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之后,欧洲文学的大繁荣欧洲民族交融迎来了春天

导语:众所周知,欧洲社会由几股不同的力量组成,这几股势力时而相互联盟,时而相互攻击,始终保持着一种相互制约的局面。久而久之,欧洲各国的统治者也厌倦这种无谓的纷争,开始努力寻找一种具有普世价值的文化,力图从意识形态上消除各国之间的分歧。然而,在文化分歧的背后,是巨大的利益纠纷,欧洲文化的大一统也就成了一种口号和宣传,根本没有事实基础。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历史产物

实际上,欧洲学者自古就在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即如何通过文化来区分自己人和外族人,并在后来衍生出一种宽容外族人的文化。这一文化的发展起初被抛给了基督教,基督教也因成功完成了这一历史任务,而迅速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可惜到了16世纪以后,强大的基督教内部开始分裂,自身问题已经让基督教疲于应对,帮助欧洲社会维持和谐繁荣的文化任务也就无从谈起了。

基督教的精神象征

这种情况下,欧洲学者开始改变以往的思路,将消极对待变成积极面对,尤其是对于一些和自身观点相左的思想,纷纷被学者们纳入了学术研究的范畴。可惜,学术研究只能把问题解决于学术层面,当各国君主的权威和利益受到侵犯时,所谓学术研究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比如在公元1589年,欧洲学者曾促成法国国王发布《南特赦令》,但是后来,赦免对象逐渐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以致侵犯到了国王的利益,于是国王立即下令将这些人再次逮捕或驱离了法国。

南特赦令的签署

当然,也有部分学者真心希望打造统一的大欧洲,他们主张恢复古典文化时期的联邦制度,将中央集权改为民主共和。为此,基督教会甚至列出了一个具体的清单,分别给出了德国、法国和西班牙等国具体的议会席位,甚至还给出了伊斯兰国家的席位。对于这出近乎闹剧的事件,当时的很多欧洲学者都无法接受,各国统治者也就更觉得荒唐了。但是这一文化却并没有因此泯灭,而是在此后的欧洲历史上被数次提出,并且最终促成了今天的"欧共体"。

如此一来,这一文化的具体内容也有了实际价值。其中,最为核心的部分是自由,因此必须具有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由,具体来说就是正义的力量,也就是国家军队等武装力量。在此,基督教还有一个值得玩味的进步,即提出了关心并容纳非基督徒的观点,但条件是基督教必须站在正义的一方。事实上,这一进步有很大水分,因为正义与否的判断标准始终掌握在基督教手中,所谓异教徒要站在正义一方,实际上就等于站在基督教一方,那么这些所谓的异教徒也就成了基督徒。

欧共体成员国

后来,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最初阶段还想和印第安人和睦相处,并得到了印第安人的热心帮助,体现出了这一历史时期的文化特点。但是,由于利益矛盾的不断激化,欧洲人很快将枪炮对准了印第安人,而只有长矛和弓箭的印第安人自然不是敌手。因此,除大量被杀和被俘外,剩下的印第安人很快消融在了基督教文明当中,当初的理想社会也沦为殖民地,并最终蜕变成了今天的美国社会。在此基础上,此次文化运动也关注到了国民教育的重要性,并且将其提高到了社会必要组成部分的高度。

哥伦布踏入美洲大陆

文化和政治的融合

自公元16世纪开始,欧洲社会以民族单位建立起来的国家纷纷出现,国家概念和民族概念也就此重合在了一起。至于文化的发展,自然也要适应这样一种新形势,欧洲文化界不仅及时捕捉到了这一历史信息,而且迅速开始了自己的思考和行动。在这一时期,一个很明显的社会现象,是

学者开始向统治阶级靠拢,而统治阶级也需要文化巩固自己的权力,这就为新古典主义时期的政治文化融合创造了大环境。

新古典主义代表油画

在此之前,欧洲学者还想着复兴古典文化,但是当他们放眼欧洲数百年的文化发展之后,发现当时的文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古典时期。因此,如果想要恢复古典时期的繁荣,就必须在古典主义文化的基础上进行改革和创新,这就是新古典主义文化诞生的历史契机。而且当时的学者也清晰地认识到,虽然统治者标榜文化是为了给政治加分,但是学术界同样可以利用这一点发展文化,从而与统治者达到一种双赢的目的。

