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愛情”

  當寒冷帶著無言的蕭瑟慢慢地降臨大地,天空不再澄明碧藍,陽光在灰濛中顯得有點慘淡。季節的更迭和天氣的轉冷,使無數的動、植物進入了休眠期,它們在為明年開春能讓生命明豔地舞動而進行著蜇伏。而我在一年四季的寒來暑往中,不辭勞頓、生生不息,始終像一團熾烈的火焰,駐足在世間,俯瞰著人類,穿越和守望在一對對痴男怨女和情侶們的心間,尤如煙火,也如炊飲。

我的名字叫“愛情”

  我曾經在春回大地、鶯歌燕舞的美好時節,悄悄把愛的種子撒下,讓梁山泊與祝英臺在兩無相猜、三年同窗共讀的朝夕相處中,情深意切地有了心的締結。又讓他們在十八里相送的路途中,山一程、水一程,依依惜別、戀戀不捨,許下了姻緣,寄託了心願。我賦予了他們無與輪比的信念和力量,在生不能相愛聚首的困境中,以死的方式抵達了愛的至極,化蝶成雙、比翼齊飛,有了千迴百轉、地老天荒的世代流芳。

  我曾經在夏天的激情裡,現身於紀伯侖筆下的“浪之歌”裡,讓翻卷不息的浪花和沉穩、寬闊的海岸成為一對情侶。當天空露出蔚藍色的晨曦時,銀白色的海浪和海岸具有的金黃色沙粒攪在一起,是我的力量讓海浪的水分子驅散了海岸的暑氣,他們相依、相抱、相親、相吻,迎接著每一個黎明的到來和傍晚的降臨。它們在相愛的不安中,傾聽了無數抵達海邊情侶們喜怒哀樂的竊竊私語,以此觀照了自己的感情。所以,海浪永遠能在具有寬厚、忍讓的愛人海岸的懷抱裡,調皮、任性地自由歌唱和飄逸流淌。

我的名字叫“愛情”

  我曾經在秋天的況味裡,讓曹雪芹筆下的“紅樓夢”裡的林妹妹,手執玉鋤,在碧綠、幽靜的小溪邊,把被風追逐的片片落葉和零落的花朵,悲情地埋藏。她口中呤出悽美的葬花詩詞,感動了幾近光禿的樹木,也讓脫離樹木的落葉和花朵相依合抱,毫無怨言地祭典最後的相聚,而一同走向永恆的沉寂。而我卻無力改變殘酷的現實對林妹妹的逼仄,也扭轉不了她的宿命,只能看著她嬴弱的身體,痴情地日夜相思,直到香消玉殞。

  我曾經在初冬的冷空氣裡,讓鄰家的女子,滿懷一腔熱情,義無反顧地全然不顧一路的勞頓和顛簸,踏上了尋找愛人的旅程。當別人指笑她,為何這樣拎不清,應該是讓他來看她時,她淡然一笑說,是真愛,何必計較誰去看誰?但恰好是她的捨己為人的著想,換來的卻是男人的感情疏離,乃至最後分手。也無形地應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愛的,直到心傷。也許男人喜歡做作的女人,來吊足他們的胃口,以至讓他們俯在她的裙裾下,拿出一切,乃至自尊。我也贊成女作家亦舒說的話:對方若不再愛你,你怎麼樣做都是錯。所以,我認為,倒不如失去愛的女子,揚起脖頸,眉毛一挑,大聲宣佈:錯過我,是你一生的遺撼!然後,

飄然而逝,走得瀟灑、離得酣暢。說不定我會讓她重拾濃烈、醇美的感情。

我的名字叫“愛情”

  在四季輪迴的無數個日子裡,當寂靜的夜晚,睡神擁抱著大地萬物,而我只是讓那些相愛的人們無法入眠。他們有時唱歌、有時嘆息,有時傷心,無眠幾近瘋狂地折磨著他們。但我知道,我的脾氣是反覆無常的,我給了他們多少歡樂,繼爾也就給了他們多少痛苦。

  我雖然有時喜歡為愛略施技巧的他、她們,但我仍然青睞和推崇那種莫逆於心沒有技術含量的相愛。那些相愛的人們,彷彿是被放逐到人世間的孩子,沒有好奇心的撩撥,沒有利益得失的計較,有的只是情感間互相戀慕和依賴,共同相隨,與時間消長,與天地共老。

  當又一天的朝露沁潤到我的肺腑時,我又歡快地遊走在戀人和情侶之間,看著他們牽手,一同走過陽光明媚的白天,又一同走進靜美流深的夜晚。我知道,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抵擋不了我的真誠與美好,我以無形隱於塵世,而且用金錢不可買到。我用秋天淒涼的淚水所不能沖刷掉,也不為嚴冬的苦痛所扼殺。我春來生機勃勃,夏到碩果累累,秋臨情意綿綿,冬至溫暖如一。

  我的名字就叫“愛情”。

本文作者為中財論壇會員嫻情逸緻,原文標題為《愛情的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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