸指即為墨染。所用毛筆,是“截取毫端”,平扁如刷,蘸以濃墨,行筆只折不轉,如漆刷之運作。這種方法寫出的字看似粗俗簡單,無章法筆意可言,其實是大處著眼,剔除細節,直取磅礴氣韻。那險峻雄奇的構局,渾樸鈍拙的金石趣,都融合在黑、厚、重、凝的格調之中。



由於金農的身世,他以賣字賣畫為業,難免把商業習氣帶入藝術領域。許多慕名求索者又非知音,不少作品明顯有應酬之嫌,甚至有“師藉門生賣畫錢,門生畫亦賴師傳”,“圖成幅幅署髯名,濃墨刷字世便驚”的情況,並由此引發出“金農無畫論”之爭。這些情況雖給金農書畫的鑑賞、論評帶來一定疑難,然而絕不能由此否認他的作品風格是順應了當時歷史文化發展的趨勢,在抒發個性,衝擊時弊,力倡新思維方面所做出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