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雙全,第十五章,今日有糖,今日有福利

為了給你們發福利我也是拼了

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本來想做兩章發

哎 想想我辛苦等待的小仙女們 沒捨得

瞅瞅我多愛你萌 還整天想著打我 哼~

第十五章

分針時針,拉攏,追趕,撕扯,錯過,在時間的釉面上磨出一個又一個苦樂參半的回合。

樂此不疲著。

振文就這麼站在電影院甬長的臺階前,仰頭望著面前巨大建築上的時鐘站了很一會兒。直到脖頸僵疼。

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據振武進去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四十分。距離這部九十分鐘的電影結束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原來,已經看著那錶盤上晃晃悠悠指針看了一百轉。怪不得眼睛這麼酸。

該走了。他將手機揣回口袋,腦袋遲遲地應著。

果然,一會兒沒過,人群便湧了出來。

門口的臺階前也的確是不見振文了。可他沒走,只是躲到了一側。一個方便他久遠觀望,卻不至於被發現的地方。

其實,也不遠,散場口右手邊第二個柱子後面。

只是,這一群群剛剛散場的狂歡觀眾,誰能在意這冷風中久未風乾的一個人的孤單呢?

振文靠著柱子,眼神盯著擁擠的人群,一刻不停地望著。

人那麼多,燈光那麼暗,可他偏就一眼看到了那個溫溫笑著的人。

振文有些恍惚。

旁邊站著的女生,是林悠。

那個自己唯一剖開過內心給她看,唯一一個洞悉自己秘密最深的女孩。

她和振武並肩走著,正抬頭和身邊的人討論什麼,說到興處,齊肩的短髮都跟著微微的晃動著。

似乎真是部有意思的電影。振文定定地想著。

兩週前,那個放課的午後,他又一次躲開振武,磨磨蹭蹭的,終於等到只剩自己一個人。

那天,本不是振文當班值日。只因他偷偷跟前排的同學換了時間,在值日表上將自己的名字往前移了一格。

那是他第一次覺得成為值日生真的很好,終於不用為了怎麼躲開振武煞費苦心。

可他應該想到的,振武向來是以他王振文為己任的。他的責任感太過固執,固執得就像卡在振文喉嚨裡的魚刺,咽不下,卻也拔不出。

於是,他又找了過來,帶著尋常的語氣說著等自己一起。振文急躁著有些惱火,惱他每一次都能輕易地讓自己的小算盤滿盤皆輸,讓自己手足無措。

所以,他語氣不善地發了火。

最好是他生氣了,殷勤的關切就此打住,也免得自己再被他那該死的責任心綁著,永世不得超生。

這樣最好了。

所以,走吧,別再等我了。振文近乎祈求著。

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定,卻依舊在瞥到振武略帶受傷的眼神後,望著他的背影久久移不開眼睛。

振武看起來很難過。諾大的教室裡,振文坐在課桌上垂著頭想著。

「你在想什麼?」林悠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帶著洞悉一切的眼神,陡然探出一張臉,嚇得正沉浸在自己頻道的振文一個趔趄,差點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他順了順胸口,才將自己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隨即便是一個白眼。

「關你什麼事。」說著便跳下身來。林悠也不惱,將手中的掃把扔了過去,振文只得伸手接著。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她拖長著語調,有些調笑地看過去,振文瞬間覺得渾身發毛。

「不就是在想你哥嘛。」林悠動起手中的掃把,語氣如常,可是振文卻覺得掌心有些出汗。

「神經病。」振文轉過頭藏起視線,拎著掃把走向後排的窗戶,教室的另一邊。好像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發現自己此刻有多麼的狼狽與慌亂。

