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我不在閨蜜男朋友的通訊錄裡

真實故事:我不在閨蜜男朋友的通訊錄裡

我有個閨蜜,蘇暖,我們相識已是第15個年頭了,她愛過的男人我都見過,我夢裡的情話都與她分享,但我永遠不在她男朋友的通訊錄裡。

-1-

初見她是小學三年級,她作為轉學生,在教室講臺旁自我介紹,她不是那種討同學喜歡的姑娘,生性傲慢、自我,戴了副超厚的眼鏡,不過老師們卻都很喜歡她。

每個轉學生都有故事,電視劇裡總這麼演。有人說蘇暖在原學校學習差,被老師罵,不想回去上學了;也有人說她家裡是當官的,轉學是為了念個好初中,來我們小學方便跨區;還有人說她早戀,家裡不讓她在原學校唸書了……

其實大家就只是說說而已,三分鐘熱血,沒有誰真的在乎她為什麼來,在那個下課後滿操場跑的年紀,沒有誰真的關心一個如此渺小的你。

就好比她來了快一個學期了,沒有人在意過她有沒有好朋友,甚至是吃飯的伴兒。

運動會就要來了的時候,我作為舞蹈隊的一員,每天下午都要訓練,我漸漸發現每當下課鈴響後,舞蹈室窗外總有個女生趴在那裡看,當我想出去看是誰的時候,她就只留了一個奔跑的背影給我。

後來又有文藝活動,訓練的時候又發現了她的身影,我快速跑出去,她又想逃。

“蘇暖,你想參加嗎?”我認出是她。

她停住了,“想”,可她想了想又說,“可我戴眼鏡。”

“沒事,我帶你找老師問問。”

她跟著我進了舞蹈室,果然,老師講她摘了眼鏡就看不清楚事物了,跳舞蹈實在不方便。

她可憐巴巴的看了我一眼,灰溜溜的離開了教室,我追出去。

“你可以來看我跳舞,我的手絹、扇子、綢子都給你玩。”

“真的嗎?”她眼睛放光。

“當然,拉鉤。”我伸出我的小拇指。

她也鉤過來,小時候的友情,來的容易,不摻一點雜質。

後來我們一起面對面吃飯,一起拉著手上廁所,調座位的時候請願坐在一起,我跳過的舞她都來看,她想學的動作我都教給她。

就算是同桌,我們也會寫小紙條給對方,零碎的事兒就用草稿紙的背面,祝福的話都挑自己最好看的紙寫給對方,並默契的各自保存。

那時候,夏季的天很安靜,雲朵一大塊一大塊的簇在一起,我們的作業很少,放學很早,唱的歌都是音樂課本上廣為熟識的曲調,看30分鐘電視就覺得很幸福,兩個人坐在一起發呆都不覺得無聊,時間總拉長我們的影子,而影子裡的我們常盼望著長大。

-2-

初中的我們仍在一個學校,不同班,這份友誼始終延續著,除了不在一起上課,其他時間我們就像雙生姐妹,離不開彼此。

等我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她已經憑藉自己的好成績擠進了我的班級,她說她想進來,因為有我在。

她買了好吃的會分我,小賣部看到漂亮的圓珠筆也會帶我一份,後來我們擁有了各自的qq號,在空間裡發合照,書寫著小心思,留言板代替了小紙條,年少的情話都說給了最珍貴的彼此聽。

她仍舊是自我的,驕傲的,眼睛裡看到的事物都是按照她的標準篩選過的。當時,我跟所有人一樣,也是這樣以為的,但她對我好,對我真心,我珍惜這份友誼,心疼她的要強。

“一一,入團你怎麼不申請呀?”

“什麼入團,我不知道呀。”

“一一,三班的冷志雲喜歡你,你不許跟他好。”

“沒有,你別瞎說。”

“一一,這道題我不會,你給我說說。”

“好啊,哪個?”

“一一,你考哪個高中,我成績差,你遷就我報低點唄。”

“好呀,七十中,最低了。”

“一一,高中我們要是不在一起,你不許不理我。”

“別瞎說,七十中,你一定考得上,我的獎學金分你一半。”

……

這些無關痛癢的對話,在後來裡,都證明了蘇暖並不是無病呻吟,而她骨子裡那股自私勁兒,是大多數長大了的女生都有的公主病,蘇暖,只是比我成熟的早,早很多。

沒多久,冷志雲果然找我,不是像蘇暖說的喜歡我,而是託我給她帶小禮物,今天一個蘋果,明天一封情書,還特意叮囑我不許偷看。

“知道啦,信不過我,你自己給。”

