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观察】美国疫情太惨 特朗普想“甩锅”世卫

原创 万霞 深圳卫视直新闻

美国总统特朗普又有惊人之举。

特朗普在14日的记者会上

在本周二的白宫记者会上,特朗普宣布,美国将暂停资助世界卫生组织。特朗普指责世卫组织,没有及时宣布“全球大流行”,在病毒暴发初期,反对美国政府对中国实施旅行限制的决定。他说,“其他国家听了世卫组织的话,对中国敞开大门,结果加速了病毒的传播”。

其实,特朗普早就对世卫组织颇多怨言。仅仅在4月7日和8日,特朗普就两次批评世卫组织“对危机反应迟缓”,并威胁要暂停提供资金。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当时就回怼说,面对当前严峻形势,利用疫情进行政治攻击如同玩火,“请将疫情与政治隔离”。

特朗普(左)和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

特朗普还声称,美国将对世卫进行为期60至90天的审查,他强调,希望世卫能进行有意义的改革。话语之间,是居高临下的傲气和霸气。

世卫组织发言人玛格丽特·哈里斯在周二的发布会上透露,目前全球90%新增病例来自美国和欧洲,而就单个国家而言,目前美国的新冠疫情是全球最严重的。美国60万人确诊和超过两万五千的死亡人数,已经远远超过意大利,为全球最高。但全球的新冠疫情仍未到达顶峰。

“甩锅”给世卫

特朗普为何选在这个时机点,对世卫发难?

美国民主党参议员布莱恩·沙茨指出,特朗普对世卫发难,似乎是在“分散注意力”。康涅狄格州民主党参议员墨菲称,特朗普是想掩盖自己在抗疫中的疏忽。

就在刚刚过去的复活节假期,特朗普承诺的复工,却变成了全美的“重大灾难”。11日,特朗普批准怀俄明州为新冠疫情“重大灾难状态”,这意味着,美国所有50个州、首都华盛顿特区,以及美属维尔京群岛、北马里亚纳群岛、关岛和波多黎各4个海外领地,都进入“重大灾难状态”,这在美国历史上还是首次。

路透社评论说,特朗普在执政期间经常找“替罪羊”,“当感受到攻击或承受压力时,他经常抨击媒体、民主党人或其他人”。现在特朗普正因应对疫情不力而遭到国内质疑,他的对策就是,将攻击对象转移到中国、世卫组织甚至是各州政府,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特朗普太不“靠谱”

在美国极为被动的疫情之下,我注意到,作为总统的特朗普,这几天在记者会上的表现,可谓越来越不“靠谱”。


特朗普记者会上又骂记者

本周一13日,特朗普在发布会上再次自夸“优异”的抗疫表现,却遭到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女记者保拉·里德的质疑:按理来说,整个2月份应该是美国的“黄金”准备期,但是特朗普政府什么都没做。“你说争取了一些时间,却没有用来建立医院,也没有增加病毒检测的数目。”

没有任何正面回应的特朗普,把矛头又对准了记者:“你真可耻,你问的这个问题太可耻了!”于是,你来我往,这场“大喊大叫”的互动,最后在特朗普恼羞成怒的“假新闻”的叫骂中告终。

紧接着,周二,特朗普在白宫会见多名新冠肺炎康复者,包括来自钻石公主号的患者。他宣布,战胜疫情的一天即将到来,自己要做一个重大的选择,美国经济要尽快重启。但美国“抗疫队长”福奇明确表态说,现在美国还没有能力检测和追踪新的病例,因此还没有做好放松限制措施的准备,5月1日重启经济有些“过度乐观”。

特朗普在疫情还未控制时,就如此急于拼经济,外界观察,是因为今年11月美国大选在即,他内在最大的动力,就是他即将展开的竞选连任。实际上,在“先救人还是先救经济”的问题上,特朗普还在反复权衡自己的政治得失。

对此,美国舆论极其失望。《纽约时报》10日,刊发评论文章,质问“特朗普还有人性吗?”,文章说,当成千上万美国人死去时,特朗普还在吹嘘自己有那么多的电视观众。在一个国家因疫情颤抖时,特朗普还因自己的脸书上了热搜第一而兴奋。这一系列反常行为让作者深思:特朗普这不但是简单缺少同理心,甚至连基本的人性都已经缺失。

美国疫情惨烈

就在特朗普不断“玩火”之时,美国国内的疫情,已经相当惨烈。美国疾病防控中心本周二发布报告称,过去的两个月时间内,美国至少有9282名医护人员感染新冠病毒。就在同一天,底特律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工作人员提供的照片显示,不少新冠肺炎患者的尸体被直接放在空置的办公室里,或者堆放在医院停车场的冷藏柜内,因为太平间已经满了。

