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貴為天子,親臨前線被箭射中,堅持死守城門仍未回宮

我的頭疼得都快要裂開了,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冷?
  前一刻,還是六月酷暑的杭州,怎麼下一刻,竟好像轉換了時空?


  我勉強的睜開眼睛,觸不及防,大片的雪花,捲入的眼中,趕忙又閉住。
  我明明記得是夏天,怎麼會下雪?
  六月飛雪有冤情?還是冰河時代提前到來?
  我皺了皺眉,再次睜開眼。
  環顧四周,這哪裡還是嶽武穆廟前?金色的鑾駕,雄偉的宮殿,漫天的飛雪,和堆著雪的紅牆綠瓦。
  我低頭看自己。
  深紅色的沙袍,袍子下,若隱若現的繡著幾條龍,青色的軟玉腰帶,深黑色的靴子。只是不知為何,靴子裡的一雙腳尤其冰冷,感覺都快要凍掉了。
  伸手摸了摸頭上,是高高的一頂帽子,帽子上,似乎綴著不少玉珠。
  
  我有些茫然,卻聽見旁邊一個聲音響起:“官家,回宮嗎?”
  那個聲音有些尖細,不男不女的。
  他喊我什麼?官家!
  這不是中國古代對皇帝的稱呼嗎?而且宋朝用的比較多。
  難道說,我竟然穿越到了宋朝?成了皇帝?
  太過匪夷所思,若是真到了古代,也不知變成了誰,是□□趙匡胤,還是那該殺千刀的南宋皇帝趙構?

  我懵懂的在旁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又坐上一頂金色的,頂上有蓋,四周綴著玉珠的,似車非車,似轎非轎的東西,坐定,便有數人將我抬起。
  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有些呆呆的,天氣很陰沉,雪亦大。天空好像被扯開了一條口子似地,從那道口子中,拼命的往下傾瀉出風,雪,和閃電,還有,一聲接一聲的雷聲。
  下雪天有打雷閃電嗎?我以前從未注意過這個問題。
  
  只是一些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及時解了我的疑惑。
  “下雪天居然打雷閃電,這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異象啊!”
  “說不定是郭大人的法術起作用了,他不是說六甲神兵,刀槍不入,只要他一作法,就可以將城外的金兵,盡數擊退麼!”
  “可我總覺得有些不詳……”
  原來是異象,我在心底說道。
  將他們說的話默默的重複了兩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郭大人,六甲神兵,金兵!
  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讓抬著我走的人停下,甩掉一旁想要來攙扶的太監,自己走到剛剛那些議論的來處,有些心驚膽顫的問道:“你們所說的郭大人,可是郭京?”

  
  我不過就問了一句話,卻沒想到那兩個人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他們不敢回答?
  心中更加煩亂,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去問誰。
  四下看去,所有人都哆嗦成一團。
  卻唯有一個人,鎮定自若,挺直著身子,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覺得不舒服,那是一種略帶輕蔑,鄙視的目光。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對我露出過這種神情。
  我看向他,卻見他朝我躬身行禮,不緩不急的說道:“回陛下,他二人所議論的,正是郭京郭大人!郭大人在半個時辰前就已出發,帶著七千神甲,去了南邊的宣化門,這會,恐怕已經同 金兵交戰了!”
  我心頭大震,震驚之餘,有些許絕望。
  這恐怕是我二十多年來,聽到的,最糟糕的消息。
  
  巧的很,我因為喜歡岳飛的關係,對這段歷史,比較熟悉。
  然而不巧的很,我現在的處境,萬分糟糕。
  
  郭京,原本是京城的一名小卒,金兵圍攻汴京,皇帝召集能人異士解圍。

  郭京在此刻站出,自稱能夠做法,讓軍隊變得刀槍不入,人皆隱形,並且能夠生擒金兵主將。只不過他出城做法,城樓上不得留有守軍。
  而北宋的這最後一位皇帝——宋欽宗趙桓,也不知道腦袋中,那根筋出了毛病,竟然相信了他的話,讓他在京城之中,招募了一些連刀槍都沒有拿過的市井無賴,並且讓他們出城作戰。
  最後的結果,那七千臨時招募士兵被金兵殺光,郭京趁機打開宣化門逃跑。
  城門大開,城樓沒有守軍,開封城被金兵輕易攻破。
  宋欽宗和宋徽宗被金兵捉走,擄到遙遠的北方,終生沒有再回中原,北宋從此滅亡。
  這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靖康之恥。
  《滿江紅》中曾寫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講得就是此刻的情景。
  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趕上了這麼一出,而且,還成為了其中的一個主要人物——宋欽宗趙桓!
  
  沒想太多,奪過一旁不知是什麼人的一匹馬,第一次騎馬,有些坐不穩。
  
  揚起手中不知是誰遞上來的鞭子,啪的一聲,甩在馬屁股上,也許這具身體之前,騎過不少馬,在馬的一路飛奔之下,還能穩穩坐在馬背上,徑直出了朱門,朝南邊奔去。

  天越壓越低,風四處呼號,兩旁的街道光禿禿的樹幹上,落滿了白雪,冷風帶著雪一下子灌進衣袖之內,我渾身打了個寒噤。
  快,快!我在心中對自己喊道。
  一定要趕在那個騙子之前,阻止這一場荒唐無稽卻導致最終失敗的鬧劇!
  
  我咬著牙,手中的鞭子還用得不太習慣,偶爾落下的時候,竟抽到自己的臂膀上。
  馬踏著地上的積雪,眼前的雪花,混成一團,遮住了視線。
  我之前,只是在公園中,騎過那掛著鈴鐺,被人牽著慢慢跑的,毛髮也不齊全的小馬,此時此刻,高頭大馬,有些頗難控制。
  一路向南,開封城規劃的橫方豎直,不需要人引路,就已經看到了遠遠的城門。
  城門上,果然沒有一個守軍!
  我有些絕望。
  
  我勒馬,馬前蹄立起,揚在空中,我使了吃奶的勁抓住馬鬃,拼命的夾緊馬肚子,總算是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那些人頗為詫異的看著我,我又驚又急,忙大聲問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為什麼不去守城?”
  那群士兵中有個大膽的站出來,對我說道:“回陛下,是張大人讓我等再此等候的!”

  張大人,哪個張大人?
  我根本沒空想那麼多,脫口而出:“快去找張大人!”
  那群士兵面面相覷,然後緩緩的讓開一條道,露出一個發須花白的約莫五十多歲的將軍模樣的人。
  
  那人正在同一旁的一名士兵講話,此刻扭過頭來,看見我,驚喜交加,急忙走上前來,行了禮,問道:“陛下怎麼來了?有臣在,擔保無事!這裡危險……”
  我焦急萬分,還未等他說完,便急道:“郭京是個騙子,金兵要……”
  一陣風吹過來,雪花落進我張開的口中,將後半句話,吹進肚子裡!
  
  張大人聽了我這話,神色大變。
  未等我再說第二句,他便朝周圍大聲喊道:“所有的人,跟本將走!”
  心中暗暗驚奇,在風雪之中,我想說話,都說不完整,他卻能毫無阻礙的大聲說話,甚至下達命令。
  
  我亦跟著他,策馬飛奔。
  
  宣化門外,如潮水一般的廝殺之聲,不絕於耳,一個灰溜溜的身影,從微微打開的城門後,正準備騎著馬躍出。
  那是郭京!

  這個騙子,決不能讓他逃掉!
  我用馬鞭指著郭京,對一旁的那些張弓搭箭的士兵大聲喊:“別讓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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