随后,由于文化界的巧妙腾挪,文化发展很快被统治者纳入国家体制内,艺术学院、科技学院和大学等文化机构相继出现。作为交换条件,文化界也开始大肆帮助统治阶级装点门面,以加强统治者的权威。首先是篡改历史。所谓统治者,都有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正统情结,于是文化界便开始按照统治者的意旨编写"正史";其次是艺术发展。艺术虽然可贵,但艺术家也要吃饭,任何艺术形式的发展都离不开经济支持,而当时愿意并有能力资助艺术家的只有统治者,艺术家们创造出来的作品,自然也就不能违背统治者的意旨了。

在法国,统治阶级尤其善于利用文化光辉美化政治,并且将七大艺术的学者全部纳入官僚体制,死死地将文化和政治绑在了一起,从而开了学者进入官僚体制的先河。比如在公元1635年建立的法兰西科学院,不仅成为整个法国的科研中心,也成为统治者对法国科学文化的控制枢纽,从而将整个法国的文化活动完全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并且逐渐趋于民族化。此外,德国也紧紧追随法国脚步,建立了很多学术机构,但时间上要略晚于法国。

法兰西科学院夜景图

英国的文化和政治融合后,主要促生了建筑和音乐艺术的繁荣,并且以复兴古典主义时期的艺术风格为标榜。这里之所以说标榜,是因为英国并没有盲从当时的艺术潮流,而是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加以流行艺术风格的选择和开创,实际上具有自己的独特风格。当然,为了表现自己的文化正溯地位,英国的艺术风格也号称继承于古典文化,尽管它们的艺术风格实际上直接来自其他欧洲国家。

最后,俄罗斯为了摆脱自己的孤立地位,同样接受了新古典主义文化运动的洗礼,其最主要的艺术表现形式也在建筑方面,同时夹杂自身的民族特色。比如克里姆林宫的建筑风格,就带有明显的古典主义色彩,而宫墙外的圣巴西略教堂,又带有十足的俄罗斯民族风情。

在公元17世纪末,俄罗斯统治者还发起了一次规模浩大的识字运动,并仿照欧洲各国,开始兴建科学院和大学。

克里姆林宫夜景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欧洲各国都在努力发展文化,但主要还是在发展自己的文化。以欧洲规模最大的法兰克福书市为例,到公元18世纪,只有不到4%的书籍使用欧洲通用拉丁文刊印,其余则全是民族语言和文字。

文化界的"潜规则"

游学和朝圣行为的兴盛,最终促生出一个跨越国界的文化平台,并且整个"平台"还希望促生出一个拥有共同文化的大欧洲。然而由于国家轮廓的日益清晰,这些学者和艺术家最终还是被国家形式和民族意识隔断,基本上只能靠书信进行交流。如此一来,印刷术起到的作用就更大了,因为书信不仅可以传递信笺,还可以传递书籍等一应信息载体,从而保障了欧洲始终存在一个跨越国界的文化阶层。

在这些通信的学者中,有曾经谋面的,也有素未相见的,但只要进入这个文化阶层,就能够畅通无阻地进行学习和交流。

据史料记载,当时的各国学者,少则与数十人保持书信联系,多则有数百人,往来信件经常堆满他们的书房。至于这些书信所辐射的社会范围,不仅十分广泛,而且极为深入,这是因为书信形式具有天然的匿名性,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村野走卒,都可以毫无顾忌地发表自身观点。

早期的欧洲书信

此外,这些学者的通信大多具有公共性质,即某位学者收到信笺后,内容并不是给他一个人看的,而是给他所在的整个文化圈子,所以他们都会将信中内容公诸于众。但是由于各种因素的阻挠,学者之间的信笺传递也可能无法送达对方手中,比如政治审查或者气候阻隔等。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学者们通常会把同一封信复制若干份,然后寄往同一个文化圈子中的不同学者,以此来保障信息的及时传递。而且由于印刷术的出现,当时的书籍价格大幅下降,因而底层民众也具备了一定的购买能力,从而大幅促进了信息和文化的传播。当然,促成这股文化潜流的还有一支重要的社会力量,它就是资产阶级。商人是单纯以经济利益为目的存在的,由于文化界能够消耗大量文化商品,商人和学者的利益就绑在了一起,因而在学者和统治者的博弈过程中,商人至少在文化商品上站在了学者一边。其中,

很多学者为了不被掣肘,本身就兼具了商人身份,后来还衍生出了一种文化商人的新概念,这对于新古典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尤其发挥了重要作用。