林悠沒有再動作,卻也不說話了。一整個教室裡只有振文手中的掃把劃過地面上的聲音,刺刺剌剌的撓的人心底起了疹。

「你喜歡振武吧。會嫉妒會吃醋的那種喜歡。」林悠一說完,便瞅見那本在低頭掃地的人瞬時便僵直了手臂,而後身形一晃,手中的掃把就“啪嗒”一聲倒了下來。

他忙是彎身撿起,竭力試圖掩飾些什麼。

只不過,這動作太顯笨拙,是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打自招。

她有些心疼,可她就是不上前,只等他自己轉過身來。轉身,也就意味著他還願意被接近。

似乎等到太陽都要快落了山,他才終於緩緩地轉了過來。

「所以呢?打算大肆傳播麼?」說出這句話時,他墨色的瞳仁迸發出零星的頹喪與陰戾,這些,林悠都看得到。同樣,她也捕捉到了,他眼中那自以為不為人知的掙扎與矛盾。

他那雙眼睛本是好看的緊的。可是林悠沒那麼膚淺。

她承認,最初王振文吸引到她的的確是這雙眼睛。只不過,能讓她焚膏探究的卻不是這副好看的皮囊,而是這皮囊裡住著的悽美靈魂。

這雙眼美則美矣,更甚的是多了的那幾分悲悽。

林悠始終覺得,陽光健氣的王振文,內心正在歷經一季風暴,一場苦旅。

所以,他把所有的陽光燦爛都給了那個人,只留下悽風晦雨,一個人扛著。

林悠有些羨慕這樣的愛情,偉大,又隱忍。

我愛你,只是愛你。只要不說,永遠都不怕失去什麼。卑微到怯懦。

起初,她只是驚異於他在振武留級過來後的轉變;而後,也只是覺得那被哥哥一碰就順毛的體質很是好玩;直到體育課上,她看到振文遠遠望著振武的眼神……

隱忍,剋制,又繾綣。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洶湧熱烈,卻在他目光所及的一瞬間隱匿內斂。這不是一個弟弟望著哥哥該有的眼神

林悠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所以,當他過來找到自己要求重新安排值日時間時,自己也是二話沒說同意了。

她想試著接近振文,想走進他的內心。想幫他在這段苦旅中,多一個撐傘的人。

林悠一下子笑了,拎著掃把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他一下,「哎喲,幹嘛那麼緊張。要傳早就傳了,還用跟你說。」說完,不理一臉錯愕的振文,徑直跳上他身旁的桌子,耷拉著腿坐了下來。

振文有些不解,倒也依著她靠在課桌上來。

「我就是覺得你一個人太不好受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振文只是哦了一聲,就不再說了,可是林悠卻感覺到了,他似乎放鬆下來,周身的那種慌亂決絕,不見了。

許久,才聽到他聲線極輕地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林悠笑而不語。隨後跳下身來,衝著振文明媚地歪著腦袋笑著,「有心唄,有心留意不就發現了。」

所以,,,振武的心從來都不曾在自己這,可以這樣理解吧。振文怔怔地想著。

振文看著眼前個子小小的女孩臉上不帶一絲陰霾的笑,突然覺得這樣也好。

「以後有什麼跟別人不能說的,都來告訴我吧,我來做你的垃圾桶。」說著,她便掏出手機,按了些什麼發了過去。接著,振文就感覺口袋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的,相信我。」看著她拍胸脯擔保的樣子振文有些想笑。

對於自己竭力隱藏的秘密,連宇豪都不知道的隱情,竟然會這麼剝筋瀝骨地給一個女孩子看,振文更多的是不解。

「那你以後怎麼辦呢?繼續隱藏?」林悠將最後一點垃圾倒進桶裡,振文順手將它提了起來。

他笑了笑,卻不牽強,林悠偷偷地看著。

「不然呢?」他將手裡的東西倒了去,而後也不抬頭,就又開口,「我跟他,註定不可能。」

「這是我一個人的墮落,不能拉上他,惹得他也不乾淨。」振文語氣平平,卻聽得林悠哪哪兒都痛。

「你說這叫墮落?!」林悠語氣裡有些不高興,「愛情都是一樣的,沒有哪一種更高尚。」

「反正都是有一個人卑微到骨子裡,誰愛上了都一樣。」林悠頓挫地說著。

振文先是一愣,後來才開了口,「你呢?愛振武麼?」他好看的眸子裡滿是審視,卻沒有分毫的惡意與不悅,只是像一個摯友一般,平靜,溫和。

林悠被他問得一愣,隨即在心底將他罵了遍,將掃把扔回原地,蹲在那兒哀嚎,「天吶,還真是白瞎了你這雙好看的眼睛。」

「隨便你。」

振文實在搞不懂女生,便打算收拾起書包準備起身,到這,那地上的人才算起來了。

「哎,王振文,你以後別老難過了,看的人怪揪心,你哥肯定看得出來的。他心思沉不好猜,要不要我幫你?」

正準備走的人突然折回身來,一臉正色地嚴肅開口,「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做!」林悠被他凜冽的氣勢嚇到,木然地點了點頭,就聽到本已經出去的人涼涼的聲音,「如果可以,我寧願他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林悠愣了愣。又是這種悲慼。

而後,便拎了書包,關門追了上去。「等等我吖,我請你吃好吃噠好不好?」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林悠總是不時地跟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竭力躲開振武的時候。振武涵養極好,不像自己,他是捨不得在女孩子面前擺臉色的。

只是,久而久之,竟然演變成了時不時的三人同行,反倒是振文開始有些煩了。

今天,本是2016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回家的路上他們沒有坐公車。

因為,這樣的日子,振文再捨不得走快一點。下一個跨年,不知該是誰會站在振文身邊陪著他跨年?