“好了,大姐,我錯了。”他忙推我走開。

這樣的交易不長,班主任就找我談話,警告我就要中考了,不能在關鍵時刻早戀,再看到我跟冷志雲接觸就叫家長。

我沒有揭穿事實的真相,在當時,我稱之為“姐妹義氣”。

可是她們最終並沒有在一起,原因我不知道,可能就要中考了吧,每個人都刷著題海,蘇暖比我更看得懂利弊。

是呀,她總是能抓住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3-

中考後的夏天,蘇暖消失了,沒有任何聯繫,就好像我的生命裡不曾走進這個女孩。

我去了七十中,任憑家裡反對,好在每年都有獎學金,免各種學雜費,這也是我這個不怎麼富裕的小家庭唯一感到的一絲慰藉的。

我跑遍了整棟教學樓,每個班級門上的榜單裡都沒看到蘇暖的名字,我想,她可能落榜了。

再有她消息的時候軍訓都已經結束了,她發了個短信給我,她換了號碼,她去了比七十中好不知多少倍的附屬高中,家裡出了不少力。

她怕我生氣,可我只是擔心,也責怪她暑假不理我,她解釋說去了鄉下姥姥家,沒有手機,電腦,每天抱著電視,無聊的很,還有她想我了。

我笑了。

幾乎所有周末我們倆都約在一起,市圖書館,中心公園,逛小鎮,吃麻辣燙,說著她們學校的奇聞異事,也說那些她喜歡卻被拒絕的少年。

校外我一直在一家藝校學舞蹈,時不時參加公演,偶爾也給某些80線歌手伴舞。隨著高中課業的繁重,請假越發的難。

蘇暖說,很可惜,希望我高考後仍然堅持自己的愛好。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qq裡有一家傳媒公司的人,我備註“騙子”,他總髮些活動消息給我,我沒參加過,一是怕他真是騙子,再也的確沒精力去參加。

後來我跟蘇暖換了qq靚號,只差一位尾數的那種,她朋友送她的,我群發自己換號碼消息的時候,這個傳媒公司的人又發來消息。

“你怎麼換號了?”

“跟好朋友一起換的靚號。”

“男朋友?”

“女朋友。”

“我叫康健,不是騙子,我這個人跟名字一樣健康。”

“哦,”這個遲到的自我介紹莫名戳中了我的笑點,“我真的沒有時間參加你那些活動。”

“我換工作了,現在在鐵路。”

“好吧。”

沒過多久,蘇暖就問我認不認識康健,我說認得,她說好巧,他竟然通過號碼搜索加她好友,還認識我。

這分明不是巧合。

“一一,你喜歡他嗎?”

“暖暖大姐,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那就好,我喜歡他。”

她們真的隨即就在一起了,週末就請我吃了頓大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康健本人,小夥子很精神,個高,人壯,能說會道。

後來康健再沒跟我說過話,我也發現了,我的qq陌生人組分裡那個備註“騙子”的人不見了。

-4-

高考是個神奇的測驗,它將萬千學子聚在一起朝著一個方向拼死拼活,又以殘酷的算法把我們歸類分開。

高考後蘇暖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偶爾約我吃飯逛街,我也報了駕照,開學前爭取拿到這個綠色小本子,每天頂著太陽在外面野。

大學我去了南方,她留在了家鄉。

我們的共同話題越來越少,休息時間也總是錯開,好好的聊天逐漸變成了留言。

“一一,我想你了。”

“放假我就回。”

“考完試當天就回。”

“遵命,小主。”

小時候總黏在一起,幻想彼此是對方的光或影,長大後發現,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那些我們捨不得丟下的人、事、情,只因為我們心裡有對方。

直到她跟康健分手,我都不曾聯繫過這個曾給過她萬千寵愛的男人,有那麼一刻,我也想質問他,當初花心思追到手的姑娘,是如何狠心隨手丟棄的。

可是我沒有,我聯繫不上,也不該這樣做。

我只是陪在暖暖身邊,聽她講她們倆的愛恨情仇,看著她學會把那個任性、自私、要強的自己從這個小身體裡抽離出去。

我們總是約在她學校對面的一家咖啡店,二樓的落地窗視野很好,窗外車水馬龍,而屋內昏黃的燈光和巨大的落地書架讓人內心寧靜。

“這是我跟康健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嗯。”我喝了口檸檬水。

“一一,我知道自己不好,但這些年,真的感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想要的恰巧你都不想要。”

“傻不傻。”我戳了她腦袋。

我看到她微紅的眼睛,忍不住抱了她。

-5-

蘇暖是個好姑娘,失去康健的她在大學裡過得風生水起,可能作為學生會會長的緣故吧,大家都認識她,而她相對出眾的面容也使得這幾年裡追求者不斷。

沒聽說她又有新的戀情,我相信聰明的她早已走出康健那段感情,而此刻的她正向著更好的自己努力。

愛情裡旁人終是旁人,所謂的感同身受多半都是對她的心疼,我會關心她,偶爾提出自己的意見,只為了給她多一些選擇的思路,而每一個決定終將由她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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