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的愛情(情感故事)

有人說青梅竹馬的愛情是親情加友情的情感,不能稱之為愛情,我反對這一說法,因為我知道自己是愛肖劍,為此我不惜與父母鬧翻,義無反顧地跟他來到陌生的都市結婚生女。婚後,肖劍除了不夠體貼外,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顧家的好丈夫。轉眼女兒兩歲了,生日這天我們剛好搬進新家,為了慶祝,我不顧連日來的勞累,做了一桌好菜。沒想到肖劍一進門就長吁短嘆,接著他告訴我,因為跟公司一把手鬧糾紛被派去西藏出差,時間長達半年之久,另外公司還很不人道的做出硬性規定,出差期間不能探家。明知道是公報私仇,他還是決定去了,一來他很在意這份工作,再者去西藏出差有很高的補助,我們上個月剛買了房,分期付款,現在錢對我們非常重要。

第二天,我給肖劍打電話,一個冰冷的聲音無情的告訴我: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無法接通。我欲哭無淚,又急又氣又擔心。

三天後,一千塊錢的住院費眼所剩無幾,我心急如焚。夜裡,女兒睡後,丟下打不通的電話,我跑到網吧,希望能在網上找到肖劍。可是QQ裡他黯然的靜止著。一邊是忽然沒了消息的肖劍,一邊是女兒急需的住院費,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人要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由於我極度沮喪,心神恍惚中,在網吧門口一腳踏空,從高高的臺階上重重地摔下來。適值深夜,周圍沒有人,抱著瞬間紅腫的腳面,我低下頭,淚落了滿臉。疼不止在腳上,還在心裡。

“你怎麼了?扭著腳了?”一輛車停在我身邊,接著車裡快步走下來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在這樣淒冷無助的深夜,他關切的問候,溫和的眼神,讓我心裡湧出一絲溫暖的感動。

“不介意我幫你看看吧?大學時我是籃球隊的,知道怎麼處理扭傷。”不等我回答,他就伸出手小心地幫我脫掉涼鞋,托起我的腳察看起來。“是腳腕扭傷了,要處理一下才好。”說話時,他的目光一直沒離我的腳,那隻晶瑩潔白的小腳紅腫的躺在他的大手上,顯得那麼可憐。“我能帶你去我那兒處理一下嗎?前些日子我也扭傷了腳,處理的藥物還很齊全。”說到這兒,他抬頭看著我解釋了一句。“放心我不是壞人。”他真誠的目光讓人感到踏實,鬼使神差我竟然點了點頭。

小心的扶我上車,隨後,我們來到他的住處,房間不大,卻佈置的很溫馨。呆呆的看他忙著找藥的背影,心裡忽然有點發慌。這是個我完全陌生的男人,萬一他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此刻跛著腳的我想逃都逃不掉。他發現了我的不安,溫和的笑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幫你處理好我就送你回家。”我點點頭,臉火辣辣的發燒,一種被人窺破心事的尷尬。

放下藥,他轉身從洗手間端出一盆溫水放到我腳邊,說:“先冷敷才能上藥,這樣恢復的快些。”我很被動的看著他,任由他溫暖的大手捧起自己受傷的腳,輕輕揉搓了幾下後放進盆裡。冰冷的水漫過腳面掩住了扭傷處的痛楚。“水冷對不?冷也要堅持一下,不能用熱的水……”他絮絮地說著,語氣裡有毫不掩飾的憐惜與心疼。

臉上一滑,一顆淚落在他的手上。他吃驚的抬起頭,聲音裡有些惶恐:“有點疼對不對?”我搖搖頭,哽咽著說出了我的故事。他默默地聽完後安慰我:“他可能丟了手機,或是很忙。你眼前的困難不算什麼,我會幫助你的渡過難關的。”那一刻,這個陌生人的承諾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女兒出院那天,他塞給了我兩千塊錢,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老公掙回錢來後記得還給我。”說完,笑眯眯地在女兒的手心裡寫下了電話號碼,女兒笑著撲到他懷裡,摟著脖子撒嬌。眼前溫馨的一幕讓我想起了至今仍沒消息的肖劍,鼻子一酸,我的眼圈紅了。

