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心石》啟示:我們沒有活著,只是在希望活著

來稿/景風【續】

在吳家的經營之下,孫家父親孫伯葵和女兒巧筠都已經同意了和吳家的婚事,現在就差讓孫太太能夠同意女兒的婚事,再讓和女兒保有婚約的陶澍主動放棄,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辦這件事情實在不容易。孫太太天天在埋怨孫伯葵眼光短淺,孫伯葵也沒辦法,畢竟吳家富貴,而且答應了以百畝良田還有各式金銀珠寶作為聘禮。

說實話,做父親的雖然可能有點貪心,但是讓女兒嫁到一個富貴人家總是為了女兒好吧,誰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到一個窮苦人家去受罪呢?

吳良請來了孫伯葵的同窗楊毅來協助此事,主要是為了從陶澍自動退出,好讓女兒光明正大地嫁入吳家。

《印心石》啟示:我們沒有活著,只是在希望活著

(民國時期的《陶靖節集》)

楊毅官做得大,自然是有手段的。他先買了《陶靖節集》,也就是陶淵明的詩集,去請陶澍校對,不斷地拉近乎,扯家長裡短的,還問了陶澍的生日。注意這裡可不是想通過送生日禮物來“賄賂”他,他早已打聽好了陶澍未婚妻巧筠的生日,再問好他的生日,來編造什麼星象之說,“齊大非偶”,也就是說比他大的人不適合做配偶,好讓陶澍主動放棄巧筠。

楊毅也是無事獻殷勤,不僅把那本三百兩銀子買來的《陶靖節集》送給他,還答應資助他錢財以備考試之需。

孫家侍候小姐的丫鬟秋菱來給陶澍送生活用品,陶澍將此事告訴她聽後,秋菱就覺得不對勁了,也婉言勸戒了陶澍,小心應付。

《印心石》啟示:我們沒有活著,只是在希望活著

這時作者又展現了其深厚的文字功底。秋菱送來的是什麼生活用品呢?只見有一雙鞋子,陶澍便問:“是誰做的?”答:“秋菱自己做的。”陶澍又問:“那做鞋的布料是小姐採的嗎?”答:“是太太採的。”一問一答,不僅將陶澍對巧筠的期待和愛寫的淋漓盡致,還將秋菱對陶澍的仰慕刻畫出來,讓我們讀者知道這很可能是三角戀。知道答案後的陶澍卻好像又墜入深淵,本以為是自己心愛的人做好了鞋子給自己,卻不想是自作多情,自己心愛的那個人現在正在想著怎麼跟自己解除婚約然後嫁入豪門呢!

再說孫太太這一邊。自從吳家提親之後,孫伯葵和女兒雖然不敢明說,但都主張嫁入吳家是毋庸置疑的,孫太太好像陷入了孤軍奮戰的局面,可是不久,孫太太就改旗易幟了。

因為這個家好像快要分裂了,丈夫、女兒似乎都在跟她作對。她勸女兒要懂得先苦後甜的道理,巧筠聽了這句話,似乎要發作了,但礙於親情,只是發了兩句牢騷。

《印心石》啟示:我們沒有活著,只是在希望活著

其實在這裡,也不能完全討厭巧筠這個人物,畢竟她是有血有肉的,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麼。當時的情況下,既然看不到陶澍的出頭之日,又怎麼會嫁給他去讓自己受苦呢?再說當時只是雙方父母之間訂下的娃娃婚,一切讓她來承擔豈不是太過沉重了?

我們現代的人也經常會聽到先苦後甜的道理,可誰又能保證這不是“毒雞湯”呢?先苦之後不一定是甜,還可能是一直苦下去,就像年輕時為了高考天天刷卷子,上了大學又忙著考研考證,之後又為了房子、車子不斷奮鬥,卻沒有認真的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他們只是活在對未來的想象中,卻忽視了我們唯一能夠把握的現在。

正如帕斯卡所說:“現在永遠也不是我們的目的:過去和現在都是我們的手段,唯有未來才是我們的目的。因而我們永遠也沒有在生活著,我們只是在希望生活著:並且既然我們永遠都在準備著能夠幸福,所以我們永遠都不幸福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印心石》啟示:我們沒有活著,只是在希望活著

(法國數學家、物理學家、哲學家、散文家 帕斯卡)

孫太太愣住了,她知道了女兒是嫌棄陶澍的。既然丈夫和女兒都堅持這件事,她也沒有辦法。這時,老奶媽出了個主意:孫太太認秋菱做女兒,然後將秋菱許配給陶澍。這樣一來,秋菱心甘情願嫁給陶澍,對陶澍來說也沒有辜負他,還能和女兒賭一賭氣,看看到底是誰嫁得好,誰有眼光,可以說是一舉三得。不過,更多的來說,還是一種被逼無奈,為自己找個藉口,找個心安理得的法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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