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記憶——刻 瓷

白牆黛瓦,錯落有致,掩映在古圓窯旁的陶鎮老宅,不時傳出清脆、悅耳的雕鑿聲……

其實,在陶鎮,只要信步在街市上一走,你就好似進入了一個雕刻藝術的陳列館,刻瓷之類特多。圓的,方的,長的,扁的;刻山水草木,刻飛禽走獸,刻人物品文,真可謂無所不有,多姿多彩。

陶鎮的刻瓷在藝人的刻刀下,代代相傳,終厚積成一部厚厚的今古奇觀。

從博物館裡,看到出土的古樸典雅的刻瓷,探尋出刻瓷藝術的根跡。相傳它起源於秦漢時的“剝玉”。 從魏晉開始,隨著陶瓷業的發展,大量精美瓷器出現,帝王、官宦和一些文人墨客在玩賞瓷器之餘,很想把詠詩題文的墨跡留存於其上,以便永久保存,於是當時的藝人們便在施釉前的瓷坯上,用直刀單線刻出詩文書畫的輪廓,這便形成了最初的瓷刻。

宋代定窯瓷器的裝飾,就是在瓷坯上刻出花紋後施釉燒製的典型代表,精湛的雕刻技藝和不朽的藝術價值,充分體現了古代勞動人民的勤勞智慧和卓越才能。清代成為一門獨立的瓷器裝飾藝術,“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現存的取意於陶淵明詩句的光緒年間刻瓷藝人的作品。

在上世紀初,刻瓷在中原地區流傳甚廣,儘管藝術水準參差不齊,但很多民間藝人都掌握著這套瓷上雕刻的本領。後來,因為戰亂,這門技藝逐漸失傳。解放後,刻瓷技藝已經鮮有人掌握。

博山記憶——刻 瓷

從破壞到靈感的發揮,刻瓷是在破壞中達到藝術造詣的。刻瓷所用陶瓷造型與釉面的特長,通過錘擊刀鑿的變幻,來表現線條筆墨和情趣神韻。早期的手法,以單線勾勒為主。雖清秀高雅,但不失簡樸,難以表現畫面的虛實層次。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起,與書法繪畫運用到刻瓷藝術上,集國畫、版畫、油畫、素描之長,把中國畫講究的筆墨、氣韻、空靈和西洋畫講究的點、線、面、黑、白、灰巧妙地融於刻瓷技法之中,使作品既保持了“如折釵骨,如屋漏痕,如蟲蛀術”的金石韻味,又具有筆墨淋漓的水墨妙趣,作品推陳出新,層出不窮。

博山記憶——刻 瓷

一塊偶然落在瓷盤上的泥巴,引起了藝人的創作靈感。於是,操刀雕刻,一隻麻雀躍然盤上。這偶然的發現便是浮雕刻瓷工藝的開始。他將浮雕立體與刻瓷點線結合,把刻瓷藝術從平面推到了半立體。作品《祖國萬歲》,採用無光釉,底子呈淺灰藍色,和諧而鮮明地襯托著灰白的仙鶴和墨綠的松柏,色彩豐富而淡鴉,層次分明而柔和。由於採用浮雕手法,那仙鶴就象站立在盤上,簡直活了起來。

作品《寒雀圖》,展現的卻是另一番景象。老樹披上浮雕的白雪,幾隻活靈活現的小麻雀交頭接耳,與麻雀、老樹相映成趣。1985年6月在宜興舉辦的全國陶瓷產品評比會上獨佔鰲頭,獲一等獎。《玉蘭花》又以噴、堆結合的手法完成,使蘭花葉蕊如絨線一般,淡雅高潔。

動彩刻瓷則利用陶瓷釉色高溫窯變的自然色彩與刻瓷相結合的藝術。 《千里明駝》巧妙地利用窯溫使釉彩發生物理變化後的流動釉面進行雕琢,把陶瓷釉面的絢麗色彩與刻瓷的金石趣味結合在一起,生成既有主題又有背景依託的藝術刻瓷,技法新、意境奇,洋溢出明快流暢的現代氣息,開創了刻瓷藝術的新天地。

博山記憶——刻 瓷

用刀筆在瓷盤上造像,不同於在紙上繪畫,要做到惟妙惟肖,刻畫出人物的神韻氣質,必須借鑑各種藝術表現手法。肖像刻瓷揉中西技法於一體,點線結合,虛實並舉,同時,把粗獷豪放的大筆手法與傳統的工筆技法相結合,人物眼睛和麵部表情,刻畫的十分細膩、準確而傳神,服飾簡潔灑脫,似有畫外有畫之感覺。十分準確的表現出人的精神風貌和個性特質。倘用手拭之,似有觸摸肉體之感覺。從刻瓷藝術作為陶瓷藝術的精美代表,奪得第一枚國際博覽會金牌,到眾多國家元首頭像的刻制,成為國家領導人出訪的重要禮物,刻瓷藝術更高層次地在國際舞臺上彰顯作為中國國粹陶瓷文化的深厚底蘊。

博山記憶——刻 瓷

當人們漫步在這精美的刻瓷作品前,觸摸著這些凸凸凹凹的藝術珍品,一種心花怒放的感覺油然而生。除了感嘆藝術大師們非凡的創造力外,更欽佩他們以苦為樂、鍥而不捨的人生態度。如果沒有他們對生活的感受和熱愛,怎麼肯大半生終情於一個瓷盤、一個小錘、一個小鑿。而這一盤一錘一鑿,或許就是他們的整個人生、整個世界。

極普通的技藝,極普通的人,在極普通的瓷盤上敲敲打打,敲出了愛和美,打出了陶瓷藝人的神采和威風!是痛苦還是快樂,是現實還是追求,是藝術還是生活,只有親歷者才能體味,他們分明就是在雕刻著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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