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如果說三毛的經歷教會了你勇往直前,浪跡天涯,那亦舒的文字就是讓你把心收回來

,安分地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裡,做一個女人。

做那個最像你自己的女人,做事有主心骨,有愛有恨,有厭有喜,就算是一粒灰塵,也要閃閃發光。

在她的筆下,沒有卑微的愛情。

她會告訴你:

一個人窮三年是因為際遇欠佳,窮十年就要自省。

他棄家庭不顧與新歡私奔可謂浪漫?對不起,那另外有個名堂,叫慾火焚身。

我的歸宿就是健康與才幹,一個人終究可以信賴的,不過是他自己,能夠為他揚眉吐氣的也是他自己,我要什麼歸宿?

我已找回我自己,我就是我的歸宿。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城市裡的人生,看似驕矜、物質、燈紅酒綠,可這些肆意喧囂的表面之下,被迫在無聲黑暗裡的每個人的生活,真這樣自由自在嗎?

那些喝著加糖咖啡,獨自加班的日子是如何熬過來的。那些失去了舊相識,還沒有知心的新朋友的懸空歲月裡,是如何熬過來的。

那些戀人轉身離去,自己無力面對的時刻,是如何熬過來的。那些怎麼努力,生活就是不聽使喚,總是不肯轉舵的絕望時光,又是如何熬過來的。

或許你終究戰勝了困難,卻忘了自己這一路的辛苦。

只有在別人看到你臉上疲倦的睡態,看到你眼睛裡若隱若現的紅血絲,才會突然意識到,那些走過來的路,已經融入骨血,卻像一種封印,封住了你的唇舌,讓你無法開口。

這些時刻,去讀亦舒。會用什麼方式去讀她:

是否已經回到家,是否還在路上奔波,是否還在那亮晃晃的地鐵裡,被身邊喋喋不休的廣播吵得不得安寧?

是否聽得見她在對你說:做人不宜過分苛求,能夠與社會脫節已是最大的福氣。世界上一切事情與我無關,多麼好,誰要與公眾息息相關?

人之所以要賺那麼多錢,就是想用金錢劃出一條肯定的界限,與公眾離遠遠的,站在乾地上,誠懇而善良地說:“群眾的力量不容忽視。”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亦舒出生在上海,小時候便隨家人定居香港,在香港受教育。

一開始在蘇浙小學讀幼兒班,後來又考入嘉道理關小學,何東女子職業學校成了她首選的中學。

所以,雖然整天的生活是枯燥碼字,她也不覺得辛苦。

她靠著自己的勤勞,賺了很多錢。可是,20歲不到的女孩,畢竟還是個少女心的人。

經濟獨立後她想愛,想被人愛,也想體驗那屬於少年的不顧一切的愛情。

她愛上了畫家蔡浩泉。那時的他們雖然有點錢財,可這點錢財只夠一個人揮霍,卻撐不起一個家庭的開支。

她覺得在一起便是愛,於是未婚先孕,準備下嫁。婆家反對,她便以自殺相逼。那時的她19歲,渴望激烈的,銘記於心的愛情。

然而,三年多的時間,這段感情就耗光了所有氣數。

兩人經常為錢而爭吵,又經常為蔡浩文的縱酒而爭吵。亦舒為他“喝了別人三輩子才可能喝得完的酒”而惱怒,脾氣暴躁,發作起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離婚後,兩人的兒子蔡邊村跟著父親生活,亦舒則獨自在外打拼。她時不時便去探望。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後來,蔡浩泉另娶,亦舒便再沒去看望過自己的孩子。

蔡邊村十一歲時,最後一次見到母親。十九年後,蔡邊村成為了香港知名的畫家、設計師,曾去溫哥華拜訪母親,但亦舒拒絕會面。

這時期,她交了幾個男朋友。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邵氏公司的當紅小生嶽華。她拼命追逐,希望與他在一起。

嶽華回應了她的愛情。

可是他回應不了她的脾氣,在人生中第二段認真的戀情中,她依舊是那個年紀輕輕的亦舒。

人沒有變,心沒有變,脾氣依舊沒變。她不發火時十分可愛,發火時氣憤至極,絞爛了嶽華的西服。

或許是才華不能舒展,或許是努力沒有等價的回報,她焦躁,心痛,咬牙切齒,經常莫名的崩潰,歇斯底里的發作。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年輕時的嶽華)