初期阶段,意大利成为整个欧洲的文化传播中心。这不仅因为威尼斯商人建立了覆盖整个欧洲的商贸网,还因为当时逃亡到意大利的东罗马帝国学者,带来了最纯正的古典文化,意大利因此成为古典文化的根据地,以及新古典文化的发祥地。后来,由于占领东罗马帝国的奥斯曼统治者不允许基督教出版书籍,所以东罗马帝国的基督徒只能到位于西欧的意大利求购,这无疑再一次加强了东西欧之间的文化交流,从而为整个欧洲的文化一体进行做好了铺垫。

后来,随着意大利经济的衰落,文化传播中心曾一度转向其他国家,如比利时的安特卫普与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等。总而言之,由于这股文化潜流的存在,欧洲社会不仅始终延续着正统文化(即古典文化)的传承,而且从未放弃过统一欧洲的伟大构想。

文化交流的几个知名群体

通信方式将欧洲各国的文化界连成一体后,学者之间的交流便从此开始,各种文化不以国界为限制,形成了一个文化层面的共和国。紧随其后,整个欧洲文化平台出现了几个文化群体,并且由他们共同组成了统一的欧洲文化。不得不说,当时欧洲各国的底层民众对外界知之甚少,很多国家和民族都带有盲目的傲慢,对于其他国家和民族充满偏见,如果不是这些学者积极奔走,他们之间很可能连基本的沟通都无法完成。

17世纪末,以克里斯逊·康斯坦汀·鲁姆夫为首的文化群体首先成形,此人常年穿梭于荷兰和瑞典的政界高层,同时又与两国的文化界多有接触。鲁姆夫当时所做的事情主要是帮助瑞典学者购买所需书籍,因为当时的瑞典在出版和印刷方面还比较落后,政府在书籍方面的禁令也比较严格,而且瑞典及周边国家常年处于战乱之中。如果没有政府背景庇护,即使从境外购得所需书籍,也很难安全带回国内,而鲁姆夫作为荷兰外交使节,则能够轻易办成此事。

与此同时,鲁姆夫与其他文化圈子也保持联系,其中就包括一位重要人物——斯拜·库伯。

库伯不仅是荷兰政界的高层官员,同时还是一名古典语言教授,在古典文化研究方面具有极深的造诣。库伯身边,聚集着大量文化学者,并且包括很多艺术学院、科技学院和大学里的教授。这些人不管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文化目的,都在不遗余力地帮助鲁姆夫搜寻书籍,然后再由鲁姆夫带去荷兰。

鲁姆夫一样,库伯也和多个文化圈子保持联系,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荷兰富商尼古拉斯·韦森。韦森虽然是一名商人,但本身具备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蕴,他不仅收藏了各种书籍和文物,还将这些东西对外开放,从而为荷兰民众的文化教育作出杰出贡献。在韦森的资助下,荷兰学者得以拥有充足的物质条件,从而开始思考一些世界性的问题,并且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世界东方。

尼古拉斯·马夫洛克达托斯

到了公元18世纪20年代,希腊著名学者尼古拉斯·马夫洛克达托斯与荷兰大学者尚·勒柯勒克开始接触,从而组建了一张全新的文化网络。其中,马夫洛克达托斯也拥有自己的图书馆,并且孜孜不倦地探索着古典文化,其学术研究成果也曾轰动一时。

勒柯勒克主要成就在人文学科方面,同时也是当时欧洲难得的地理学家,其著作对后世的航海家提供了巨大帮助。

最后,在公元18世纪末期,荷兰藏书家格哈特·梅尔曼也组建了一个文化圈,同样受新古典主义文化影响很大。梅尔曼不仅是一位资深的藏书家,同时又是一位外交使臣,早年还曾到欧洲各地游学。其中,对梅尔曼影响最大的是西班牙著名学者格列高里欧·玛扬思·西卡斯,二人虽然一生未曾见面,却保持通信长达20余年,彼此之间都有很大程度上的帮助。就这样,在国家概念日益强化的欧洲,却由各国学者组成了一个文化上的共同体,并且一直维持到19世纪初才宣告结束。

结语:欧洲文学的繁荣是欧洲逐渐走向联合的一种标志。其实在新古典主义复兴的时候,欧洲的文学融合就开始处于一种萌芽状态,而到了近代之后欧洲的文化融合与民族交融进入了发展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