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 一生

生活在北方C城的筱雅從小就喜歡南方,喜歡她的樹綠花紅,喜歡她的從容淡定。可澤宇不同,他說他喜歡北方,喜歡他的白雪皚皚,喜歡他的瀟灑豪邁,其實他只喜歡北方有筱雅。

遇見

十年前離開C城去更北的A城讀書,冒冒失失的筱雅,找不到新生註冊的地方,澤宇出現了。他倆的相識與他人居然沒有兩樣,筱雅之後一直覺得遺憾。班級導師第一次集合全班同學,澤宇一眼便發現了筱雅,他心裡的某個地方突然很柔軟。

澤宇說食堂的飯一份吃不飽,兩份吃不完,真愁。筱雅笑著說她的一份吃不完,也愁。從那之後的825天裡,倆人一起在食堂吃過兩千多次飯。行為心理學研究表明:21天以上的重複會形成習慣;90天的重複會形成穩定的習慣。所以大四那年,於筱雅而言,最難的不是面臨就業,而是吃飯。

轉身

那時的筱雅,總以為人生只有相逢。卻沒想到原來還有錯過,還有遺憾,還有來不及。

筱雅生病了,沒辦法去上課,也沒辦法跑去看醫生、買藥。不過她不害怕,她知道澤宇會有辦法的。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在寢室臥床不起的三天時間裡,他只是在第二天發了條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問候短信。喜歡就像乘法一樣,只要一方為零,結果便為零。這是筱雅信奉的愛情哲學。此刻的澤宇為零了,難怪週一吃飯時他一聲不吭,難怪那天上課時迴避她的眼神……她把最近的細節全部聯繫起來了,只是後知後覺很受傷,這下筱雅真是“病”了。乾脆又請了一週假,直接參加期末考試。他倆一直這麼默契,她不理他了,他也不會找她。即使在考場遇見。

大四支教實習,北方的筱雅去了很遠的牧區。南方的澤宇去了離學校不遠的縣城。只是夜深人靜,筱雅依然會念澤宇那些不經意的笑,念他充滿暖意的眼神。

畢業聚餐,澤宇微醺。他說筱雅,再見。再見,筱雅……

一生

畢業那年,筱雅順利考上C城的公務員,之後便是戀愛、結婚、生子。爸媽自是歡喜,只是筱雅不喜歡和丈夫單獨待在一起,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那種尷尬很難受。

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該如何和你打招呼,以淚眼?以沉默?

此刻的南方下著我愛的細雨,我的北方卻依然乾冷難耐。

筱雅想著想著,不覺淚溼衣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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