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毓明涉性侵案”背后,最细思极恐的事,这部国产片早已预言

距离鲍毓明涉性侵案过去一周,事件发酵至今,舆论四起。

有人说这是母亲卖闺女,有人说这是包养不成反目为仇,有人说这是精神洗脑失败……

在咖爷看来,无论鲍毓明如何利用所谓的证据为自己辩护,都改变不了一个实质:

一个45岁的中年男人性侵了一个14岁的小女孩。

居然还有人以吃瓜心态坐等事情反转?

除非两人根本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否则这件事绝无反转的余地。

对此,如果我们无动于衷,那么我们就是在纵容和默许下一个“鲍毓明”,就是在伤害无数个“李星星”。

关于未成年人性侵话题,早在3年前,国产电影《嘉年华》就曾为此发声。

导演文晏借此发出了自己的呐喊:不要沉默,救救孩子。

如今3年过去,类似事件仍在发生,这声呐喊也愈发的振聋发聩。

影片开始于一场性侵案。

12岁的小文和同学新新,跟着新新的干爹住进了一家海边酒店。

原本是开了两间房分开住,半夜新新的干爹却闯进了女孩们的房间,对她们实施了性侵。

整件事的全过程正好被一个酒店女员工小米用手机拍下。

由于实施性侵者位高权重,原本一目了然的案件不断出现波折。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没有把重点放在“性侵”事件发生的过程上,而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长展现了“性侵”事件发生以后的群像。

这张由父母、医院、警察、律师等群体织成的“面孔之网”。

12岁的小文成长在一个离异家庭,她跟着母亲生活。

这个母亲不称职,说得严重一点,就是不配当母亲,小文的悲剧有很大一部分是她造成的。

小文怕被妈妈打不敢回家,才选择跟新新干爹一起出去住。

小文一夜没回家后,她妈妈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而是跑去跟别人跳舞。

得知小文被性侵后,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安慰和心疼,而是狠狠地扇了小文一巴掌,还扔掉了小文衣柜里的连衣裙,剪掉了她的长发。

这样“荡妇羞辱”式的行为,让小文变成一个沉默的少年,因为她的女性特征长发、裙子等,被母亲用暴力剥夺了。

在医院里,医生仿佛是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脱裤子”“腿分开一点”“下来”……丝毫没有顾及到,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刚刚遭受性侵的未成年少女。

她甚至连处女膜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隐约知道这是一件羞耻的事——仿佛她才是那个犯错的人。

作为片中男性的象征和国家机构的代表,警察是粗暴无能的。

他们不耐烦地询问小文性侵过程,一次次问她喝了几罐啤酒这种小事,甚至用尿检为借口撒谎诈她。

像极了鲍毓明事件中那个接电话的烟台警察:“别总强暴强暴的,这事我们不管。”

影片中的那位女律师,是一个美好得近乎虚假的角色。

她如同一个救世主,果断、明智、细心、善良、勇敢、坚持。

因为有她不断调查真相、辛苦取证,直到最后案件才能获得法律意义上的胜利。

不过,正是因为这个角色过于完美,甚至让人觉得这只是导演的一个幻想。

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这样完美的律师吗?

存在。

中国首位专职公益律师郭建梅,正式成为“鲍毓明涉嫌性侵案”受害少女星星的法律代理人。

12万名妇女,4000起案件,24年。

那些处于社会歧视链下层的苦难中的女性,都是郭女士和她的千千律师事务所的帮助对象。

但是更多的“李星星”呢?那些秘而不宣的受害人怎么办?

导演文晏和郭女士是同一类人。

她们无法拯救所有女性,却能影响正在经历苦难的女性们。

电影《嘉年华》也不仅仅展现了一场性侵案,而是存在更深层次的表达。

导演借助了影片中的众多隐喻。

电影中“白色”随处可见——

性侵案件的主人公小文穿白色的衣服;沙滩上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海边树立的梦露雕塑的白色连衣裙、白色鞋子;小米穿了白色连衣裙、白色高跟鞋......