多年後,她寫道:宇宙那麼大,天空那麼寬,我的前途那麼好,但我一點都不快樂。

不開心,怎麼辦。只有離開。她再次離婚,然後離開香港,遠赴英國去求學,全身上下只帶了兩隻旅行箱。

她選擇了英國的曼切斯特學院。這所大學大概三流都算不上。亦舒自己更毫不忌諱地說,那就是一所野雞大學。

儘管如此,她還是進入學校裡的酒店與食物管理專業。

三年時間裡,她從27歲的“極端超齡”的女青年變成了真正而立之年的大女人。年齡與失業的焦慮肯定是有的,後來,她多次說到那段時光。

說自己手裡除了兩個殘破的旅行箱以外,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這段時光成了她一生中最潦倒的時刻,一切都需要重新開始,再次洗牌。

在曼切斯特,她經常默默記錄身邊發生的事,靜默地生活著。她與英國人沒有過多的交往。

見到中上階級的,她自尊心在隱隱作痛,高攀不起。而遇到中下階級的,她又覺得自己吃虧,不願屈就交友。

她直言,“我是一向憎人富貴嫌人貧的。”

英國的秋天,天空細雨綿綿,她也鬱鬱寡歡。

可是,正是這段無人依靠,格格不入的日子,成了亦舒生命裡最重要的日子。

辛苦不斷磨礪著她對人生,對世事,對自身的看法。她醉心於功課,對未來有所展望,但具體要從事什麼樣的工作,並不明確。

年齡的增長催著她儘快做決定,而閱歷的更新也讓她有了更理性的思考。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1977年,亦舒拿到那個野雞大學的學位,回到香港。

三十歲的她,沒名沒錢。她在香港的舊友很多,哥哥倪匡也已經名滿天下。

她回來了,還是離開時的兩個大箱子,這次不過外加了一紙文憑,還是一無所有。她著急,所以她穿了誇張的喇叭褲,燙了最炫酷的雞窩頭,成了濃妝豔抹的開跑車的女人。

她期望用物質的堆砌,換來內心的安寧,讓自己在日復一日不可阻擋地不斷襲來的未來面前,平靜下來。

這時的她,就像自己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穿衣入時,四處旅行,住大房子,開好車。

生怕寂寞與恐懼蔓延開來時,沒有足夠多的閥門去阻擋,袒露在他人面前。

她說,“那時候在兄嫂家,那種惶惑,真非筆墨能形容,四處找工作,每天出去跟人吃飯,一次在富麗華酒店公關部裡翻高級市場雜誌,看紙上美不勝收的衣服珠寶,忍不住地冒了句:怎樣可不花太多的氣力便得到這些?”

一個本來在埋頭工作的女子答道:‘找一個糖心爹地咪得囉。’”

這就是當時她的生活狀態,窮、躁、心情極差,每次沉思都覺得憤憤不平,別人留學回來,都是二十出頭的年齡,可亦舒留學回來,青春也沒了。

女孩子說,要發財找個爹。亦舒覺得這條路她走不了,她的父親是個銀行的小職員,母親是家庭主婦。想發財,她只有靠自己了。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亦舒工作相當投入。她曾在富麗華酒店做公關,後來又在香港政府新聞處任職七年,也幹過電視臺編劇。

這期間,她開始發表自己的作品,有時單位不讓自己的職員發表文章,她便數十次的更換筆名,可是個人風格太強烈,還是被有心的讀者認了出來。

她一邊眼巴巴地望著心儀的物質享受,一邊毫不浮躁地每天早起頂著寂寞碼字。

她在小說裡寫過,“一個人的時間用在什麼地方是看得見的。

終於,香港颳起了“亦舒旋風”,很多讀者都搶著購買她的小說,花季少女更將小說視為珍寶,甚至模仿書里人物的對話,穿衣打扮與生活方式。

因為她長期獨居,讀者便開玩笑稱她作“師太”。

成名後的她沒有被成功衝昏頭腦。

三年留學的生活,確實使她沉澱下來了。

成為小說家的她,在事業巔峰時期,說出了這樣的話,“但有時覺得,會不會就是人生的可悲之處呢?當你自己現實生活最不快樂的時候,好彷徨,好多不滿, 反而是你的小說最燦爛時光的時候。”

正是因為如此,她立下目標,自己的每一篇作品,都是為讀者而寫。“我覺得寫作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有認同者,即是有讀者,我常常和自己說一個讀者勝過十個獎狀。

成名後,她更加高產。

史航評價她:“過去是個才女,現在是個勞模。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她一般早上六點起床,有時候是一口氣寫個幾千字,有時候是抓緊時間構思。

而有時候,不想寫了,煩了,她就思考自己的文字到底能賺多少錢,精打細算地想著那些百元大鈔,來給自己動力。

她說,“我寫稿在這八年來通常是在好狼狽的時間寫的,從來沒有完完整整一段時間寫,普遍我不上街,少看電視節目。我早點起,午餐我不出去吃,我寫純粹是因為第一喜歡,第二因為它的報酬。我生活之悶,我是天下第一悶人啊。我九點睡覺,完全沒有夜生活。我悶到想吐。”

她也不無幽默地抱怨說,自己穿著睡袍埋頭苦寫,但是別人就穿著靚衫坐敞蓬跑車與男生去跳舞到天明。不公平!

