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家”对女性如此重要?

在上篇的《何以谓家》中我写到家是男女双方共同经营和创造的居住场所,在与家相关的家庭成员中,大多数的女性朋友对家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依赖和迷恋。

而与家相关却又相差很远的一个词是“家暴”。这个词在当今社会频频暴出,而受害者也以女性朋友居多。

一则调查显示:中国有30%的已婚妇女曾遭受家暴,平均每7.4秒就有一位女性受到丈夫殴打,每年有15.7万妇女自杀,60%是因为家庭暴力,40%的女性杀人案件和家庭暴力有关。而家暴的受害者平均遭受 35 次家暴后才会选择报警……

这些家暴受害者在受到家暴后主动选择和对方分开的只有8.7%。39.2%的人想过分开但最终没有分,而连分开都没有考虑过的人则达到了42.2%。

在未分开的原因调查中,有63.8%是出于“对孩子的顾虑”,36.2%是“经济不稳定”,还有“觉得对方会改”、“怕丢脸”、“对方不同意”、“对方需要我”、“担心被周围人反对”、“害怕被对方报复”。

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背后,还有一个秘而不宣的悲剧是被长期暴力的人会依赖暴力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们宁愿长期忍受身心折磨,却不愿抽离苦海呢?是对家的依赖和心的归属?

那么排除个人性格因素和父母养育因素外,真的是女人在天性中对家更在乎吗?还是社会阶级文化的强化及时代局限的产物?

清末怪杰辜鸿铭在《中国人的精神》中写道:”一个真正的中国女人应当是无私的,没有自我”、“一个真正的中国女人的荣耀,不仅仅是爱慕丈夫、对其坦诚,而是绝对无私地为丈夫而活“、“一个女人性格越谦逊,就越有女人味,越接近一位理想的女性……”它认为中国理想女性最重要的特质就是“幽闲“。

而诗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的“窈窕”(“窈”指僻静、温顺、羞涩;“窕”指漂亮、温文尔雅)就是对“幽闲”的诠释和延伸。 “淑女”则是体现了他认为的中国理想女性的又一个特质:纯洁或贞洁。所以,他最后总结出,中国理想的女性——真正的中国女人的三个核心特质:腼腆谦逊、妩媚优雅,以及纯洁或贞洁。

同时,一代狂儒辜鸿铭既提倡一夫多妻(他认为是中国女性的忘我,使纳妾在中国成为可能,而且没有丝毫的不道德), 同时也对妻子的“三寸金莲”爱不释手,每当才思枯竭之时,把玩下妻子的小脚便可以文思泉涌…..

可以说,这个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9种语言,获13个博士学位,做为满清时代精通西洋科学、语言兼及东方华学的中国第一人;曾翻译《论语》、《中庸》和《大学》,且著有《中国的牛津运动》(原名《清流传》)和《中国人的精神》(原名《春秋大义》)等英文书,一直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的学者和翻译家代表了中国古代读书人的全部思想。

而小脚女人这个词离我们并不遥远,很多八零后的奶奶、外婆辈都还保持着“裹脚”的习俗。而裹脚的习俗最早源于五代十国中的南唐采莲女出身的窅娘缠足"屈上作新月状"在莲花台上跳采莲舞而开始受宫中及贵族妇女关注和模仿。明朝以后,三寸金莲始现人间。至清早期成为民间风尚,无分贵贱 ……

对于缠足的普及化 宋代的“程朱理学”绝对是一大推手。他们认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提倡寡妇“守贞”,从此贞节牌坊成了道德祭坛;而“存天理,灭人欲”的理论更加成为束缚女性手脚的教条,从此女性开始被定义不能抛头露面、往来于市;为防女子婚后私奔逃亡,起初在莲鞋下装上木块,后来演变成缠足。从此四五岁大的女孩便开始在母亲的“好女孩都裹脚”的诱导下开始裹足……受程朱理学的影响,宋代女性的着装趋于拘谨、呆板,包裹严实。

在宋代程朱理学们的眼里:“缠足既是裹心,而裹心则是无欲,无欲则静虚,静如水则明,虚若谷则无杂。”这种“灭人欲”的理学压抑下,女子必须遵礼守教,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而当时的文人们却把缠足发展成了满足男人的性欲的一种“癖好”。当时的文人们甚至总结出了小脚的”四美“(形、质、姿、神)、”三美“(肥、软、秀)。还将小脚的玩法归纳出了48种之多,如:闻、吸、舔、咬、搔、脱、捏、推……等。

从心理学的视角来看,这种畸型的嗜好背后是恋母情节的扭曲和变形,还有从小被压抑的性意识启蒙,一如现在的家庭暴力……虽然“缠足”代表“裹心”,但“裹心”并不能代来“无欲”,相反带来了更多的压抑和悲剧的发生。

而中国古代的“三从四德”似乎在告诉女性,一个女人活着的首要目标是做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妻子和一个好母亲。而这三个角色也都是在围着“家”转,而辜鸿铭更解释道汉字中的“妇”,是一个手握扫帚,打理家务的形象。而他自己更认为“真正的理想女性总归是家庭主妇”。

从古至今,中国的大多数男性都在对母亲的依恋和分离中挣扎和徘徊,他们被称为心理未断奶的“巨婴”,丧偶式育儿、诈尸式育儿在今天的家庭中应运而生,我想这是长期以来中国文化中对女性“无我”和“牺牲”的沉淀和强化,也是当今社会活生生的现实对父权文化的打脸……

而今,大女主的剧情频频被搬上荧屏且广受欢迎,这说明女子已逐渐从“从属、辅助”的地位上独立出来。女人从最初的“他者”——自我牺牲的忘我角色中摆脱,走出女性的“内在性”的过程,就是女性做真实的自己的过程。

法国存在主义作家波伏娃认为:女人成为他者正是因为男性在自我界定过程中树立了女性的他者地位,女人内在性的文化根源正是父权制,女人只有从父权的束缚下走出来,女性才能摆脱“他者”状态。女人要想解放就必须先打破早已内化的“他者”观念,确立自我、树立自我意识。

而女性实现自我和获得解放的先决条件是经济上的独立和自由。女性的解放“首先要完成女人经济地位的演变”。这才是不让自己的生命屈服于他人的意志的基础……

而我也相信:未来的社会将会呈现多元化的性别视角,不再有清晰的男女界定。到时只有人的概念是第一位的,而性别的边界会逐渐消匿……而这一切终归取决于社会制度和文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