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紀曉嵐的一個門生葛正華說，在他的老家吉州（今江西吉安）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幾個過往的商人，正趕著騾馬走在山谷之間，突然看見前面小路上站著一個道士。這個道士就向其中的一個人招手，詳細的問了這個人的姓名和籍貫。
等這個人全部告訴他以後，道士突然面帶喜色的道：“沒錯！就是你了。你原本是被貶落凡間的神仙，我是你在天上的師傅，這次下來找你就是為了讓你重登仙界”。商人暗想：我平生十分平庸愚鈍，而且胸無點墨、目不識丁，怎麼可能是天上的神仙？況且父母年事已高，斷沒有捨棄他們去求仙的道理。於是，他就堅決的拒絕了道士。
道士便又對其它的人說道：“他既然自甘墮落，但是還可以有一個人補他的位置，你們諸位千萬不要錯過了這次機緣”。眾人因為都心存疑惑，所以沒有人答應跟他走。等到了晚上他們到客棧留宿，便跟人提出了這件事情。客店裡有好奇的人，到第二天清晨就到山上去查看。
剛一到山上他們就發現，小路的旁邊野草雜亂，而且還有一堆被老虎吃剩下的人的殘骸。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道士就是“倀”變化的，目的就是引誘人成為老虎的腹中餐。紀曉嵐講這個故事，原本是想說明一個道理：“無故而致非常之福，貪冒者所喜，明哲者所懼也”。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有，肯定是陷阱。
但是，紀曉嵐的這個故事，也讓我們知道了到底什麼是“為虎作倀”。《太平廣記》記載：“倀鬼，被虎所食之人也，為虎前呵道耳”。也就是說“倀”是一種“鬼怪”，他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所變成的。據說，被老虎吃掉的人變成了“倀”，只有再去尋找下一個受害者，他自己才能夠解脫。也就是說，“倀”本身首先是一個受害者，其次才是一個害人者。
這是“為虎作倀”這個詞，最原始的也是最直接的象徵意義。白話文運動遺留下的一大問題，就是一大批成語被濫用了，“為虎作倀”就是其中的一個。“為虎作倀”的解釋應該是：受害者在被害以後，也轉而變成了害人者。這種“為虎作倀”的現象，在刑事偵查的領域肯定不會少見，這也是一種人性的體現。
我們很常說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就是“為虎作倀”的這種現象。
作者/王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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