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辣目洋子在《演員請就位》裡的一段表演,去看了枝裕和的電影《小偷家族》。
之前聽說題材有些沉重,一直沒下定決心去看,這次整部電影觀看下來,倒也沒覺得過於沉重。影片本身的講述方式很平淡,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展現了一個“偷”來的家族,它並沒有明確告訴你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只需要靜下心來去體會每個角色,感受他們的掙扎和羈絆,艱辛與溫暖。
羈絆源於愛奶奶初枝、爸爸大治、媽媽信代、妹妹亞紀、兒子祥太、女兒由裡,每個人之間都沒有血緣關係,但每個人之間都有羈絆,在撿與被撿,收留與被收留的關係裡組成了一個家。
初枝被前夫遺棄,開始和信代、大治一起生活。
亞紀因為父母的忽視與偏袒,離家出走後被奶奶收留。
大治撿回了祥太,這些影片沒有過多交代,但可以在細節中猜測出,祥太是在很小的時候從車裡被撿回來的,至於是不是撿,不得而知。
由裡也是被大治撿回來的,由裡在這個家裡感受到了原生家庭裡缺乏的愛,她選擇留下來。
就像信代說的,我們是被由裡選中的吧。
這個家庭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曾受過傷害,最終因為種種選擇了彼此,開始搭夥過日子。
也像初枝說的,就像我選擇了你,你心甘情願被我拖累。
這個家庭的組成,源於“心甘情願”。
愛源於感同身受信代第一次對由裡產生惻隱之心,是在聽說由裡身上都是傷的時候。信代和由裡一樣,都曾被父母家暴,她們手臂上有一樣的燙傷,心裡也有一樣的傷痕。
裙子是由裡的陰影,信代抱著她,親手把她的裙子燒掉。
信代緊緊地抱著由裡告訴她:“他們打你,不是因為玲玲不乖,他們說喜歡你才打你,那是騙你的,要是喜歡你的話,他們會像我這樣抱著你。”說給由裡,也說給自己。
同時燒掉的,還有烙在兩個人內心的傷害,那是信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由裡面前哭。
由裡對信代的愛也源於感同身受,她會心疼地撫摸信代的疤痕,也會為她擦去眼淚。
“祥太”是大治的本名,他把這個名字給了撿回來的兒子。大治教祥太偷東西,給他變魔術,把自己會的東西教給他,像是在尋找自己兒時的影子。
有人解析說初枝原本有個兒子,她的兒子兒媳的名字是大治和信代。這樣看來,每個人存在本身都不只是他本身,每個人身上都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承擔著某個家庭成員的情感寄託。
愛脆弱且無力這個家庭分崩離析源於祥太,他已經意識到偷東西是不對的,放在店裡的東西也是有主人的,他看到了大治貪婪的一面,卻無力阻止。祥太故意被抓是因為保護由裡,也更是因為想結束這種生活。
祥太喜歡的故事《小黑魚》告訴他,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自己的家人。但是事發後,他卻得知,家人打算收拾行李連夜逃跑,只不過沒成功。當祥太找大治確認這件事後,祥太狠下心告訴大治,他也是故意被抓的,像是因為賭氣脫口而出,其實也是在告訴大治,他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家了,沒有猶豫。大治最後也沒聽到祥太叫一聲爸爸,他變成了叔叔。
祥太在公交車上一句無聲的“爸爸”,是愛,是感謝,也是告別。
他們每個人都受過傷害,還在苦難裡掙扎,帶著殘破的靈魂遇見彼此,是非善惡交織著艱辛溫暖,度過一段難熬但不孤獨的日子。
最後都揉成初枝一句告別的話: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