底特律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工作人员提供的照片

在纽约的禁地——位于纽约市东部、荒无人烟的哈特岛。掘土机刚刚挖出两条又深又长的壕沟,十几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囚犯,将数十个光秃秃的“棺材”,一层层叠放在沟中。棺材里面,只有一个装着尸体的黑色裹尸袋,上面潦草地写着死者的名字。巨大的灰色苍穹下,只有一架无人机,在默默地记录着这一切。

无人机拍摄的哈特岛

这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由美国媒体爆出,引起纽约人极大的震动,

原来,死亡那么真实又近在咫尺。

4月10日,纽约市长白思豪在疫情发布会上终于承认,无人认领的新冠肺炎死者遗体,将被送往哈特岛进行安葬。“他们没有家人亲友,没办法找到与他们有关的人。这时纽约市政府会出面,将死者代为安葬。”此前曾有纽约皇后区的殡葬人员表示,如果死者家属不在指定的15天内“领走”遗体,那么这些遗体就会被送往哈特岛。

无人机拍摄的哈特岛

过去150年里,哈特岛一直是美国最大的公共墓地,被埋葬在这里的人超过百万。1918年西班牙流感大暴发,这里就掩埋了大量遇难者遗体。1985年,最早的艾滋病患者死后也被埋葬在这里,以便远离其他墓地。此外,这座岛还曾被当作战俘营、结核病隔离区、精神病院等使用过。而现在,哈特岛上一天掩埋的“棺材”,相当于疫情前一周的数量。

纽约已经成为美国疫情“震中”,见证了一天死亡700多例的惨剧。死亡人数剧增,也让让殡葬系统不堪重负。从3月底开始,纽约每10多分钟就会有1人死亡,纽约市第一批购买了45辆冷藏功能卡车拖车,每辆车可以容纳44具尸体。

纽约市购买冷藏卡车运尸体

这样的冷冻拖车,甚至也被美国总统特朗普特意提到,他不无“伤感”地说,他看到冷冻拖车不断地在运输因为新冠肺炎死亡的人们,“在我们的国家,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美国伊利诺伊州的库克县,是全美人口第二多的县,最近也在为新冠肺炎疫情死亡人数的可能激增做准备。一个66000平方英尺的冷冻仓库,已在9号晚准备就绪,将能够容纳2000多具尸体。另外,库克县还购买了14台冷冻拖车。

当地时间2020年4月6日,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穿戴防护设备的医务人员将遗体推进作为临时停尸房的冷藏拖车。

“埋尸的无人岛”和“冷冻拖车”,于我而言,也已成为美国在这场惨烈疫情中,刻在我脑海里的,两个最具标志性的符号。

美国疫情何以至此?

当然,美国疫情发展到如此境地,除了特朗普个人的责任,肯定还有整体和系统的问题。目前比较有共识的观点是:美国疫情的迅速蔓延升级,暴露出美国体制的重大问题,瘟疫应急体制没有及时启动;初期过于乐观;美国CDC系统制定政策时诸多顾虑;以及选举政治等。这些都让美国错失了防控的黄金期,陷入失序状态。

曾在SARS期间担任美国食物和药物管理局(FDA)局长的麦克莱伦就认为,此次疫情开始前,没人预料到,这次疫情会成为全球大流行。美国没有像新加坡等国一样,强有力的传染病监测系统,延误了疫情的应对。美国在疫情开始的几周,都没有做大规模诊断检测的能力,来指导隔离举措,这导致了2月和3月病毒的广泛传播。

“我们开始得太晚了。”他说,当美国的监测系统实际上开始注意到这次疫情时,已经存在大量病例,此后采取的保持社交距离等措施,已经太晚了,未能阻止最初一波疫情的暴发,随后导致美国国内的感染者数量突然间大规模增加。当前大量病例是没有症状或者轻微症状的人,且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病毒在美国的大量传播是通过无症状或轻微症状的人,或具有症状但被诊断为流感而不是新冠病毒的人。

麦克莱伦表示,尽管当前美国的核酸检测能力每天已可达到数十万次,但更大的挑战是检测所需的试剂等材料面临短缺,和避免医护人员感染。

麦克莱伦的观点,和此前中国传染病专家张文宏总结美国疫情大爆发的三点原因,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张文宏也认为,美国疫情爆发初期检测量不够,即使有了一些“社交距离”的措施,但由于不知道哪些是感染者,所以收效甚微;与此同时,美国人大部分没有戴口罩,造成了病毒的迅速传播;而且,美国初期并没有将确诊感染新冠肺炎的病人进行隔离,造成了病毒的进一步扩散。

美国正在遭遇“信任危机”?