他只是一想,就覺得要轉念了,不能繼續想下去。這麼好的日子裡。

他和振武,有的也不過就是過去這十幾個無關痛癢的年頭,總歸是抵不上未來幾十年里長長的相濡以沫的。

振文想著想著,就有些冷了,緊著校服外套的手還沒放下,身上就被裹上了什麼。帶著振武的體溫,暖暖的。

抓著領口的手指攥了又攥,一低頭,就嗅到了他衣服上附著的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與自己身上的味道出自同一瓶,卻帶著振武特有的溫柔。

振文神情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沒捨得脫掉。

太暖了。

振武穿著短袖走在旁邊,不著痕跡地將他圈進路的裡沿。看著身邊好幾次欲言又止的人,這才開了口,

「說吧,想說什麼?」

振文被他突然的問話嚇到,一時竟想不起要說什麼。

「什麼?」振文有些疑惑,一轉頭就看到振武正盯著自己緊緊攥著那明顯大一號校服外套的手,眉目之間,染盡笑意。

振文暮地有些悻悻,不自在地將手鬆開,暗自唾棄著自己的不爭氣。

「跨年夜,有什麼打算?」振武幽幽地開口,語氣帶著點振文聽不懂的忐忑。

振文有些不解他為何突然這樣問,卻又只能暗暗咬起嘴唇,以此來制住自己內心隱隱的小期待。「能有什麼打算,在家睡大覺咯。」說完,似乎覺得太過敷衍,抬手撓了撓頭,就又開口佯作尋常道,「你呢?有約?」

振文尋常地開口,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個不到十度的夜晚自己是怎麼緊張到手心出了汗。

怕他有。怕聽到他有和別人約好的打算。怕他有了別人。

他怕了很久,卻依舊沒聽到振武的聲音,就收起盯著對面街口的視線,看向正望著遠處出神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視線,振武一下子轉過頭來,惹得振文無處可逃,直直地落進了振武眼裡。振武一下子咧開嘴笑了起來,眼角眯成一條線,看的振文有些發怔。

「我還以為你都不關心我了呢。」振武噙著笑意看著有些傻傻的振文。就見他先是一愣,而後便忙不迭轉了視線,隨後糯糯地聲線便傳了過來,「我哪有。」

振武笑意有些漾開,隨即便又斂了斂,「過了前面路口,你自己先回家吃飯,我八點左右準時回來。」

所以……你有約麼?跟誰呢?

振文動了動嘴唇,卻始終沒有問出聲來。前面的紅燈已經變綠,催促著他只能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振武在看他過了街後,便轉身朝著原路折返了。振文有些難過,卻依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看著他越走越遠就好了。

他裹緊外套,才想起振武只穿了一件單衣,便想抬腳給他送去。手一伸進口袋,便摸到了那張薄薄的東西。

一張電影票。六點二十的場。怪不得他這麼忙慌著急。

振文捏著這張薄薄的東西,突然覺得很累。他在高峰期的路口站了很久。直到對面的信號燈紅了又綠,這才像是摸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將那張票揣進兜裡,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要趕快給振武送去了,他快趕不上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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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振文知道,什麼票不票的,根本不妨事的。自己趕來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這一劑強針,也好逼著自己死心,都知道的。

自己知道,這場追趕,無非就又是心上多一個窟窿,最差也就如此。而結果,也從來是確實沒讓自己失望過。

不就是心頭血麼,給你就是了。

振文躲在柱子後面,看著手中那張灼熱地燙著他掌心的小小票據,一瞬間覺得燙到了心裡。

「振文,真的是你?!」林悠的聲音猛的插進來,刺的振文鼓膜都跟著疼,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滿臉的慌亂無處遁形。「你不是有事來不了麼?怎麼不進去?」

振文一頭霧水,茫然看向一旁沉著臉色,神情稍凝地注視著自己的人。

「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好回家吃飯了麼?」振文聽的出來,振武語氣裡帶著不悅。

是在生什麼氣?生氣我不該出現在這裡?好巧不巧地攪了你們的局?

