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這串手鍊給你,好看嗎?”
“念珠比較好看。”
“小和尚,你記住我名字沒啊?”
“記住了,陌尚依。還有,貧僧不是小和尚了。”
“小和尚,你看不看雜記,我從我哥那兒偷的。”
“貧僧只看佛經。”
“小和尚,你喜不喜歡我啊?”
“……”
“我爹要把我嫁給賈老爺了……”
“……貧僧……”他終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了,你跟你的佛過一輩子罷!”她生氣,轉頭離去。
她出嫁的那日,他躲在樹後,看著刺眼的紅轎子遠去。
他欲轉身離去。
嘶——
樹枝掛住了他的裟衣,他伸手解開,又掛到了枝椏。
啪嗒——
斷了線,念珠一顆顆掉在地上。
他突然笑了,拾起一顆顆念珠,藏入袖中。
“慢著——”
送轎的人停下來,看見一個男子擋住了去路。
“把轎子放下,這親,我搶定了。”
她掀開簾子,看見她的小和尚,來找她了。
多年之後,她依偎在他懷裡,問道,你為什麼腦子開竅了?
他笑說,大概是天意罷。
他為她還了俗,從今之後,他只是她一個人的小和尚。
吳寂說,一如宮門深似海,她如今倒是信了。
吳寂是她父親的門生,待她千般好。
那日吳寂帶她街上看河燈,不消遇見宛若仙人的他。
她一見傾心。
後來才知他是九五至尊。
她仍執意入那深深宮闈。
吳寂勸她不聽。
她終是成了他的妃。
他卻不認得她了,以為她是丞相安插進來的棋子。
她從前張揚肆意,如今身在後宮斂去一身光芒,磨滅了個性。
她被人陷害,他未曾見她一面。
只一道明黃卻冰冷的聖旨,罷黜她的妃位,將她終生囚禁寢宮。
丞相失勢,吳寂重傷,卻殘喘一口氣,偷入皇宮。
告訴她,是聖上滅了丞相府。
吳寂死了。
她笑得瘋癲。
枉她尋覓良人,卻所託非人。
末了只剩下,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她還是得了失心瘋,再也沒有清醒過。
也許,
只是她不想清醒罷了。
聽說,
她死的那日,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彷彿,
堆積了千年的冤雪,此刻簌簌而落。
他與俞鳶兒的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雖素未謀面,成親那日,才見到鳶兒如傳言般,有傾國傾城之姿。
鳶兒膚如凝脂,手如柔荑,一雙眸清冷而溫柔。
俞鳶兒早以她的才情絕豔名動天下。
而他,雖貴為將軍,為人剛直不阿,出身卻遠不如鳶兒。
他格外地疼他這個嬌妻。
鳶兒卻不喜他的木訥。
鳶兒愛上了一個風流才子,為他拋棄了她的夫君。
他苦笑,卻也任她去了。
他說,我會等你。
哪怕,等一輩子。
十年了。
將軍也老了。
聽說那才子病逝了,也不知佳人何處。
將軍每每看著她的畫像,總會喃喃,你是不是忘了,我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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