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王朝留在五陵原上的記憶

我說過,在秦帝國很快翻轉過去之後,西漢王室在渭河兩岸挺立起來。那時候的咸陽原往往被人們稱為五陵原。

然而文景盛世也如閃亮的星辰在歷史的夜空中熠熠生輝。在陽陵博物院,你才會感到漢陵的陵園氣勢,佔地幾千畝的漢景帝陽陵規模宏大、佈局規整、結構嚴謹。30多年來,文化遺產的傳承者們沐風瀝雨、頂日冒寒,他們已經發掘出土了五萬件文物,是他們掀開了這個覆蓋在地下的瑰麗博大王朝的神秘面紗。當你遊走在漢陽陵帝陵外葬坑遺址博物館的時候,就好像是穿行在歷史的骨髓和脈絡之中,掩面而來的深邃感和滄桑感襲遍全身。無論在哪個外藏坑道,你所領略到的都是漢皇的富有和奢華。皇帝們都把身後之事細心經營,活著有什麼,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也什麼都得有。陶俑、陶雞、陶豬、陶狗、鐵器、木車馬、陶罐、銅釦、銅權、獸骨、鹿角、瑪瑙珠、糧食、蚌殼等等等等,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西漢王朝留在五陵原上的記憶

漢長陵陪葬墓出土的兵馬俑

漢室宮廷事、回首問陽陵。那陶質的六蓄栩栩如生、馴服溫順、可愛質樸,那陶質的男女俑各具情態、儀表生動、形象逼真。你可以想見休養生息後關中厚土上的盛況,想見文景之治時長安城的繁華,可以想見景帝時代的世風澄明和時氣松泛,可以想見為帝王作俑者的自由和輕鬆。此時,你才會對歷史的神奇而嘖嘖讚歎,才會有對漢王朝真切地深入感和切膚的觸摸感,才會激起無盡的暢想慾望和探知好奇。

我們理解往事和歷史的方式往往顯得很單調,只能通過對遺蹟和遺物地感觸去把握和理會。我們想象的空間是有限的,因而在這樣的空間裡浮生的感受和產生的判斷總會是貧乏和單調的。在漢陽陵的外葬坑中,看看那段幻影成像,感知聲光電覆制的那節歷史,你會為文化遺產的再現方式而折服,你會在說話的歷史面前升起敬仰之心。我們不可能再現歷史,但我們有真實再現歷史的可能。我們不會讓歷史說話,但我們可以創造說話的歷史。

漫步在芳草茵茵、綠樹蔥鬱的景帝陵園,闊大的景區、高聳的闕門、嫩綠的苑囿、復活的歷史情節讓你的思緒沉靜而又輕鬆、讓你的腳步沉實而不沉重。

走在景帝行走過的道路上,沙沙的堅實的行進聲音好像是平定藩王的密令聲和公主遠嫁時的辭別聲。當你置身初見端倪的漢代皇家苑囿時,就會感到歷史的厚重與現代文明融為一體、交相輝映。

我曾長久地注目過漢陽陵博物院,是它不再讓我們用已經習慣了的閱讀方式去審視歷史,讓我們不再在對歷史的解讀時產生疲勞。難怪九十多歲高齡的鄭孝燮先生說:這是一出很好的新編歷史劇,一出新編秦腔戲。

西漢王朝留在五陵原上的記憶

漢武帝茂陵的鎏金馬

在咸陽,我還常常注目於這樣一個響噹噹的名字—蘇武。這位漢武帝的外交使節被匈奴單于扣押之後,流放北海,吞氈飲雪、食鼠嚼草,他痛斥衛律、怒呵李陵,受辱而不變節、受困而不失志,是他用愛國忠君的悲壯情懷書寫了一曲正義頌歌。“北海牧羊十九年、不辱使命持節還”的他被昭帝拜為典屬國、被宣帝封為右曹典屬國。在武功古鎮的蘇武墓前屹立的蘇武紀念館裡,這位忠君愛國的血性漢子執杖遠望,門前蜿蜒而過,依山傍水的漆水河見證了他的剛毅和氣節。也從此讓“武功”這個名字增添了不盡的直率和剛性。你看,在蘇武去世的六百年後,在這裡出生的唐王李世民叱吒風雲、策馬揚鞭、馳騁疆場的馬蹄聲至今不絕於耳、振聾發聵……

“誰料蘇卿老歸國,茂陵松柏雨瀟瀟。”你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遊走在咸陽原上的漢帝陵文化旅遊區,在平展展的綠樹簇擁的歷史覆土中探尋遠去的那個時代,這些密密麻麻的土冢猶如一個個歷史細節或者迭起的高潮,成為你理解帝王、詮釋漢代宏大一統、繁榮富麗的標點符號,成為永不流失的文化座標,因而為各民族仰望、為世界仰望。

西漢王朝留在五陵原上的記憶

漢高祖皇后——呂后的皇后之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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