振文收緊指甲,眸子臉了又斂,終於抬起頭,揚著笑意,將手中已經皺得糊成一團的小票遞了過去,「來把這個給你,你太著急,忘了。」見振武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也不抬手接去,就又有些恍然地點頭道,「也對,都這個點了,你也不需要了。是我多事,你們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說完還不等二人反應,振文就慌不擇路,衝著更深的夜色,一頭紮了進去。

振武看著那人跑開的身影,眼睛裡的疼惜這才決了堤。

那張票本就是振文的。只不過在自己口袋裡存了很久,遲遲沒捨得送出去。

午休時,林悠遞過來兩張票,說,晚上一起看電影,你一張,振文一張。

「振文?」振武看了看面前的票據,有些戒備地看著面前的人。

「對啊,只要你同意來,他肯定會來的。」女生有些興奮,圓圓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

「振文可能沒空。」振武緩緩地說著,林悠看過去,看得到他眼睛裡的認真,也就信以為真。

「你等下跟他說看看嘛,你來,他肯定來的。」說著便將東西塞到振武手裡,轉身跑了去。振武愣愣地想了想,倒也沒有將票送回去。

回家的路上他躊躇了許久,卻終究還是說服不了自己送出去。

那張票靜靜地躺在他的口袋裡,像是躺了一個世紀。直到後來他覺得冷,直到後來外套被他帶了去。

明明距離家門還有幾步的距離,振武卻再不敢陪他走下去。他怕他發現,被自己卑鄙地藏起的那個小秘密。

於是振武逃也似的衝進電影院,生怕身後的有人跟了來。只是不想,出來的那一刻卻依舊是看到了遠遠在一側站著的他。

他還是發現了。

這麼冷的天,振武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只知道,看到他鼻頭紅紅的那一刻,自己有些生氣了。

「不是說好回家吃飯了麼?」不是說好讓你回家的麼?再等我一會兒不好麼?為什麼就這麼不聽話呢?難道你看不出來女生看你的眼神嗎?

也是,遲鈍如振文,如果看的出,自己豈不是早就穿幫了。

林悠剛剛的話,不知道他聽得懂多少。自己那些卑鄙的小伎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拆穿,反正,電影是看完了。

「振武……」林悠看著越來越遠的人有些擔憂,剛想對振武說些什麼,就被他打斷。

「不好意思,林悠,你自己叫車回家,注意安全。」說話的人連看都不看她,只是盯著廣場那頭的那個人,自顧自說著,話音一落便朝著不遠處追了過去。

林悠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有些小難過。

直到身邊散場的觀眾漸漸走盡,直到看到遠處一前一後終於追上的兩個人,她才笑出聲來,笑得很是好看。

振文,知道嗎,我比你幸運。

因為啊,發現你心裡有他時候,我才只是剛剛喜歡上你而已。

而你對他,已經是愛了。

我的毒才潰膚,你的卻已經入骨。

我的好解,你的卻沒藥可救。

所以啊,我不會讓你再添困擾。你本就負重累累。

你放心,我一定不擾不鬧,只求你所願得償,未來可期。

最後,一想起,還是很開心你能對我坦誠,不至於讓我在以後的日子裡心存僥倖。

謝謝你,眉眼好看的少年。謝謝你,王振文。

「你要去哪裡?!」振武跑了好一段,才追上了埋頭一路狂奔的人。

「不用你管。」振文掙開拉著自己手腕的人,繼續向前走去。至於去哪裡,他自己也不知道。「你陪悠悠就好,幹嘛管我。」

振武第一次覺得疊字的名字這麼刺耳,一下停住了腳步,不再追過去。

「你喜歡她麼?」

振武飛快著步子走著,猛然就聽到振武的聲音有些模糊地傳過來,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停下了,沒再跟著自己。他氣到好笑,就也停下步子,轉過身看著幾步開外的人。

