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館子的招牌菜來,卻被驚豔的小菜嚇呆

到一個淮揚菜館坐定點菜,除了吃到了上好的獅子頭,還意外發現師傅醃得一手神奇的伴碟小菜,還做得一手好回鍋肉!

——奔著某幅作品去到一個博物館,卻無心插柳看到了其他的好畫。大概便是上面這種心情了。

歐洲各大家博物館,自有鎮山之寶,好比掛在菜單第一頁的招牌菜——但招牌菜並不一定會讓你如願,尤其是許多盛名之下,結果擠破頭看不清的。

但犄角旮旯,很容易找到寶,這才是意外之喜。

去盧浮宮的,多半是衝著所謂三大件:《蒙娜麗莎》、《維納斯》與《勝利女神像》去;盧浮宮也體貼,入口處箭頭指著,生怕你找不到《蒙娜麗莎》。結果我許多朋友去看《蒙娜麗莎》時,樂得合不攏嘴:不看畫,光看人,就覺得《蒙娜麗莎》與圍觀群眾,絕對是個現當代藝術了:

比如,《蒙娜麗莎》貼近了是這樣的: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但大家平時看到,是這樣的: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的確許多人,都是為了上頭這個,以及下面這兩尊特意跑一趟盧浮宮: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但真到了地方,便會發現:盧浮宮浩如煙海,好東西數不完。

去過盧浮宮的諸位都知道,《蒙娜麗莎》在盧浮宮二樓某廳中,安了玻璃框和防護欄,隨時人山人海,水潑不進。然而《蒙娜麗莎》正對面,是委羅內塞的偉大作品《加納的婚禮》。任何人初見這幅巨大原作時,都會倒吸一口涼氣,為之震懾,為之心折,為之流連不去。

我一個朋友便是如此:本來嚷著要看《蒙娜麗莎》,但看到《加納的婚禮》後,仰頭髮呆,許久許久——此後他忽然間就成了威尼斯畫派的鐵桿擁躉,還順便為此愛上了路易十四——眾所周知,法國各博物館裡多委羅內塞的畫,只因為路易十四愛委羅內塞的堂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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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盧浮宮還有些很可愛的玩意兒。

比如漢莫拉比法典——方文山給周杰倫寫歌詞,“古巴比倫王頒佈了漢謨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你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櫥窗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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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樓上魯本斯的這幅《赫拉克勒斯與翁法勒》,可愛極了——卻基本沒人圍觀。故此看到時,真有淘到冷門寶貝了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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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浮宮過了河,便是奧賽博物館。

我帶去奧賽的朋友,多是衝著雷諾阿、莫奈和梵高了:總之盧浮宮包攬1850年之前絕大多數作品,留給奧賽的,基本是巴比松畫派、印象派到後印象派。1840-1910年間的繪畫和雕塑作品。

招牌作品,自然是莫奈、雷諾阿和梵高的。印象派幾位大宗師,包括莫奈和雷諾阿這兩幅,都在頂樓,比如這幾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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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幾幅,比如下面兩個,都在二樓右手邊,跟高更、塞尚、點彩派老幾位作伴: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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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樓其實也有庫爾貝,有米勒,有安格爾,有特瓦永。以及某些學院派的漂亮畫兒,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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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蒂岡博物館的當家是米開朗琪羅不朽的西斯廷小堂,當然那裡不讓拍照。

但一路走下來,令人目不暇接的繁複華麗,還在盧浮宮之上。

比如只能仰望的《雅典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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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兩個偉大雕塑:阿波羅和拉奧孔的原作。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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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國立博物館,有大堆偉大玩意,尤其是倫勃朗、維美爾和哈爾斯。

倫勃朗的《夜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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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美爾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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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國立博物館旁邊是梵高博物館,基本上梵高最好的東西,除了偶爾散在倫敦、美國和奧賽的,都在那兒了。

威尼斯學院館,有喬爾喬內《暴風雨》。

威尼斯公爵宮,有丁託列託巨大的一幅《創世紀》。

威尼斯古根海姆,有波洛克那些怪咖玩意——那裡還惡趣味地賣波洛克的拼圖!!

佛羅倫薩烏菲茲,有波提切利那幅《維納斯的誕生》。

佛羅倫薩學院美術館門前排隊的,九成是為了親眼看一看大衛。

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樓上有委拉斯凱茲不朽的《宮娥》,以及戈雅那兩幅《裸體的馬哈》和《穿衣的馬哈》。

這一切作品,彷彿招牌菜,名花魁。畫冊封面、博物館招牌,所在都是。唯恐你不知道,唯恐你不買賬。

像海牙莫瑞泰斯博物館,因為藏著維美爾名作《珍珠耳環的少女》,連賣的雨傘、員工標籤,都掛著呢。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但這些招牌菜,只能管飽;看過了,覺得如願以償;若要錦上添花,大喜過望,需要點驚喜。

還是海牙的莫瑞泰斯。我去之前,知道那裡有倫勃朗的《杜爾普醫生的解剖課》,知道有維美爾《珍珠耳環的少女》。但真到了那裡,才看到一幅自己在荷蘭國立博物館便尋不到的畫:傳說中倫勃朗1669年身故前,最後一張自畫像。幽暗、模糊、潦倒又驕傲的最後一作,在角落裡放著,無人問津,只有我和另一個荷蘭阿姨,盯著三個半世紀前這個寂寞老頭兒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我在羅馬街頭溜達,累了;拐角處找個教堂進去:巴洛克教堂都是外樸內秀,華麗得目不暇接。掃眼過去,看見一個雕塑;乍看沒敢認,仔細一看:貝爾尼尼的《聖特蕾莎的狂熱》。一激靈,醒過來了:

敢情,這裡就是美術史課本上都要念叨的聖瑪利亞-德拉-維多利亞教堂?怎麼進門也沒人跟我收門票?這麼歷史級的玩意都不特意給我標個牌子呢?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類似的,我在阿納西某個教堂裡,看到過一幅卡拉瓦喬;在諾曼底某個半私人博物館裡,看到過一幅馬奈。去時全沒留意,只是信步而過。

誰想到布衣荊釵下,卻藏天香國色呢?比之於看大博物館前全副武裝、滿心期許,反而是這類“本地有個博物館啊那我去看看吧”,更容易被一抹絕色閃眼睛。

像,我去聖索菲亞王后博物館,本來是衝著下面這幅老畢: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結果卻不小心看到了這幅達利:

冲着馆子的招牌菜来,却被惊艳的小菜吓呆

因為那些招牌名作如此傳奇,如此聲名赫赫,會讓人恨不得使盡心力,將每一點色彩都記住;但回過頭來,發現別有洞天,這些鉅作只是眾多傳奇之一,而非獨角獸般孤零零的存在,這就有種,買一送一,演出完了給你返個場、片尾字幕之後送個彩蛋、“我希望您還有胃口,其實主菜之後的甜點才是本店最有代表性的玩意兒”,那種幸福感滿點之後,再更進一步的爆棚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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