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曹叡临终前选曹爽、司马懿为托孤大臣。
曹叡还是信任司马懿的
曹爽和司马懿各有千秋,如果两个人能够通力合作辅佐少主曹芳,何愁曹氏江山不欣欣向荣,事实上他们也有过一段蜜月期,“初,宣王以爽魏之肺腑,每推先之,爽以宣王名重,亦引身卑下,当时称焉。”可是好景不长,托孤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利益集团或几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事,
即使是诸葛亮也容不下李严
权力诱惑本来就大,更不要说大权独揽的魅力了,曹爽开始了架空司马懿的步伐,先给人家变太尉为太傅明升实降,又极力打造自己的班底,弟弟们控制内外禁军,亲信们掌握朝堂信息。曹羲、曹训、曹彦、夏侯玄、何宴、邓飏、李胜、丁谧、毕轨这些人都是公开的曹爽一党,他们自我感觉在权力、人才方面都超过了司马懿,只是差了一些“威名”,“威名”的问题好解决,不就打一场仗的事儿吗。“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伐蜀。”所谓的这一场仗就是骆谷之役。
骆谷之役简介。
时间:244年3月到5月。地点:长安通往汉中的骆谷道。参战方将领:魏国曹爽、夏侯玄等,蜀汉费祎、王平等。参战方兵力:魏国近十万人,蜀汉三万人。结果:蜀汉大胜。
伐蜀各条线路简图
子午谷道、斜谷道、骆谷道三条可进汉中的必经之路,曹爽选择了距离最短的骆谷道,急于求成的他还加快了行军速度,前锋太快导致后勤给养跟不上,“关中及氐、羌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关于这场仗打还是不打?曹爽内部都争议不断,参军杨伟和邓飏在阵前竟然吵了起来,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大家各自为政。提前被曹爽一党定性为必胜而且能“立威”的战役却在各方面都没有准备好。
蜀汉名将王平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采用“因山为固”的措施,阻挡了敌军的进程,减弱了曹魏的锐气,一直坚持到费祎援军的到来,蜀汉军队上下一心保家卫国,不仅防守还主动出击,
战争不是游戏
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曹爽不只败了而且败的非常惨,“所发牛马运转者,死失略尽,羌、胡怨叹,而关右悉虚耗矣。”机关算尽劳民伤财换来了一场大败。魏国前后一共进行了三次伐蜀战争,230年曹真伐蜀,因为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栈道断绝无法行军,被迫撤退。263年秋季,钟会、邓艾、诸葛绪三路大军伐蜀,同年刘禅出城投降,蜀汉灭亡。244年曹爽主导的魏伐蜀是唯一的一次失败。对手蜀汉也多次进行北伐,无论诸葛亮“出祁山”,还是姜维“伐中原”,他们最多算是威胁了魏国的西线边防,并没有捞到多少实惠。在魏蜀两国边境的拉锯战中,总的来说,蜀汉想胜不易,北魏想败很难,曹爽在“很难”中却结结实实的大败了一次。
曹爽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骆谷之败的影响。
曹爽本来拿着一手好牌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法则尤其适用于笨人,何况曹爽还不只是笨。老老实实在洛阳做他的大将军多好,非要带兵伐蜀,纨绔子弟以为消灭敌人就像做游戏那么简单,曹爽一开始就没想过会败,所以他选择了最短路线而且要急行军,遇到困难了不知所措,被截击则慌不择路,身为大将军没有一点策略,没有策略会用人也行啊,看看曹爽身边的人,何宴、邓飏、李胜、丁谧、毕轨都是徒有虚名之辈,“明帝以其浮华,皆抑黜之;及爽秉政,乃复进叙,任为腹心。”做领导可以不会做事但必须会用人,参军杨伟要杀乱出主意的邓飏,曹爽的表现竟然是不高兴,并且没有做出任何裁决,他既不会做事也不会用人,还带有“胜骄败馁”的纨绔劲儿,出征之前意气风发,败阵之后垂头丧气。
时任雍凉都督的夏侯玄是曹爽一党的核心,“玄以规格局度,世称其名。”在曹爽的亲信中表弟夏侯玄最有才华,并主持了“正始改制”,但经骆谷一役暴露出了夏侯玄军事指挥上的缺陷,内政天才只会纸上谈兵。“玄代济,故不能止绝人事,及景王之代玄,整顿法令,人莫范者。”夏侯玄能为国家设计蓝图却不能禁止军队中的贿赂之风,骆谷之战最后还是听从了司马懿的建议才不至于全军覆没。“与曹爽共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连人才中的核心夏侯玄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其他所谓的人才呢?曹爽的人才班底都是夸夸其谈的名士而已。
曹魏后辈公认的才子夏侯玄
前方将士中的有识之士开始思考
司马懿本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同是托孤重臣,司马懿一步一步遭到打压,到骆谷之役前基本上到了靠边站的境地,曾经在西线统帅千军万马御敌诸葛亮,如今连个不能打的建议都没人听,“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伐蜀,爽从其言,宣王止之不能禁。”
