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極地戀人

他們的氣象推算出現偏差,這可真是個致命的錯誤。

在零下五十二攝氏度的嚴寒中,像是要吞沒一切,暴風雪鋪天蓋地而來。而雪原光滑平坦,沒有任何地方可供科研隊躲避。除了掩耳盜鈴似得鑽進自己的帳篷,他們別無選擇。

“怎麼辦?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肖然把臉埋在棉衣裡,身體微微顫抖。

一隻溫暖的手撫摸著他的頭髮,就像是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空間狹小的帳篷裡,肖然被陳以斐抱在懷中。

看著懷中不安的男人,陳以斐神情深邃地思索著,語氣卻溫柔地讓人沉溺:“阿然很害怕,是嗎?”

肖然伏在他的肩上嘴唇張了又合,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攥緊了陳以斐的手。

萬般絕望之中,他似乎聽到陳以斐輕輕地笑了一聲,溫柔且堅定地說:“會沒事的,我保證。”

肖然起身反抱住陳以斐,貼到他的耳邊,就像平日裡對他撒嬌一樣,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只是不像之前那樣甜甜的,這次肖然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滾燙的淚水落在陳以斐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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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困的人都在帳篷裡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所有人都知道沒希望了。極地的冬季提早到來,氣溫驟降造成他們物資和熱量的嚴重不足。被困八天之後,他們的物資消耗殆盡。而暴風雪則掩埋了沿路所有的標記,他們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研究所裡的救援隊被暴風雪阻擋,根本不可能抵達。他們就像是被拋棄在了極地中心,只有死神踏雪而來,用鐮刀劃出一道道嘶啞的狂風。

過了好一會,陳以斐才安慰著肖然睡下,轉身準備出去。卻被迷迷糊糊的肖然下意識地拉住了衣角,陳以斐淺淺地笑了,在肖然的額上落下一個吻。

拉開肖然的手,陳以斐動作利落地從帳篷裡面出來,沒有一片雪花能夠落入帳篷。陳以斐轉身一個沒站穩差點被狂風撂倒,他蹣跚地站好,決然地走向黑暗中的狂風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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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被風聲吵的不安穩,用手摸索著尋找陳以斐,卻無所獲。肖然努力睜開腫起來的眼睛,卻發現帳篷裡面並沒有陳奕雯的身影。

他心裡一驚,霎時間清醒過來,連忙套好棉衣到帳篷外面尋找陳奕雯。他著急地四處張望,無邊的雪原沒有任何陳以斐的蹤跡。

肖然感受到了比死亡更令人不安的恐懼。他瘋了似得拉開其他的帳篷,他多希望能夠陳以斐能在裡面。

帳篷裡的其他人要麼就是體力不支到連話都說不出來,要麼就是已經絕望到極致服藥自殺,結束了自己的性命。陳以斐不在,沒有人能夠告訴他陳以斐的下落。

他朝著空曠的雪原大喊陳以斐的名字,卻被暴雪淹沒的無聲無息。他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帳篷,陳以斐還是不在。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遍遍回想著陳以斐對他說的話。突然間他明白過來,陳以斐從一開始就在盤算。

盤算著為自己博一條生路,盤算著讓自己只能乖乖的在這裡等著他。肖然竭力阻止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落下,用棉衣緊緊地裹住自己,闔上眼睛竭力入睡。

陳以斐這個混蛋一定會回來的,他要等到他回來狠狠地揍他一頓。他一定要等到陳以斐回來。

陳以斐沒有帶走任何物資,肖然靠著餘下的物資維持著自己的生命。三天後,暴雪停了。第五天,援救部隊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肖然,把他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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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極度虛弱,在昏過去之前,最後喊的是陳以斐的名字。援救人員緊急給肖然輸葡萄,他們要是再來遲一步,肖然可能就沒命了。

“陳教授為了能讓其餘人獲救,自己一人帶著指南針推算出方向徒步行走五公里,把被掩埋的標記找了出來。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幾乎成了一座冰雕。”援救人員回去如是報道。

“以及在收拾他的遺物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他的日記。”

“在被困的半個月裡,他的日記上只有一句話——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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