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岁老人与兄弟的老婆同住,儿媳不让住新房只能和牛羊做邻居

在我印象中他已经是满头花白的头发,常常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布褂子,而他却并不把扣子扣上,里面穿着一件旧旧的白背心。腿上穿着一条和外套同色的长裤,而那两个裤腿却总让人感觉仿佛没有腿在里面。一双黑布鞋,一顶蓝布鸭舌帽,胳膊下夹着一捆草带着一把镰刀走在田埂上。

他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很早便出嫁了,而他的老婆不清楚是死了还是走了,总之他后面又结过婚。第二个老婆嫁过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儿子,而他也没有再生。就这样他们一起把儿子养大,虽然儿子来的时候已经不小了,但是对他也算顺从。即便不跟他姓他也没有过多的计较,过了几年他老婆死了,那时候儿子已经娶了老婆。很多人说反正不是他生的,让他走吧。但是他最后还是让他留下了,并把家里的大部分田地都交给他和儿媳打理,自己只留下了果园和宅基地旁边的几亩地。

就这样过了几年,孙子也出生了,虽然也是不跟他姓,也没有血缘关系,他还是很高兴给了孩子一些钱。虽然他自己的地很少,但是果园里的果树上的果子也可以卖一些钱。而有一排杏树不在果园里,每年那几颗杏树上的杏子都熟的很早,我们总去偷摘。当时我们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会觉得说老人挣点钱不容易,只是想吃就去摘。有时候路过的时候他也在树下,他也会自己摘几个给我们,然后把其他的摘下来小心翼翼的装在篮子里赶集的时候卖掉。虽然不知道他卖了多少钱,但是总之不会很多,因为他又卖别的了。

他在园子里也种一些高粱,把粮食收起来以后他用高粱的秸秆扎笤帚,又去拿镰刀割了芨芨草扎扫帚。这是很辛苦的活,因为不管是高粱的秸秆还是芨芨草都需要把皮剥干净才能做出好的笤帚和扫帚。我们那里做这个的也不少,但是能做的干净漂亮的那附近只有他,很多人都懒得去皮,做出来的东西既难看也不耐用。一个笤帚几块钱,扫帚二十块钱,而削做扫帚的木棍也是力气活,需要先挑好粗细合适的白杨树枝砍下来用砖块压直,然后再削。

他总是骑着一辆自行车去赶集,上面驮着十个笤帚和一两个扫帚,卖完了就回来。因为做的好总是卖的很快,村里的人家有扫帚秃了拿来木棍和铁箍子,再带几个自家做的馍或者瓜果蔬菜他也会帮忙做。

后来他查出了肺结核,身体状况不好了就没有再做了。果园和地也全都给了儿子,由于树多了农作物不长,他儿子就把树都砍了。而当时儿子新建好了房子,儿媳怕染上病就在后院的羊圈让建了一个小的土坯房给他住。吃饭也是做好了端一碗过来倒在他的碗里,后来他觉得麻烦,就自己做饭吃。

一个人毕竟有时候也懒得做,而我的奶奶自从爷爷死了也是一个人过,所以他时不时的去奶奶那里吃饭,也有时过夜。久了以后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了,而奶奶好像不在乎这个病,但是妈妈明令禁止我们吃奶奶家的饭,我们也都乖乖听话。而他没过多久就死了,第二年奶奶也死了。

据说死了当时都没有发现,一天后才发现的,因为春种比较忙,葬礼也草草了事。

有人说这个儿子白养了,害的他落得这样的晚年。

也有人说他儿子来的时候已经很大了,他是白得一个儿子,又没血缘,还给他送终已经不错了。

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他这一生的,我只记得葬礼的酒席上有很多很多的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