示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骆谷之役还使司马懿全面认清了曹爽及其团队的能力,他们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太差,一群纨绔子弟把打仗当做儿戏,盲目的自信就是无知。骆谷惨败却没有人受到惩罚,曹爽依然是大将军,夏侯玄依然是雍凉都督,何宴、邓飏、李胜、丁谧、毕轨等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甚至还加官进爵,这就更加助长了曹爽一党的嚣张气焰,不就是打了一次败仗吗?无非是威名没有立成,能逃回来就算成功,值得喝酒庆祝。在外边立威名哪有在家里听音乐快乐,“爽饮食车服,拟於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及将吏、师工、鼓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为伎乐。”看来曹爽终于想明白了。骄奢淫逸消磨了曹爽的意志,以至于在高平陵之变后,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骆谷之役后,司马懿才准备取代曹爽。
假设司马懿早有取代曹爽之心,骆谷之役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的拜谒高平陵呢?而且比较起来好像骆谷之变比高平陵之变更容易。
先把皇帝掌握在自己手里。曹芳不仅年少而且不是曹叡的亲生儿子,没有什么外戚背景很容易控制,托孤大臣曹爽不在,另一位托孤大臣司马懿控制曹芳名正言顺。骆谷之变,曹芳和司马懿在一起,高平陵之变,曹芳和曹爽在一起。皇帝掌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有政治上的主动权。
曹芳也不适合做皇帝
军事力量很重要。骆谷之役的前几个月司马懿带兵进攻东吴,诸葛恪望风而逃,这也是司马懿在曹爽当政时期的最后一次带兵,此时他距离兵权还不是很远,有条件发动骆谷之变。五年之后,
骆谷之役,曹爽及其核心团队远在骆谷道上,拜谒高平陵,曹爽及其核心团队近在洛阳城边。况且骆谷之役失败了,曹爽是逃回来的,他只顾着自己的性命,司马懿有更多的准备空间。拜谒高平陵,曹爽只是去扫明帝的陵墓,什么时间去什么时间回?带上哪些人?家里要不要留下重要人物?政变之后曹爽会不会反击?他们是否去许昌?等等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相较而言,高平陵之变的风险更大。
一个不小心,曹爽可能就回不来了
骆谷之役前,即使是曹爽也要给四朝元老司马懿的面子,为什么会发生“爽以宣王年德并高,恒父事之,不敢专行。”这样的事情呢?因为当时司马懿的威望确实非常高,他发动骆谷之变,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但后来司马懿退隐,选择“忍不可忍”,司马懿本人和他的亲信知道隐忍的必要,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尤其是夹在曹爽和司马懿之间的派系,将近七十岁的司马懿不理朝政是因为生病了而且听说病的一塌糊涂,大家没了主心骨儿,
骆谷之役的前五年,大把的时间和机会摆在司马懿面前,可他没有珍惜,被后辈曹爽逼的节节败退,骆谷之役的后五年,司马懿开始积蓄力量,由忍气吞声变成了忍辱负重。骆谷之役彻底改变了司马懿的想法,领尚书事的权力被剥夺了,带兵打仗的权力被剥夺了,连建议都不被采纳,骆谷之役能不能打,难道还有人比他司马懿更清楚吗?谁知道既蠢又笨的曹爽还能再做出什么事情来?为国也好为家也罢,司马懿准备取代曹爽了。
四朝元老司马懿把想法埋在了心底
结语。
历史不能完全用结果推导过程,如果那样做会忽略人性的复杂。从司马懿子孙后来的表现来妄加揣测司马懿当初的动机是不正确的,
蜀汉大将军费祎的《甲乙论》更客观
发动高平陵之变的条件并不成熟,只不过找到了一个曹爽外出的机会,其中的可变因素太多了,司马懿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知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道理,高平陵之变的风险不小。相比之下,如果发动骆谷之变胜算更大,可骆谷之役前的司马懿还没有想过要取代曹爽,骆谷之役后当他看到曹爽的表现才下定决心取而代之,他也后悔错过骆谷之役的大好机会,但后悔没有用了。
万一曹爽听了“智囊”的妙计呢
人的心理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很少人会想别人为我做过什么,很多人会想我为别人做过什么,想的时间长了心理就会不平衡。没有人计算司马懿对魏朝的贡献,却有人盯着司马懿手中的权力,站在司马懿的角度他会怎么想?“告诉你们骆谷之役不能打你们偏要打,打了败仗还不承认错误,反倒变本加厉的提防我,我也不容易,我也很郁闷,索性不和你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