「你什麼意思?」振文有些冷冷地笑著,振武看的出來,那笑從沒真正到過眼底。振武不語。

為什麼你對別的女生都能那麼明媚的笑,對於我卻…………

「哦~」他有些瞭然地揚起了下顎,依舊笑得涼涼的,「你喜歡她,所以擔心我會跟你搶,是不是?」

振武聽著,眉頭越皺越深。

看著幾步之外的人,振文覺得心裡越來越冷。

「你放心,我發誓,以後你王振武喜歡的人我都離得遠遠的,絕對不跟你搶!」他似乎是在跟誰賭氣,聲音有些顫抖,卻依舊語調響亮,惹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不知道這對甚是好看的人到底是怎麼了。

聽到這,振武似乎才回過神來,幾步上前,迎到了他面前,距離近到振文只有抬起頭才看的清他的表情。

他過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振文,久到振文扭過頭想轉身離去,他這才拉住了他,對上他的眼睛,緩緩地開了口。

「我不喜歡她,可是我想讓她喜歡我。」

他衝著自己說了太多遍“喜歡”,多到聽著的振文有些錯覺,好像他口中的那個“喜歡”真的就是在說給自己。

振文暗暗搖了搖有些混亂的腦袋,振武的話他越來越覺得聽不懂。「什麼意思?你不喜歡她,還讓她喜歡你?你會不會太過分!」

振武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抬眼笑著開了口,「是啊,我過分,」

「可是,一生只夠愛一人啊,振文。」

喜歡我了,就沒那麼容易再去招惹你了吧。

振文呼吸一滯,只覺得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

他笑容淡淡掛在嘴邊,只是聲線溫柔地喊了自己一句振文,心就跟著軟了。太沒骨氣了。

振文摳著手指,有些憤恨地惱著。只是,剛從大指摳到了食指,手便被他拉了起。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振文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被那人緊緊攥著的右手上。

他腦袋空白地任他拉著穿過擁擠的人群,任他拉著上了地鐵。振文側目看他,就見他只是神情自若地自己的右手緊緊攥著揣進口袋,任憑周圍人時不時的議論,他的那隻手確是一刻都沒有鬆開。

振文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裡,只知道,有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只是,自己依然是沒有想到,出了捷運,這眼前的景物竟會是這麼的熟悉。

這是地鐵站不遠的一個小小的公園,因為地段很好,所以在這片繁華的鬧市混的風生水起。此刻,更是熙熙攘攘,人滿為患。

雖然,過去了很多年。雖然,它變了又變。可振文依舊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當年他第一次見到振武地方。

兩個小小的孩子,因為一個簡單的照面,就用十年的光陰,寫下了一段依舊沒有結局的故事。振文有些想笑。

「這是……」見他振文有些驚喜,眼神流光溢彩。振武便笑了。

「你還記得。」

「我當然會記得,那時候你都不怎麼待見我。」振文乾淨地笑著,衝著不遠的滑梯跑了去。

「誰說的,我明明那麼喜歡你。」夜色有些沉,卻始終沒鬥得過斑駁的霓虹,振文一回頭就看到了,振武臉上那與以往似乎如出一轍的笑意。

他搖了搖頭,就像是沒有聽到那句“喜歡”一般。

聽到了又怎麼樣呢,明明知道的,振武的“喜歡”,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與自己的終究是不能同一而語的。

看吧,否認了太多遍,真正的“喜歡”來臨時,也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否認了。

「記得後來我從這摔下來,你哭了好久呢。」振文一臉的沒心沒肺,指著正被幾個孩子霸佔的滑梯衝著振武笑著。

振武有些晃神,隨即笑進了眼底,「誰說不是呢。」

所有的故事都從你摔下的那一刻開始,只有你自己還傻傻不自知。就這樣吧,你這樣沒心沒肺地快樂著,也挺好。

振武走過去,揉了揉他本就在冷風中亂做一團的腦袋。「走吧,下一站。」

振文可以說是開心極了。

這麼多年塵封在記憶裡的這麼多地點,振武在這一晚上都一個個地帶他去了個遍。

第一年初見的公園,第二年磕破皮的滑梯,第三年迷了路的遊樂場,第四年逃課時的遊戲廳…………

原本以為無關痛癢的那些年,竟然大大小小的佈滿了整個市區。

他們從擁擠的車廂一直坐到列車的末班,到了凌晨的後半夜,才終於在最後一處地方停了下來。振文有些納悶張雅嫻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幾個小時前振武有問道,太晚了,要不要回家,剩下的明年再看。只是,被自己回絕了。