美国的国家实力和医疗卫生体系,这次为何在汹涌的疫情面前,如此无能为力?我比较认可美国著名的政治学者弗朗西斯·福山的分析。福山认为,美国政府正在遭遇空前的“信任危机”。而特朗普的所作所为,更是大肆破坏人民对总统和对行政团队的信任。

福山说,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上,美国政府要动员大量的国家力量,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信任”。但在这一点上,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彭博社援引民调机构的数据显示,两周内认为“特朗普抗疫无能”的人已超过50%。舆论也反映了民众的不信任。《纽约时报》接连刊发长文,直指美政府应对疫情速度太慢、效果不佳,在《特朗普为何忽视警告、一错再错》一文中,复盘了白宫在应对疫情上错失的时间点;《华盛顿邮报》4月初也发文细数了美国“被浪费”的70天。

另一方面,即使是特朗普的“死忠粉”,则会出现对政府官员“信任危机”。因为对于那些无条件支持特朗普的人来说,只要有政府官员和特朗普唱反调,那么,他们就属于华盛顿的“反面精英”、“影子政府”,不值得被信任。

比如:被中国网友戏称为“美国钟南山”的美国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因为实话实说、公开反对特朗普的防疫言论和措施,已经多次被特朗普敲打,暗示要“炒掉福奇”。这就是特朗普对于行政和专业人员信任的破坏。作为直接对防疫负责的官员和专家,福奇提出的专业建议,都不能得到民众的信任和落实,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3月以来,特朗普还一直在推特上“炮轰”美国疾控中心CDC:“在面对大规模流行病时,它一直反应不足,还慢。他们甚至还希望全球大流行永远不发生。”但有美国共和党议员指出,CDC面对新冠疫情应对不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特朗普政府大幅削减了机构的预算。

今年2月10日白宫发布的2021年预算草案中,CDC的预算削减了12亿美元。美国《福布斯》杂志评论指出,美国在军事开支上毫不吝惜,2020财年的国防支出达到7380亿美元,比上一财年增长约2.8%。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卫生领域的投入远远不足,这包括对CDC及其下属机构的投入。

3月初,特朗普终于签署了一项83亿美元的法案,帮助疾控中心等机构应对疫情,并支持疫苗研发以及医疗用品的分发等。但特朗普带来的“信任危机”,已经产生严重的后果。

美国政府在对抗疫情的时候,不仅无法“集中力量办大事”,甚至还出现联邦和各州之间“互不买账”,州和州之间、各个部门之间“互相掣肘”的情况。比如,纽约州州长科莫和特朗普,因为在抗疫问题上“志不同道不合”,已经多次公开激烈交锋。

特朗普和纽约州州长科莫

科技抗疫成支柱

好在,总统不靠谱,并没有影响美国民众积极投入抗疫,美国强大的科技创新优势,在应对疫情中也迅速凸显。

从1月22日开始,美国霍普金斯大学网站公布的疫情实时数据,成为全球最可靠的疫情地图。每天点击量超过10亿,已经成为多国政府高层、公共卫生学者和主流媒体引用最多的疫情数据来源。而更新和运营这个网站的,是在霍普金斯大学研究疾病模型的两名中国博士生。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

3月13日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后,美国陆军工程兵在72小时内修建5个野战医院,每个医院有248张床位。

企业也加大研发力度。美国在12天内,更新了6代新冠肺炎检测试剂,而且准确率都超过95%。有多个高科技公司推出了,各种检测出患者的新冠病毒的新设备,可以在各种场合适用。比如:3月28日,雅培发布了5分钟内出结果的测试方案。

美国多家汽车厂也转产呼吸机,开足马力生产。还有公司开发出新型呼吸机,它的功能与目前的呼吸机没有区别,但价格只需要200-300美元,相当于传统呼吸机价格的百分之一。预估能够每周生产数十万台。

此前,“钢铁侠”马斯克旗下的航天航空公司SpaceX,也已经开始生产洗手液和口罩,并着手研发呼吸机。美国还发明了口罩干洗机,符合N95质量要求的口罩,可重复使用20次。

在张文宏等国内外专家发出“下一波疫情可能11月来”的警告之后,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也表示,研究人员有信心在18个月内,推出至少一种可用的新冠肺炎疫苗。这将是人类历史上,从发现一种全新病原体到开发出相应疫苗,所实现的最快速度。

人们正在用实干证明,真正打赢抗疫战,最终需要靠科技,需要靠各行各业严肃的专家。新冠肺炎危机,更让人们意识到,在自然面前,其实人类仍然很脆弱,不知道下一个威胁是什么?

盖茨还提醒各国领导人说,“只要某个地方还有新冠病毒存在,全球人民都会受到威胁。因此全球必须合作应对疫情挑战。”

从目前仍在不断“甩锅”的表现来看,这句话,特朗普多半是听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