导演是在用白色来象征女性的纯洁与美好,但纯洁与美好却一次次被污染和破坏。

影片涉及到的女性角色,除了女律师之外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来自男性的极大伤害——

小文被侵犯、小米被打被威胁、小文妈妈被男人欺骗、莉莉被男朋友利用……

导演用这些隐喻来象征女性的命运。

在影片最出彩的一组景深镜头中,身穿白色校服的小文处在前景,后景模糊地掠过正在拍摄婚纱照的新人,最后面还有一对在沙滩上玩沙子的母子。

这个镜头含蓄地暗示了女性的一生:破碎的童年,步入婚姻,养育孩子。

这个沙滩并不好看,甚至有点丑陋和凄凉。

但我们都知道,经过修图后的婚纱照一定是风景如画的,就像一个华丽的婚姻骗局。

而这也是《嘉年华》英文名Angels Wear White的出处。

全片最核心的隐喻则是那个贯穿了全片的玛丽莲·梦露雕塑

此雕塑取材于梦露成名作《七年之痒》中裙子被风掀起的经典瞬间。

而在《嘉年华》,“永远的玛丽莲”这个巨大玻璃钢雕塑成为影片题眼,被符号性地反复强调。

梦露本人就是被物化的女性的典型代表。

主流媒体赋予她“色情、性感、尤物、愚蠢”的标签,即使她喜欢看书,即使她在童年时遭受过很多次性侵犯。

影片中梦露的雕塑一共出现了五次,都对应着五次剧情转折。

前三次,被拆除前的梦露从未以全身形象出现,却暗示了男性社会对于女性的物化。

第一次,小米抬头看梦露裙底的白色底裤,并用手机拍摄下来。

此时的小米,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梦露,因为她过于美丽。

孩子的眼中没有性感或是色情的概念,她只是懵懂觉得这是美的。

雕塑的第二次出现,则是小文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她找不到父亲,被迫在梦露的脚下睡着。

父母的不负责任,让小文内心对于亲情的渴望,寄托在了一个虚假的人工制品梦露雕塑身上——这注定也是落空的。

第三次出现时,雕塑梦露的脚上已经被贴满了各种小广告,这隐喻着遭受各种伤害和被忽视的女性主体。

此时剧情也开始急转直下,小文父亲不接受赔偿被辞退、证人小米被殴打……

梦露雕塑的第四次出现,则是被拆除的场景。

一个夜晚,几名男性工人开着吊车将其拆除,原本洁白美丽的脚部,此时已经变得污秽不堪。

这也暗示了女性从纯洁到被玷污,最后被男性掌控甚至毁灭的全过程。

雕塑的最后一次出现,已经是结尾。

被拆除的梦露,如同《尤利西斯的凝视》中的列宁像,被卡车拉向不知名的远方。

而旁边,则是身着同样白色连衣裙和白色高跟鞋的小米,她逃离了当妓女的宿命,骑着电动车,开始了自己“娜拉式”的出走。

影片的结尾,案件的胜利和小米的逃脱,迅速得仿佛是一场梦,一个导演为我们营造的乌托邦。

而现实生活中,未成年人性侵案层出不穷,一次次刷新我们的认知下限,却从未迎来过真正的结局。

狡猾的罪犯利用法律的漏洞试图脱身,不完美的受害者在舆论声里起起落落。

当女孩鼓起勇气寻求正义时,社会能给予她一个圆满的结果吗?

还是会像影片中新新父亲所说的那样:

罪犯进监狱几年出来照样呼风唤雨,而我们的孩子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在波士顿的犹太人死难纪念碑前有这么一句话: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毛衣工会主义者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贸易工会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

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

《嘉年华》中的每一个大人,除了女律师之外,都不是清白无辜的。

因为他们沉默,因为他们纵容,因为他们父母不像父母,警察不像警察。

而放到今天,如果我们保持沉默,让罪犯利用舆论洗白自己,那我们全都沦为了帮凶。

如果有一天,受伤害的是我们自己或是我们的亲人,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为改变做出任何一丁点的努力?

不要沉默,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