明年,太久遠。

不是怕這些老光景不再,怕的是,身邊再沒有看景的這個人了。

想來以後沒有振武的幾十年裡,這座城,怕是再呆不下去了。

此刻,他們兩個並排坐在一處廣場的臺階。扎堆跨年的人群早已經散去,這片廣場顯得有些空曠。

振文開始有些犯困,一陣冷風吹過,便又抖了抖精神,坐直了身,脫下外套,給振武遞了去。

「穿上吧,怪冷的。」說完便扔到他腿上別過頭去。

振武笑著,也不出聲,倒也是接過衣服穿上了。振文這才打算回過頭,不想,卻被一下子猛然拉了去,接著身子便歪到了振武盤起的膝蓋上。

「困了又不願意回家,先睡一會吧,我跟媽媽說了,晚一點再回去。」說著,他便撐開外套,將自己整個圍在了裡面。

振文僵硬著,也不敢起身。後背貼著胸膛,溫熱的體溫便隔著衣物傳了過來。他有些恍惚地看著臺階下空曠的廣場,漸漸地睡意倒是真就又襲了上來。

振武貼著他的後背,隱隱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在黑夜中那麼清晰,那麼有力。他甚至有些擔心會被振文聽了去。

好在,小傢伙實在困了,一倒下就睡著了。

振武下巴輕輕枕在他肩上,看著腿上迷糊睡著的他的樣子,覺得心底的某一處溫存的幾近融化開來。

真好啊,我的振文。

振武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只知道街上的行人,又少了些,腿腳發麻得失去了知覺,可他依舊沒有想過叫他起來。

只是,那睡著的人卻有些囈語地自己醒了。卻也只是眯著眼睛,趴在腿上迷糊了一會,依舊是沒有起來。

「振文,在這裡等我,我去叫車。」他聽了倒也乖乖起身,只是轉而又趴在臺階上沉沉地睡了去。

振武笑著嘆氣,將身上的外衣搭到他身上,便向旁邊的街道走了去。

等他回來,那人愣是一動不動地未換過姿勢。振武拍了拍他睡著的臉頰,又喚了兩聲振文,也沒能把他叫起。司機在旁邊等著,振武就這麼一把把他抱起,衝著司機走了過去。

「怎麼啦?喝醉啦?」司機忙下車幫忙開門。

「你們這些小孩子喝什麼酒?」司機見他們進去了,就嘭的一聲順手關上。

這聲音似乎是嚇著了他,振武就見他睫毛顫了顫,朦朧地睜開了眼。

「哥,去哪兒?」他迷茫地看了一圈,就又歪到他腿上。

振武將衣服披在那歪著的人身上,將他壓成一團的頭髮順了順,看著又把眼睛閉上的人滿目的溫柔恬淡,「回家。」他淡淡地說完,就見腿上的人這才安心地睡了去。

司機又一次通過後視鏡,偷偷看向排的兩個人。當看到那個高個男生望著弟弟滿臉的溫柔時,他終於是忍不住了。

「你對你弟弟真好。」司機笑著瞅向後視鏡裡的人。

「他不是我弟弟。」後排的男生幽幽地說著,司機有些不解,「他是……」那男生頓了頓,低著頭定定看著睡著的人,「……一個我愛了很久的人。」

司機愣了一下,立刻也就懂了。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良久,就又聽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誰傾訴,「……一個愛而不得的人。」

司機抬眼看著後視鏡裡的人,暮地就覺得他那倔強的樣子有些讓人心疼莫名。

「加油,再忍忍,很快就能和合法了。」司機緩緩語氣,想著為他加油打氣。

男生聽了,卻只是笑。

振武向來都不是怯懦的。

只要振文願意,只要不傷害家人,外界是否認可,外人是否介意,在自己這從來就不算什麼。

只不過是因為太在乎,才會如今這般束手束腳,瞻前顧後。才會這般拱手讓出自己的軟肋。

畢竟,他王振武在意的從來就只有他一個。讓他受哪怕一丁點傷害都是萬萬不可的。

司機久未等到男生回應,就抬頭看了過去,後視鏡裡的他正淺淺地笑著,俯首在那睡著的男生耳邊說著什麼。

司機似是無意地向後坐去,就聽到他聲線輕柔地說著。

「振文,新年快樂。」

今日份再說不過癮 我就要打人了(⁎⁍̴̛ᴗ⁍̴̛⁎)

看完早早睡覺

我去洗澡澡

愛你萌 麼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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