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記——錯位的愛情

有時候,愛情象夏夜繁星,不願意閤眼,就為要引燃愛的渴望。琴就滿心歡喜地渴望過。但她輸了,是輸給了愛。她被愛情罰下陣來,她愛的男人於輝不愛她,愛她的男人陳強她不愛。愛情就這麼牽強,琴除了嚎哭,沒有別的。初識於輝時,琴很漂亮,琴現在仍很漂亮,只是漂亮得有些滄桑。原先的琴是理髮師,於輝只是她的客。

一天下午,於輝辦完公事後很自然地拐進一家大型理髮店,他習慣性地環視著牆上一橫排的理髮師照片,竟意外地發現其中有位女性,代號為3,他盯著看,橫豎看,眯著眼細細地看,那照片很美,一臉淺笑,短髮微卷,眼睛純淨,他喜歡。於是向服務檯提出要點3號,可3號正在忙,在和別的顧客邊工作邊說笑,他坐在靠牆的空位上遠看她,耐心地等,並不著急。

琴忙完後轉身為於輝服務,她招呼著讓他在鏡前坐下,他愉快地聽她的的話,起身後走近,將整個身體往可升可降的轉椅上重重一落,又高興地拍拍椅子扶手。開場白很是愉快:你怎麼能不管我?她笑:我在忙,知道你在等,所以我來了。他們一起笑,竟笑得十分默契。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搭著話,話越說越多,說些生活上的趣聞,大大小小,一人說,一人即應,然後合笑。他的頭髮由長變短,修了又修,他想時間慢些滑過,想她的纖手能長時間地撫弄他的髮絲,於是他找理由磨蹭,他對她已生情愫,但琴沒有察覺。捱到黃昏時,他請她在附近就餐,於是一來二往,她成了他的女友。

小記——錯位的愛情

那年她21歲,他24歲。她愛他,愛他的帥氣,愛他的挺拔和英武,愛他的劍眉明目,還有他的學識。琴清楚自已文化淺,她彷彿看到了她生命裡的這座泰山有著無盡的高度,可以供她一世瞻仰。其時他剛大學畢業不久,在一家公司做業務員。她沒在意他的經濟。

她第一次認真地愛。愛情一旦走進心裡,視覺便會相應減弱。琴只看見了於輝的帥,卻沒有發覺他面相的簿情。彼此交往半年後,琴辭去理髮工作,想就近更好地照顧他,他們同居,生活在了一處。租了一房稍大的單間,與房東共客廳、廚房及洗手間。她邊工作,邊起早摸黑習慣性地為他做飯,洗衣,兩人收入不算多,但夠開銷,起初,他們的愛情象初升的太陽,很明媚。沒多久便辦了結婚證,算是兩人的婚餐,在外吃了頓平時啥不得吃的大餐,想落個好記憶。

可不料,於輝公司垮了下來,他失業,於是,她只有更努力地工作,兼了多份工作,很累,但不併不叫苦,她怕影響在家閒待著的於輝的情緒。他們便這樣在一個熱鬧的城市冷清地生存,入不敷出。他開始煩躁,她開始不安。好在房東陳強很豁達,看得見他們的窘迫,即使房租拖欠也並不摧要,他們感激。但愛情終究會輸給生活。

閒待著的他,好工作找不著,不好的工作又不願屈就,整天在一個小屋內悶得慌,電視機按鈕差點被按損,情緒終究落不了根,於是外出找地方小賭,也開始小賺,於是滿心喜以為如此便可以好好地生存下去,晚上琴回家時,他告訴她自已的戰績後二人擁著轉著圈地高興,一慷慨,一激動,把房租給清了,把電費給交了,把平時想購的衣服一併購了。生活是如此美好,他們高興唱著小曲愉快地進出。

