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少年王源需要用各種方式來接近一個十七歲孩子的生活。他有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和分寸感,也有對周遭事物無窮盡的好奇心。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 我長大了,我要唱搖滾了 "

2018年11月8日,王源的18歲生日。

距離這個時間點還有7個多月時間,在這之前他會繼續創作,拍一部新戲,經歷期末考試後步入 高三,然後,冬天到來,正式告別未成年。

王源並不覺得 18 歲會有什麼不同,年齡上達到成年這條線所帶來的更多是 “外界看法的改變”,意味著責任和穩重。倒是有時間的話,他想去獻個血,這是成年和未成年的區別。

未成年的時間漫長而經歷厚重。11 歲成為 TF 家族第三批練習生時,王源每週六從家裡坐公交車 到公司,從起點站到終點站,一個半小時。他和其他練習生一起錄製算不上精美的視頻,翻唱歌曲,在微博粉絲群裡發語音互動。視頻裡的男孩子們穿著最普通的黑色 T 恤和牛仔七分褲,形象和唱功都顯得青澀稚嫩。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直到2012年4月1日,翻唱的《當愛已成往事》走紅。接著,《洋蔥》《囚鳥》《人質》《一個像秋天 一個像夏天》的翻唱視頻也受到關注。2013 年,TFBoys 集結三位成員正式出道,第一場演出在 重慶日月光廣場,四層的商場圍滿了人。

曾經不被看好的孩子們迎來了轉機,一連發布三張唱片,《青春修煉手冊》傳遍大江南北,人們 還來不及反應這些唱著 “左手右手” 的小男孩從哪裡來,各個音樂獎項已經把橄欖枝拋向了他們。他們一度被認為是中國的傑尼斯系男孩。

而往後的所有日子裡,王源都在試圖撕去曾經的標籤。

15歲“森林小夜曲” 生日會開場,王源穿了一個白色斗篷,他說這是一個蛻變的時間。16歲時希望成為自己喜歡的自己。

17 歲的生日會現場,王源一身牛仔揹著吉他唱了崔健的《一塊紅布》,他長高了很多,面龐的骨 骼輪廓變得分明,但是依舊瘦,薄荷音壓低嗓子唱搖滾,宣告 :“我長大了,我要唱搖滾了。”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 就是如履薄冰 "

出道計劃是被提前的。5 年前在重慶日月光的首場演出結束,王源坐公交車回家,這是他印象中最後一次坐公交,一個人在終點站下了車。和朋友一樣,王源現在很少能與父母長時間相處,他們各自覺得虧欠。

每次去其他地方,王源都會買些東西回家,即使明知這是 “笨拙的辦法”。

日常生活的離去和成長速度都被按下加速鍵,早期是遲鈍的,對於突然爆紅以及譽謗加身都不那麼敏感,王源不知道當明星會這麼辛苦,也不 知道沒有人不辛苦。漸漸地,世界的複雜性恰好在他細膩敏感的年紀展 開,即使只是遇到一些小事也會在腦海裡乒零乓啷作響,他偶爾會在房 間裡大吼發洩。

“現在還好。那時候別人說很難聽總會不舒服,現在已經習慣了。” 他看 到並且相信一句話 :人的成長是一個從感性到麻木的過程。

王源常被問到的其中一個問題是 :演藝之外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15 歲時 答案是 :去買一片莊園,種上自己的樹,過悠閒的生活 ;16歲時答案是 :如果很長時間的話靜下來好好畫畫,然後聽聽音樂,出門散散步,逛逛 江邊,騎著自己的自行車出去逛逛,沒事了就跑到江邊釣魚,散散心 ;17歲時答案是 :休息一年,環遊世界。但在所有假設之後他又會意識到“還有挺多事情要兼顧,不能由著自己興趣。”

去年在挪威,王源經過一片湖,湖面結冰,他想踩上去又怕陷落,試著 拿石頭砸了一下冰層,最終沒有踩上去。之後在為《環球人物》寫的專欄 中,他寫 :生活何嘗不是如此,一直在美景裡如履薄冰。

“我覺得生活也是這樣,一邊欣賞著生活的美好,但是有一個底線你不 可以去越過它,你可以在底線上面任意地跳舞、享受,但是不可以越過。就是如履薄冰。”

有時候王源會想也許自己應該晚一點再進入演藝圈,等自己有了足夠的 知識儲備和底蘊。如今被太多人寄予了歲月和熱望,常讓他有一種踏入 空中樓閣的慌張。

“我現在的實力承受了不該有的人氣。” 他曾在接受採訪時說。

" 因為你喜歡這個 "

但是他並不後悔走這條路。

在王源的 15 歲生日會前,粉絲應援活動早早鋪開。他們在城市的 LED屏上投放廣告,臺北三條主要公交線的車身廣告和韓國首爾江南、新村地鐵站的 50 塊電子廣告被承包,美國紐約時代廣場正中的 LED 屏循 環播放王源的圖文資料,他成為首位以生日形象登上時代廣場大屏的 中國藝人。

