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倒數第七名(留守一代)

一天下午,黃震找到我說:“剛才在學校後門被十幾個社會上的混子堵住了,其中一個在我小肚子踹了我一腳,跟我說讓我給你帶話,要對他妹妹好一些。”一邊說還一邊揉著肚子。我懵逼了:“他妹是誰?”因為我只是追了一個齊耳短髮的低年級女生歐林梅而已,還沒追上,也沒女朋友什麼的,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聽到這,就跟一聲往學校後門走去,我要去搞清楚到底怎麼個回事 ,等我們到了學校後門,那幫混混早走了。

回到學校多方打聽才知道,在上學和放學的時候,他們在校門口已經堵我三天了。重點是我們幾個根本不正常出入學校,堵了三天也就只是堵上了偶爾中午回家吃飯的黃震。

我、一聲和橋林每週回家都是一起走的,每次都要路過一條小河,為了抄近路,夏天的時候我們不走橋上,三個人輪換著背另外兩個過河。冬天的時候,我們兜裡揣上一盒鞭炮,拆成一個個小炮仗玩。用手捏著炮仗的屁股,點燃炮仗,判斷一下其爆炸的時間,扔進河水裡,不同時間扔進去聲音和效果都不同。這,就成了我們一路回家消遣的玩具。

在回家的路上,我們在田坎上找到一根檀木,用來做了幾根檀木棒放在宿舍裡的頂棚上。也不知道哪裡傳出來的消息,有人說我們宿舍裡藏的有火槍。副校長帶著一幫老師在我們沒在學校的時候去搜了個遍 ,最後啥都沒找到。

初三那年的一個初冬的晚上,我們在桌球廳玩了一會,來了兩個學校的女混混,實在無聊就帶著她們去了河堤上玩。其中一個是看中橋林了,動不動就靠在橋林邊上讓橋林幫她暖手。天上的星星在夜空下灑下一層寒霜,月光也變得更冷。我們就在一戶農家“借”了一堆稻草,又找來一些乾柴,用石頭圍了個圈,在圈裡生起火堆。三男兩女圍坐在火堆旁邊的稻草上,烤著火聊著天。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突然,睡夢中的我腳底燙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原來是腳底下的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移開了,火苗直烤著我的鞋底。看著大家都熟睡的樣子,我就搬了一塊石頭放在腳底下的火堆旁,然後繼續睡覺。

米磊很久都沒見人了,直到後來他回來才知道。他和拐三偷了人家兩個商店七千多塊錢,拿了一點錢跑了一趟北京、保定和武功,在武功縣認識一個開遊戲廳的。本來打算回來開個遊戲廳,剛回來就被警察抓了。本來要判三年的,米磊家裡人出面把事情擺平了,兩個店主也不追究,這樣就改判了監管三個月獄外執行。

到了初三,學校裡經常有低年級的一些小混混過來跟我們。我們同村的華林沒事就過來找我玩,我勸他要好好學習,不要惹事不要怕事,有事過來找我。還有一個小薛天天跟著我們的,那也是個沒事惹事的精。

很快就到了初三的期中考試了,為了拿到畢業證,沒上課的我們也會參加考試。通常也就是做完選擇題其他全空著,當然我的語文除外。

那天考完英語,我們幾個在宿舍門口的乒乓球檯邊上閒聊。小薛從考場出來就興奮的說:“我在英語試卷上寫了一首打油詩——孫子出題難,兒子監考嚴;老子不會做,只能考零蛋”。我聽了就跟他說:“你寫名字沒?沒寫還好,打死不要承認,如果寫了你可能有大麻煩。”他當然是寫了名字了!

過了幾天,就聽說他們英語老師在教室裡因為這份寫了打油詩的卷子跟他動了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鋼管把老師開瓢了,頭上縫了十四針。學校把小薛開除了,從那以後也再也沒見過。

期中考試成績很快就出來了,我都語文83,英語13,數學17...除了語文沒有任何一科超過20分,全校四個班倒數第七。那年冬天,兩年沒見過面對父親母親在河北武安的店歇業了,回來老家過年。

父親回來當天就去了學校,瞭解了我的情況。當天晚上,父親很平靜,坐在火盆邊上問我:“你是想繼續上學還是跟我們去做生意?”我想也沒想就說:“我要繼續上學!”。父親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上學就好好上,我打算給你辦個復讀,你多上一年初三吧!”我說道:“你給我換個學校,在這裡我不可能好好學習。”

父親給我找了個離新集中學很遠的初中,安坎中學還給我安排到學校的重點班。從那以後,我只路過新集時候回去找過一次橋林和王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