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個齊強,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月就給了區區五千塊,入贅女婿還真是不可靠!”
嚴蘇剛進門,拖鞋還沒來得及換,就聽見她媽對齊強噼裡啪啦連珠炮式的抱怨。
“媽,當年可是你逼我和他結婚的?既然是你和我爸親自挑的人,就別整天抱怨他不好了!”
嚴蘇皺著眉懟了回去,如今孩子都上學了,她實在不想聽她媽再抱怨,況且齊強並非那般不堪之人。
嚴母臉色有些不自然,便找理由進了廚房。嚴蘇嘆口氣,終歸沒再多說什麼。
十年前,嚴蘇談了三年的男友杜峰心高氣盛、眼高手低,畢業後很久沒找到合適的工作。
嚴蘇父母斷定杜峰不思上進,是個吃軟飯的,對這個準女婿非常不滿,最後軟硬兼施,成功拆散了嚴蘇他倆。
和杜峰分手後,嚴蘇一度對愛情失去信心,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父母做主,將自己嫁給了老實巴交的齊強。
剛結婚那兩年,日子過得倒也順遂。
齊強是本地人,雖然家境不好,但做事卻很精明,知道吃苦,嘴巴還甜,對嚴蘇父母也好,當真深得嚴蘇父母歡心。
但嚴蘇對他一點愛意也沒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很多時候是父母和齊強在聊天,嚴蘇反倒成了外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齊強的事事順從、畏手畏腳漸漸讓老太太反感。
父母有事沒事總喜歡挑齊強的毛病,話裡話外都是嫌棄。
嚴蘇實在看不下去就駁幾句,老太太索性連她一起罵。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嚴蘇生了兒子,二老的注意力才終於轉移。
但矛盾,卻沒有因為兒子的到來而消減。
2
生完兒子後,嚴蘇漸漸從心裡接受了這樁婚事。
齊強卻正好相反。
雖然嚴家後繼有人,齊強在家裡的地位逐漸提升,但上門女婿,骨子裡總有一種英雄氣短、寄人籬下的感覺,齊強也不例外。
齊強拼命想擺脫嚴家,包括嚴蘇,所以他用盡全力打拼。
婚後不過五年,便藉著嚴家的人脈資金,從一個泥瓦小工一步步做到了包工頭。
齊強為表示感恩,包工程賺的錢,全部給了嚴蘇父母,再由嚴蘇父母分配給他生活費。
嚴蘇從小到大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嚴蘇想出去工作,齊強卻讓她安心在家待著,掙錢的事他來。
齊強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嚴蘇每天接送孩子,遛遛狗。
嚴蘇以為自己會一直幸福下去,卻不知一場變故已悄悄來臨。
年初齊強新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盈利交由岳父母一部分,其餘存在了自己戶頭。
嚴蘇父母開始覺得掌控不了齊強,對這個上門女婿越發不滿,常當著嚴蘇的面說他的壞話。
但錢是齊強自己辛苦拼來的,嚴蘇也不好過問。
為了躲避父母的嘮叨,兩口子買了套精裝房搬了出去。
嚴蘇父母堅決不讓嚴蘇把孩子帶走,二人只好妥協。
齊強忙,嚴蘇對母親的沒事找事又反感,平時回家越來越少。
母親心裡憋了一口氣,越發認為是齊強教唆的,常話裡帶話說齊強的不是:“早知道他心機這麼深,當初還不如讓你嫁給杜峰。”
“養條狗還知道衝主人搖尾巴哩,這才掙了幾個錢,就敢不把我和你爸放在眼裡?”
“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給你找了這麼個沒良心的!”
杜峰?
一提起這個名字,嚴蘇就想起大學時那些美好的時光,還有自己被迫分手後的破罐破摔。
事有湊巧,嚴蘇第二天去建材公司找齊強,竟真碰見了杜峰。
3
“齊強,你們……”嚴蘇很震驚,自己老公怎麼和前男友坐在辦公桌前談笑風生?
齊強起身哈哈一笑,指著杜峰向嚴蘇介紹,“杜峰工作能力很強,我特意聘他來公司做事的。”
“啊!”前男友來現任丈夫公司上班,這畫面實在詭異。
嚴蘇都忘了自己那天是怎麼走回家的。
三天後杜峰為了慶祝任職,竟然要請她和齊強吃飯?