第二天,肖劍公司的領導用一種冰冷的口吻讓我去他那兒一趟。我頭“嗡”的一聲,看來肖劍真的出事了。急匆匆趕到他的公司,那裡所有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顧不得多問,我敲開了經理的門,那個禿頂的中年人不等我開口就很嚴肅地說:“肖劍一個星期前帶著公司的一百多萬的工程款失蹤了,我們現在已經報案了,希望你能積極配合公安機構把事情調查清楚。”

一時間天昏地暗,我不明白肖劍為什麼要協款私逃?難道是懼怕生活的艱辛,一開始就策劃好了借這次西藏之行?可怎麼可能呢?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夜裡我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肖劍的影子,種種猜測,種種懷疑,讓我陷入了一種可怕無助的境地。

就在惶惑無助的時候,他再次打過電話來。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我哭了。孤獨的城市無助的我,不知不覺把深夜邂逅的陌生人當成了自己可以依傍可以傾訴的親人。在他面前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如此脆弱,或許我本來就是個脆弱的女人吧。

掛了電話,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來到了我們家,女兒看到他歡叫一聲撲上去,他親暱地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用眼神傳達著一種我能讀懂的溫暖。

女兒睡後,他小聲問:“老公還沒消息嗎?”我低頭哽咽:“公司的領導說他攜款私逃了。”他深深的嘆氣,默默遞過一張紙巾。接過紙巾,我深深的把臉埋在裡面,無聲抽泣。他伸出手臂把我圈在懷裡,憐惜地說:“乖,想哭就哭吧。”溫暖的臂彎裡,我的眼淚在他的胸前氾濫成災。

以後我們來往的頻繁起來。他無微不至的關懷就像冬夜裡的火堆,讓畏寒的我身不由己的靠近,再靠近……

一天夜裡,我問他:“萍水相逢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口吃起來,最後吞吞吐吐地說:“說實話剛開始是因為你的腳。”

“因為我的腳?”我吃驚的看著他。他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囁嚅著說:“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對親人的唯一記憶就是母親那雙小巧玲瓏的腳,大大的木盆裡她的腳就像一條美麗靈動的游魚,你的腳很像母親的腳,看到它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與踏實。”

心裡忽然湧動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嘆,繁華的都市深處不知有多少像我們一樣孤獨的渴望著溫暖的人。

就讓我們在寒冷的冬夜互相取暖吧。我想。於是我說:“幫我洗洗腳好嗎?”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繼而是驚喜。溫熱的水中,我的腳晶瑩潔白像一條游魚,他滿眼愛憐地看著,慢慢伸手撫摩我的腳,很細心很溫柔的,最後用柔軟的毛巾細心的為我擦乾,小心翼翼的將腳捧在手裡,輕輕吻著它們,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從腳上傳上來。當他呼吸如潮湧時,我絲毫沒抗拒地倒在了他的懷裡……那一夜我們纏綿了很久,在疲憊中我沉沉的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他已不知去向。

後來他沒再給我來過電話,我也努力的剋制著自己想見他的情緒沒再跟他聯繫,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就此了結了。

可是兩個月後的一天,我忽然接到他的電話,說要見我一面。也許心裡還貪戀他的溫情,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兩個月不見,他瘦了很多。“老公有消息嗎?”他問。我黯然搖頭。他忽然說要求我到他公司上班,並許諾工資三千。我呆住了,不知如何回答。三千對我絕對是個誘惑。我現在的工資只有一千五百塊錢,拋出每月的房款,已所剩無幾。但想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有些猶豫。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眼裡閃過一絲憂鬱與失落。心一軟,我點頭答應下來。我的腳再次落在他溫暖的手中,其實我完全可以不去的,只是他的溫柔又那麼想讓我接近,我就像一隻畏寒的鳥,而他的手是我溫暖的去處。