小記——錯位的愛情

再賭,他自然地輸,且輸得很慘,手上的錢輸空了,於是靠著熟人放貸,再借,再賭,於是賭債高築,生活急轉直下,由晴轉陰。他低著頭進出,很少有笑,她依舊淺笑,但不由心,她安慰他,鼓勵他總有一天會好起來,叫他停賭,他表面應稱,待她上班後照賭不誤,他已無法退身,賭紅了眼。

琴很焦急地賺錢,身兼數職,她想快速地補上生活的漏洞,卻發覺漏洞越補越大,於是精神一度崩潰,於是抱怨,從小罵到大罵,但仍有愛,愛他,是她生活裡唯一的支撐。他們再沒有歡笑,慢慢長夜,肩並肩地躺著,枕邊常有四行淚痕。

終於,她想挺而走險,想用充滿朝氣的身體快速地賺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接的第一個客竟是房東陳強,短暫的四目對視,她渾身虛汗,掩面而泣,而陳強的吃驚遠大於她,在他眼裡,她如此純情,根本想不到會在塊地方遇上她,卻又在心中輕劃出一絲欣喜。當聽完了她斷斷續續的敘述後,他叢生出無限憐惜與愛意,那一晚,他與她相擁而眠,她做了他的女人,他很珍惜她的一切,她要了他錢,大把地塞進了挎包。

他們達成了互惠協議。慢慢,她習慣了他,但始終與愛無關,陳強象是她生活中的消防員,她要借他的力去救於輝引發的那場火,想想這些,琴心裡也能坦然,總也能找著合適的安慰,見了於輝,並不內疚,照常愛。每月替於輝還債,生活改善了,淚也斷流。琴和陳強起先常一前一後地避著踏進家門,有一次竟忘了,他們剛從酒店夜歸,微醉,相擁著邊笑邊邁入客廳,竟被坐客廳裡等丈夫歸家的房東妻子舒敏發覺,她不鬧不吵,記在了心裡。

小記——錯位的愛情

再後來。舒敏請了私人偵探跟蹤琴,把琴的工作徹底摸清後,終於找到機會和於輝細述情形,於輝聽後怒不可遏,舒敏及時送上安慰,並要求他暫時平靜不要聲張。平日裡她開始料理起他的生活,給他洗清內衣,熨疊衣服,做好餐飲,為他償還部分賭債。儘管她比他大上8歲,但她仍豐盈美麗溫存。沒多久,於輝便感覺到太陽不完全從東方升起,他沉進了舒敏的溫柔鄉里,一度沉醉,再沉醉。

琴再踏進家門時,便多了爭吵,慢慢爭吵得激烈,他們互罵,於輝終於亮出了底牌,要以離婚收場,他罵她:你很髒了,我不再愛你。並把琴的工作底細全盤托出,琴啞然,傷心,不肯承認,她開始狂叫:這一切都為了你,我很苦你知道嗎?!於輝將她推倒在地,依舊不屈不饒地重複著同樣的說詞:你很髒!

琴伏倒在地方放聲大哭,她的委屈徹底決堤,她的愛被於輝的話全線擊潰。陳強歸家時,突見此情此景,他憐惜地扶起了地上的琴,大聲責罵於輝不是男人後即刻表態:你嫌她髒是吧,那好,我要!但琴用力堅決地推開了陳強,邊哭邊喊,我不愛你,不愛你。我只愛於輝,他才是我要的愛!

此時,舒敏也從房間微笑著快步走出,偎著於輝,用手挽他。琴先是驚愕,但仍不死心,苦求於輝,又伏身屈膝抱住了他的單腿,淚流滿面,一次次哀求:不要離開我!我都因為你,因為你。。。於輝冷冷地重複著先前的活,緊牽著舒敏的手,倚著她說:錢,舒敏就有!琴終是低下了頭,認了輸。她踉蹌著努力爬起,暈倒在陳強的懷中。。。

至此,這場愛完全錯位!愛錯位了,未必不好,但琴想不到這些。和時間一樣,愛其實很賤,你越追它越跑,但願琴能想到這些。

小記——錯位的愛情


——end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