這讓嚴蘇更尷尬,以免齊強誤會,她著實不想和杜峰再有交集。
“這個飯局,我還是不去了,你倆喝得盡興點。”
齊強卻滿不在意,催著她精心打扮,一路拽著她奔赴飯局。
“都是熟人,就不用客氣了,今晚咱仨不醉不歸。”齊強像老朋友一樣跟杜峰碰了碰。
嚴蘇見他們相談甚歡,緊繃的心,慢慢放鬆下來。
三人間的氣氛很融洽,杜峰勸酒也很殷勤,嚴蘇一高興,未免多喝了幾杯。
第二天嚴蘇在酒店醒過來時,齊強不在身邊。
宿醉之後的嚴蘇頭痛不已,記不清自己昨天怎麼上的樓。努力回憶後,她惶恐地發現,昨天模模糊糊的記憶裡,似乎是杜峰幫她換的衣服。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有齊強在,杜峰怎麼可能碰到自己?”嚴蘇傻傻地想,自己果然是醉了,竟能生出這種荒唐的想法。
雖作此想,但心裡到底不踏實。
之後嚴蘇尋了個齊強無事的晚上,精心準備了一份驚喜。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按齊強的喜好下廚煎了八分熟小牛排,又開了瓶父親收藏多年的紅酒,甚至準備了情趣用品。
她將牛排推到齊強面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嚐嚐我的手藝,要是不好吃,下次我繼續改進。”
齊強沒說什麼,配合著她所有的安排,直到她動情地說,“希望兩人以後好好在一起,把缺失的戀愛也補回來”時,齊強坐在對面突然笑了。
齊強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嚴蘇汗毛直豎頭皮發麻。
4
飯還沒吃完,齊強就藉口公司有事匆忙離開。
嚴蘇看著齊強離開的背影,心裡塞滿了失落。
一週後,嚴蘇還沒想好怎麼進一步討好齊強,她父親公司卻瀕臨破產,母親一病不起,進了醫院。
嚴蘇一個人忙前忙後,作為女婿的齊強從未出現,電話始終關機。
嚴蘇實在分不出精力照顧孩子,迫不得已去了齊強公司。
推開緊閉的辦公室門,嚴蘇看見齊強跟一個陌生女人,在棕褐色寬敞的商務沙發上交疊在一起。
“齊強,你居然揹著我在辦公室偷情,你還有沒有良心?”嚴蘇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種羞辱,當場便歇斯底里地衝上去跟齊強鬧了起來。
齊強冷哼一聲,當場給了嚴蘇一巴掌,他將一摞照片甩在嚴蘇面前,惡狠狠地問:“究竟是誰先偷人?你自己看!”
嚴蘇被打得眼冒金星,但她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照片上是她與杜峰親熱的畫面。
嚴蘇心神不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卻原來那次她醉酒之後對杜鋒的記憶竟是真的?
只是她應邀赴會,自己的丈夫又陪在一邊,醉酒後卻跟別的男人睡在了一起,還被拍了照?
一切的一切,讓她心涼。
這是多大一盤棋?為了坐實自己出軌,齊強竟不惜扣給自己一頂綠帽子?!
“齊強,你費盡心機籌謀這一切,是想報復我父母多年來對你的苛待嗎?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嚴蘇雖然從小嬌生慣養,謀生的能力還是有的。”
看著照片,嚴蘇笑出一腔苦淚。
這個男人,果然如父母所言,能屈能伸。
齊強支退那個女人,氣憤說道:“你們嚴家對我怎麼樣,你不是看不到吧?我在你們家當牛做馬這幾年,只是拿回了我應得的!”
她嫁的竟是這麼一個人?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動了心!
“齊強,就算我父母有錯,你也不該如此算計我,咱倆離婚吧!”嚴蘇的聲音透著絕情,她轉身一步步緩慢地走出辦公室。
5
嚴父的公司很快宣告破產,房子車子都抵押給了銀行。
齊強留下一紙離婚協議,帶走了兩個年幼的兒子,嚴蘇頓時無家可歸。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買新房時,齊強執意在房產證上寫他妹妹的名字。
結婚這麼多年,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少存款,甚至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麼。
其實一切早有預謀,不過是她從未在意。
嚴蘇簽了字,收拾完東西,絕望地坐在沙發上,冷眼盯著眼前這個一同生活了多年的男人。
齊強被她盯得心裡發毛,忍不住道,“你別怪我狠心,你家那對父母,我是一刻也忍受不了。”
嚴蘇被他這句話刺激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忍受不了,你就要我父親破產?不就是八個億嗎?再說,忍受不了,你就不惜給自己扣上頂綠帽子?”
見齊強沉默不語,嚴蘇忍不住淚如雨下:“是,我跟你的婚姻,本來就是利益交換,可是我家的公司,那是我爸爸的心血。也給你帶來不少好處吧?你再恨他,也不該把他往絕路上逼!”
生病的母親,年邁的父親,鉅額的債務,壓得她喘不過氣。
自己每天小心翼翼地活著,這個男人卻輕飄飄一句話就想將責任撇清。他可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怎麼能幹出這麼齷蹉的事?
“你父親的公司,是杜峰做的,跟我沒有關係。”齊強悠悠地吐出幾個字。
“你說什麼?”嚴蘇不敢置信地看著齊強。
“自從你父母把你們兩個拆散以後,他一直懷恨在心。他找到我時,剛好我被你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就答應陷阱埋好之後,讓他到我公司躲一陣……”
“我那時鬼迷心竅,想起這麼多年在你家所受的委屈,覺得太窩囊,就沒阻止……”
“齊強,你個王八蛋!”
齊強後面還說了很多話,嚴蘇完全沒聽進去。
她內心居然不再有一絲悲喜,只打算儘快找到杜峰,讓他為這一切付出代價。
幾個小時後,齊強接到了秘書的電話。
嚴蘇抱著杜峰從樓頂墜了下去,倆人當場身亡。
那時候,齊強正在去接孩子放學的路上,掛了電話,他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痛哭流涕。
只是再多的淚,也挽不回悲劇了,齊強把車掉頭往醫院方向奔去,他必須好好照顧嚴父嚴母……
嚴蘇選了絕路,兩個孩子沒了母親,從此以後,深夜齊強睡夢裡總會出現嚴蘇幽怨的雙眼,再不能安眠。
齊強以為嚴蘇會堅強,卻忽略了她的執拗。
這世上最算計不得的大概就是人心了。
世事再艱,要保持那份善念,問心無愧,方能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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