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危機下的大眾生活

自90年出生活到現在,剛剛踏入滾滾紅塵,以經濟獨立的小青年身份孑自面對社會生存。97年亞洲金融危機、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可算做自懂事以來能聽到的兩次大的經濟危機說法了。

按照高中學過的政治課中有講: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爆發是有周期規律的,這種週期劫數完全是由社會化大生產和生產資料私有制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所決定,不管這膚淺的結論是否真為”真理“,不妨我們就認為下一波的經濟危機會在2020或2019年或2018年。以前的1997年和2008年我年紀尚輕,97年是兒童、08年算少年,且那時經濟不獨立,一切開銷完全仰仗家中的父母們大人,自不會感受到經濟危機對生活的顯著影響,那麼現在作為一個經濟獨立的個體,當下一波經濟危機撲面而來,整個人的生活將面臨如何的改變和可能的困境呢?

其實最近一直在讀奧地利籍猶太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一個歐洲人的回憶》,書中一節細細為我們講述了一戰後戰敗國奧地利的經濟危機現狀,摘文如下:

經濟危機下的大眾生活

斯蒂芬·茨威格《昨日的世界》

經濟危機下的大眾生活

吃馬鈴薯的人

最後,為了制止這種實際上只對擁有實物的人有利的黑市買賣,政府進行了干預。每一個省都設立了關卡,繳獲那些鐵路上和騎自行車的“囤積居奇者”的貨物,然後分配給城市的食物供應機構。囤積居奇者便用仿照美國西部的走私方式組織夜間運輸,或者賄賂那些自己家中有捱餓的孩子的檢查人員的辦法作為對策。有時候也會出現用輪手槍和匕首進行真正搏鬥的場面。那些小夥子經過在前線的四年訓練,已能熟練地使用刀和槍,在平地上逃跑時也會利用軍事上進行自身掩護的那一套。這種混亂的局面一週比一週嚴重,居民們也越來越驚恐不安,因為越來越感覺到貨幣天天在貶值。鄰近奧地利的幾個國家已用自己的紙幣替換了奧匈帝國的紙幣,並把兌換老克朗的主要負擔,或多或少轉嫁給了可憐的奧地利。在居民中失去信用的第一個標誌是硬幣見不到了,因為一小塊銅或鎳對於光印幾個字的紙張來說總歸還是“實物”。國家雖然開足馬力印鈔票,以便按照靡菲斯特的辦法造出儘可能多的紙幣,但是仍然趕不上通貨膨脹的速度。於是,每座城市、每個小鎮,乃至每個村莊都開始為自己印刷“擺脫困境”的紙幣,但這類紙幣到了隔壁的村莊就會拒收。後來終於真正認識到這樣的紙幣亳無價值,多半乾脆被扔掉了事

。我覺得,如果一位國民經濟學家能把首先在奧地利然後在德國發生的通貨膨脹的各個階段清清楚楚描寫出來,其情節之扣人心絃不難超過任何一部長篇小說,因為混亂的局面越來越離奇。不久,誰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東西值錢。物價任意飛漲;在一爿及時漲價的店鋪裡,一盒火柴的價錢會高出另一爿店鋪的二十倍,只不過那另一爿店鋪的主人老實、心腸不黑而仍按頭一天的價格出售貨物罷了;對他的這種誠實的報答是,店鋪的貨物在一小時之內銷售一空,因為人們奔走相告,每個人都奔跑著去購買那裡出售的貨物,也不管自己是否需要。當時人人都想要物而不要鈔票,即便是一條金魚或者一架舊的望遠鏡,也總歸是“物”。最荒唐的是房租收費越來越不合理。政府為了保護租房人——他們是廣大群眾的利益,不準房東提高租金,從而又損害了出租人的利益。不久,在奧地利租一套公寓的中等套聞,一年的房租還不夠一頓午飯錢;所以實際上在全奧地利有五或十年時間差不多等於等於白住房—因為後來連解除租房契約都不准許。由於這種混亂不堪的局面,社會風氣一週比一週荒唐和缺乏道德。出於愛國熱忱而把自己節儉了四十年的積蓄買了戰時公債的人頓時成了乞丐。借債人全都不再還債。遵守分配用糧的人都捱餓,只有那些大膽超支用糧的人才吃得飽。善於賄賂的人路路可通:搞投機倒把的人大發橫財。
誰按批發價出售貨物,誰就會被掏空腰包:經過仔細核算做買賣的人總是受騙上當,在通貨膨脹和貨幣貶值之中,再無規範和價值可言,也不再存在什麼道德,唯有這樣一條準則:隨機應變、八面玲瓏、無所顧忌,跳上這匹疾馳的快馬而不是被它踩在馬蹄下。

本書中還有幾處對經濟衰退、通貨膨脹的精彩描述,這裡不再細細摘錄。當下一波經濟危機真正來臨,我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呢,可能它就在不遠處等著我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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