我開始去他的公司上班,我們走在一起時,所有的人都用曖昧眼神看我,很快我們的關係變成了公開的秘密。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他太太會打上門來。

提心吊膽中他太太真找上門來了。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她竟是極美的女人,雪白的皮膚,澄清的眼神裡透出淡淡的稚氣。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後,語氣平淡地問了一下他平時出去的詳細情形,然後長長的嘆氣,說:“知道嗎?外面很多人都傳言你們之間是情人關係。”我拼命壓住狂跳的心,裝出局外人的樣子跟她解釋。

“我倒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那樣說明他一切正常。”她這話意思在明顯不過了,我卻一時沒明白過來,她紅了眼圈繼續說:“我知道他那方面已經不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半年前他忽然間就不行了。”她的樣子很沮喪,我無言以對,臉開始有些發燒,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尷尬。她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轉移話題,指著桌上我們的全家福說:“真羨慕你,看看你們一家人多幸福啊!”

就像剛剛結疤的傷口被撕裂,我心裡一陣難言的疼痛:“二個月前他攜款私逃了,現在一直沒有消息。”我說這話時竭力忍著奪眶欲出的眼淚。她好看的小嘴張成了大大的O型,接著連聲對我道歉。

也許同病相憐吧,她竟然把我當成了知己。生意清淡的時候,她讓我陪她一起去美容。一躺到美容床上,她的話就多起起來,說他們風花雪月的往事。偶爾我也說,說我們青梅竹馬的愛情。有一天她忽然建議我去西藏找肖劍,我淒涼地笑著說:“談何容易,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沒有錢也沒有幾分力氣,怎麼找?又到哪裡去找?”她無語,我們相對著長長嘆氣。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不來找我了,我問他,他說:“跟團去旅遊了。”說完,擁住我,在我耳邊說輕語:“好久沒給你洗腳了……”心中一蕩,但我還是輕輕推開了他:“她是個好女人,而且還那麼愛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她?”他不回答,默默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過頭來說:“你們都是好女人。”

不知為什麼,她不在的日子,我拒絕了他的約會,或許是她的善良和單純讓我的良心有所發現。

她打過電話來,說很快就會回來,並說拍了很多照片,我看了一定會喜歡的。一個單純而快樂的小女人,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她或許會更快樂。想到這兒,心裡彷彿被毒蟻輕咬一般,開始細細碎碎的疼。

她一臉風塵的坐在沙發上,孩子般笑著喊我:“溪子,快過來看照片!”照片很多,照片上的地方很落後,穿著藏袍的漢子……一張熟悉的臉,我像被重錘擊中一樣,耳鳴目眩,嘴唇哆嗦了半天吐出倆字:“肖劍……”

我被她的純真善良震驚了,一個多麼善良的女人啊!愧疚和不安瞬間像襲上來的潮水,弄溼了我的心,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齷齪。

默默地端來了熱水,我要幫她脫下髒兮兮的旅遊鞋,她羞澀的伸手阻攔:“不用,很久不洗了,很臭的。”

“求求你,就讓我幫你洗洗腳吧……”我含淚哀求。她不再說話,任由我把鞋子脫下來,我看到她小巧玲瓏的腳上除了滿是血泡外,還有讓人驚心的灰指甲。“這麼漂亮的腳長了這麼難看的灰指甲,為什麼不去治一下?”

“剛開始想治沒治好,後來因為他……我就沒心情管它了。”她黯然神傷。

第二天,跑遍了市內的各大藥店,我搜集了各種各樣的治灰指甲的藥物。以後我每天都把她叫到家裡,親自給她泡腳。在我的堅持下,她的腳一天天好起來。

半個月後,我悄悄帶著女兒坐上了去西藏的火車。中途她的電話打過來,聲音裡充滿了喜悅:“溪子,我的幸福也回來了,他又神奇的恢復了正常。”我由衷的替她高興,看著漸行漸遠的城市,心裡默默的對她說:還你玉足還你愛,請原諒一個迷途女人的無心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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