可她所抱怨的,也正是她覺得幸福的。

從1980年開始的十幾年間,她出版了一百一十多部小說,如果把她第三次婚姻時所寫的也加上,總共有三百多部了。

一九八五年,《明報》如此描寫亦舒:

“她喜歡得最長久的一件事是幸福。假如她訴苦,不滿,不停地寫稿,不見朋友,躲起來,努力掙扎,只因為她依然在盲目而不可理喻地追求幸福。這或許是她唯一不自覺的事,而推動她追求幸福的,是在她心裡的那一點瘋狂地固執的憂傷,堅不可移,一如聖路易水晶球中心的那一朵礦物煉成的蓮花。”

如此沉得住氣,當真擔得起“師太”的大名。

在她寫作的“黃金歲月”裡,在她抱怨得最多的苦悶日子裡,她遇到了梁先生。

在《喜寶》這部讓人愛恨交加的小說裡,有這麼一段話,“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愛。如果沒有愛,很多錢也是好的,如果兩者都沒有,我還有健康。我其實並不貧乏。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後來有人寫了這樣一段話:

假如有人來問姜喜寶,人應該爭取什麼?我會答:“讓我們爭取金錢,然後我才告訴你們,女人應當爭取什麼。”

她名滿天下時,也正是財務自由之時。亦舒實踐了小說里人物的抉擇,她首先爭取到了錢,然後她爭取了千千萬萬該爭取到的事物中的一件,愛情。

梁先生是香港大學的教授,據說是一個幽默風趣的中年人。

亦舒很珍惜這段戀情,婚後,她以四十多歲高齡,她選擇人工受孕,生了一個女兒,十分疼愛。

與她結怨已久的侄兒子倪震提到此事,上一句說她用命搏了個女兒回來,下一句就諷刺她是“老蚌生珠”。

可後來,小侄女頑皮可愛,倪震見了,覺得像極了祖母,再看看姑姑也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瞬間感動起來。

現在的亦舒名利雙收,與丈夫隱居溫哥華。可要是有人偷偷出版了她的書,她也會似小女孩發脾氣地在專欄上抱怨,書倒是有了,錢呢?版稅呢?什麼都沒見著。

而關於她三十多年來對自己第一段婚姻裡的孩子避而不見,媒體上也多有聲討和詬病。

她也玩微博,總是發一些與自己氣質相符的斷句或小說摘句。

有的說她1949年生,與村上春樹一般大。有的說她1946年生,若果真是這個歲數,只能說她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身體康健,童心未泯。

如今的她享盡可炫耀的一切,也活的隱秘瀟灑,只以作品示人了。

她說,“記住,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炫耀她所擁有的一切,她不告訴別人她讀過什麼書,去過什麼地方,有多少件衣裳,買過什麼珠寶,因她沒有自卑感。

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她不帶嫉妒地寫了很多名牌,更不帶嫉妒心寫了很多美女。

她寫周天娜。“數年前在半島大堂見到周天娜,驚豔到下巴要跌下來,靈魂好不容易歸竅,拍拍胸口說‘幸虧咱們有林青霞’。”

她寫張曼玉。直言不諱稱讚說,“最愛張曼玉,模樣好,白晰得離奇,一頭好頭髮,小小眼睛,厚腫小嘴巴,體格無瑕可擊,笑起來如純潔兔寶寶。”

寫大美女林青霞時更直接,只給了三個字,“林青霞,真要命。”

她的筆下,從來沒有委曲求全的女人,所有的女性都思想獨立、談愛情也談人生,高傲也自足。

女人誇女人,能如此直白,只有亦舒。

心理學上有句話,“最終,每個人都會成為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人。”

亦舒最終還是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在溫哥華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家曲徑通幽處,燈火闌珊,十分質樸。

而這種“成為”,靠的不是炫耀名牌,而是努力後的底氣。

很多人說,亦舒教會了女孩們小資,教會了女孩子拜金。這只是她的小說裡傳達的一部分信息。

而她的人生在堅定地對你說:刻苦、勤奮、耐得住別人眼裡最瘋狂的寂寞,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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