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女孩大學與殯葬業結緣 辭7年公務員工作"下海"

80後女孩大學與殯葬業結緣 辭7年公務員工作

和電影裡不同,長沙明陽山殯儀館的入殮師“丹哥”,似乎很早就與這個職業結緣,她甚至為此放棄了幹了7年的公務員工作。她的故事也許不如電影裡那樣唯美,但同樣令人敬佩。

“丹哥”的真名叫王丹丹,雖然外號很“爺們兒”,但她卻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北方姑娘。在長沙明陽山殯儀館,她的外號比名字更有知名度。同事們無論長幼,見面都會尊稱她一聲“丹哥”。這兩個字裡,既有同事對其“女漢子”性格的喜歡,也有對其專業能力的服膺。

“德高望重”的“丹哥”出生於1985年,今年33歲,雖然是內蒙古人,但她本人看上去很弱小,再加上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更像一個“在機關單位上班的人”。

確實,此前,工作表現優異的王丹丹一度從殯儀館調入長沙市雨花區民政局。然而,七年之癢的時候,她內心開始糾結,“不停問自己,什麼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糾結一年多後,她最終決定重新幹回自己的老本行——入殮師。她說自己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只想做能體現自己價值的事情。

初成入殮師

在長沙十多年,王丹丹不自覺“沾染”了一些南方口音,“曉得”、“喏”等詞語不時從她嘴裡蹦出。不僅如此,她的父母早幾年也從遙遠的內蒙古搬來長沙。再過幾年,她在長沙的時間,就會超過在老家的成長時日了。

王丹丹和長沙的緣分源自她的表哥。早在她上高中時,表哥就考入了長沙民政學院,成為該校殯儀系的首屆學生。出於好奇,表哥每年回家的時候,王丹丹總纏著他講殯儀系的事情。也是從那時起,她和這個行業有了初次接觸。高考後,她和表哥一樣填報了長沙民政學院殯儀系,“父母雖然有過遲疑,但不是很反對”。

殯葬專業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專業,早在讀大二時,王丹丹就主動聯繫在上海龍華殯儀館化妝科的表哥,請他幫自己安排實習。

雖然聽老師講過很多關於遺體的故事,但王丹丹從未見過真正的遺體。表哥第一次帶王丹丹去停屍房時,她被那裡的場景鎮住了,“那時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差點連思想都停止了”。

當她跟著師傅站在化妝間時,初來時的懼怕逐漸消退,看著穿潔白防護服的入殮師,她感覺整個環境似乎有了一種聖潔感。通過這兩個月的實習,王丹丹比其他同學率先積累了一線經驗,並在隨後長沙市殯葬事業管理處招聘時,一舉應聘成功,成為一名真正的入殮師。

80後女孩大學與殯葬業結緣 辭7年公務員工作

膽大的“丹哥”

明陽山殯儀館工作人員介紹,長沙每年送到這裡火化的遺體有24000具左右,而整個殯儀館只有14名入殮師,每人每天平均處理5具左右遺體。這些遺體中,並不都是正常死亡。

2004年底的一天晚上,王丹丹被叫到遺體解剖室。當時,她見到許多法醫

在那裡解剖、取證、照相,她的差事是協助法檢,並在當晚完成遺體的整容和換衣。

這聽起來似乎並非難事,但死者的遺體是一具碎屍,王丹丹必須將已經解剖的遺體縫合整理好,並完成換裝。她和班長一起負責完

成這個任務。

王丹丹不記得自己一共縫了多少針,只記得一直到凌晨3點鐘才完成縫合,然後包紮、整理。

“要喊值班的人過來幫忙運遺體嗎?”班長說。

“不用,我自己就行,您先回去休息吧。”王丹丹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就喊我。”班長說。

於是,王丹丹一個人推著一具遺體,向長長的黑漆漆的地下通道走去,目的地是冷藏室。

當時通往冷藏室的通道並沒有開燈,王丹丹也不知道開關在哪,整個通道走完需要四五分鐘。“當時我就後悔了,感到背脊發涼,但這時再去喊人又很丟臉,所以我決定還是堅持下去。”就這樣,當時只有19歲的王丹丹獨自推著遺體,完成了運輸任務。

也正是在這一次次的考驗中,王丹丹練就了過人的膽識和技術,成為明陽山的技術骨幹,成為很多人心中的“丹哥”。

重返明陽山

2011年,長沙市雨花區民政局決定從基層勞模中選拔7個人進入民政局工作,王丹丹順利通過考核,成為其中的一員。在民政局工作期間,林林總總的工作,讓她這個以前足不出戶的入殮師,見識了社會萬千。

在民政局期間,她每天一大早就去上班,晚上經常加班到九點十點,甚至通宵。在第6年的時候,王丹丹突然有了種疲倦感,開始對自己未來的道路進行思考。最終,她決定重返殯儀館,做回老本行。“我覺得這是我真正喜歡的事,也最能體現自己的價值。”今年春節後,王丹丹返回了她熟悉的入殮師崗位。

相比7年前,如今的入殮師工作精細化程度越來越高。為適應市場需求,明陽山殯儀館還成立了“王丹丹工作室”,讓王丹丹帶領團隊,在客戶服務方面進行鑽研,“以前化妝比較簡單,就是打打腮紅,很粗糙,現在則會根據死者的不同年齡、不同性別做相應的化妝和調試,必須精細化操作。”近幾年,在明陽山殯儀館舉行的告別儀式中,遺體整容化妝服務由不足30%上升至90%以上。

針對長沙氣候溼熱的情況,王丹丹獨立創造了“油粉結合化妝法”,此法在舉行告別儀式的遺體上得到廣泛運用。不僅如此,王丹丹還認真鑽研防腐技術。以他她為首的整容班經過多次實驗、改進,配成了技術成熟的遺體防腐液藥方,填補了我省遺體防腐技術空白。

“雖然死者已經沒有了意識和生命體徵,但生者相信他們都是有靈魂的,他們的靈魂是有感知的、有評判的。”從業至今,王丹丹依然沒有忘記當初表哥對她說的話,“如果生者沒有做好最後的儀式,逝者的親人會於心不忍,殯葬人也會於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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