第一次辦生日會,王源看到自己的照片被印在輕軌、公交和摩天輪上,他在重慶的街頭走,拍了一些照片,“超級開心”。

這大概是成為偶像最開心的時刻,被矚目,被喜愛,場館裡面看到粉絲尖叫。

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王源把得來的這些歸結為好運氣。如果有一 天不紅了,“就去上課,去學習,再努力唄” ;如果還紅,就要 “讓自己 在奮鬥過程中不斷變好,帶動身邊的人,讓他們也變好。 ”

他 已 經 參 與 了 不 少 作 品 :《 男生學 院 自 習 室 》 裡 的 馬 思 遠 、《 我 們 的 少 年時代》裡的班小松、《爵跡》裡的蒼白少年、《王牌對王牌》裡的小隊長......還有九首個人單曲,其中有大部分都由他親自參與創作,寫詞 的時候總是寫好又改,甚至推翻重來,“有點偏執”。

綜藝節目《青春旅社》中,音樂人趙英俊在旅舍裡彈唱了一首陳奕迅的《十年》,幾人閒聊,王源問他 :“英俊哥,你知道我寫歌是誰讓我開始寫的嗎?” 趙英俊問是誰。

王源說 :“陳奕迅。我三年前見過他,他跟我說一句話,說你要強大就 得自己學寫歌。我說我不會啊,他說你隨時有靈感用手機錄下來,哪怕就十秒鐘你就用手機錄下來。它就是你的一個思路,比如說你有十 個思路,就可以把它串成一首歌,不管好不好聽,那是你自己的作品,一步一步積累總會好的。“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14 歲寫第一首歌《因為遇見你》時,王源還不懂樂理,他把乍現的靈 感用手錄下來,然後把它們串在一起唱成完整的歌曲,發給別人,再 製作出來。可以唱自己的歌是有成就感的,“我知道作曲難,當時是什 麼伴奏都沒有,全是乾唱。反正我覺得就是不管好壞吧,因為你喜歡 這個,我覺得它就是你自己的一個東西,就算這首歌,別人聽著再爛,但是它是你的一個寶貝,像一個孩子一樣。”

他想去伯克利學音樂,“但是如果我把這邊放下,哪怕只去學一年,這 邊可能撿不回來了。”

大多數照片拍攝的時候,王源的衣服背後都夾了一隻湖綠色的大夾子,這樣會讓衣服收緊,並且顯得合身。但是這隻夾子不會出現在攝影師的鏡頭裡,人們看不到那隻夾子。

" 有煙火氣,很舒服 "

趁著拍攝的間隙,王源玩了兩下塑料竹蜻蜓,把飛碟從螺旋的杆子推出去,它能飛很高。孩子氣的心性偶爾會從這樣的時刻流露出來。

“他們現在把工作排得好滿。” 不工作的時候在上課,休息的時候在睡覺。15歲的時候他想要種滿樹的莊園,16 歲想去森林,想去江邊釣魚。王源一直在心中給自己留了一 小塊,很多事情他都是自己消化,不跟爸媽說,也不外放,“就是好好想想,自己調 整一下是能調整過來的”。對於極早進入娛樂圈並且堅持走這條路的孩子來說,成熟往往比成年更早到來。

他用各種方式來接近 17 歲孩子的生活,曾經趁著錄綜藝節目的機會,向媽媽請教如何 做菜,辣子雞、紅燒魚、尖椒雞、回鍋肉,都是 “得到媽媽的真傳”。“我後來確實有去學煲湯,每次回家我想做飯但是他們都不讓我做,因為我媽他們覺得每次我回家短 短時間他們要做最好吃的給我。”

但很早與日常生活拉開了距離,王源承認創作會受此到影響,再回頭看以前的作品,他覺得《因為遇見你》不夠精緻,《十七》有些矯情,儘管拍攝《地久天長》時劇組工作 人員在片場放了這首歌,導演王小帥對他評價極高。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沒有辦法,就多聽歌、多看電影,但是生活經歷這個事情沒有辦法,還是得自己去經 歷,我沒事的時候喜歡往外面跑,去感受一下人情味。”

天不冷的時候,王源喜歡在清早或者晚上人少的時候騎車出門,到北京的大小衚衕裡 去,衚衕狹小,要 “小心別撞到”。小巷裡 “有煙火氣,很舒服”,騎車時候讓他覺得接地氣。

2017 年 4 月份,王源在 CGTN 的《世界讀書日》節目中朗讀了一段《小飛俠彼得 • 潘》。故事裡所有人都會長大,除了彼得 • 潘。

他偶爾懷念小時候那個很皮的王源,和同學翻圍牆,做一些 “無傷大雅的壞事”。現在“因為有很多人看著,而且自己長大了,不會有做壞事的衝動。”

王源-人間煙火 一個十七歲少年如履薄冰的成長經歷

17 歲的少年有成熟的反省與自知,明白做事的邊界在哪裡,有 “合適的時間做合適的 事” 的分寸感,也有對周遭事物無窮盡的好奇心。他希望在加速成長的過程中,保留一些這個年紀該有的脾氣。人間一趟,看看太陽。

拍攝進行到下午,在草地上拍照時,王源突然往地上一躺,外套粘上些冬日衰亡的草 屑,天上一群黑色的鳥呼啦啦飛過去,他把頭擱在地球儀上,陽光特好,他眯縫著眼 睛自語道 :春遊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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