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悲慘世界》中窺見的人性

從《悲慘世界》中窺見的人性

看過《悲慘世界》,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宏大的歷史場景,也不是讓人心潮澎湃的戰爭,而是人性。

幾千年前,孟子的“性善論”與荀子的“性惡論”便早有分歧。不論人的天性是善是惡,隨著人的成長,人性都不能僅用一個“善”字或者“惡”字來形容了。人性是複雜的,有矛盾,有衝突。有時候,善佔了上風;有時候,惡居於主導。但是,純粹的“善”或者“惡”是很少見的,甚至於說是根本不存在的。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都可以轉化為其他的事物。善惡也是如此。

從《悲慘世界》中窺見的人性

冉阿讓無疑是作品主要塑造的一個形象。

他偷了一塊麵包,又幾次越獄,從此被打上了“苦役犯”的烙印。若是按照絕對善惡的觀點來看,他便是邪惡的了吧?其實,只要我們瞭解一下,就會發現,他偷麵包只是為了讓姐姐的孩子不至於餓死,越獄也是緣於放心不下家人。入獄之後,他再也沒有聽到一句友好的話,再也沒有看到一個善意的目光。不論一顆心再怎樣向善,經過了十九年的牢獄生活,其間家人下落不明,想要它不發生變化也難。

在牢獄中,他審判了社會並判了罪。出獄後,他懷著瘋狂的報復心理。

不過,這一切惡意都被主教的善意感化了。冉阿讓成為了蒙特伊的市長,成為了窮人的保護傘。

十九年積累的恨意,一朝被感化,冉阿讓不是沒有過鬥爭的。從善到惡,再到善,他的內心鬥爭過程,就是人性的善惡變化過程。幸運的是,在惡快要佔領上風的時候,他被拯救了,使得快要滑向惡的天平重新得以調整。但是,關於主教的記憶總會慢慢淡去,有什麼可以持久地使人保持善意嗎?

從《悲慘世界》中窺見的人性

冉阿讓收養了無依無靠孤女珂賽特,他的心被柔軟的愛感化了。愛是使人性得以變化的主要因素。有了可以去愛的人,有了愛自己的人,會漸漸撫平內心的創傷,激發人性中本已有的善的一部分。

除了這一主要形象,書中還描寫了社會群像。冉阿讓出獄時,他們獻上拒絕和咒罵。做市長的時候,冉阿讓為了不讓無辜的人抵罪入獄,主動承認自己就是苦役犯。而那些受過市長幫助的人們做了什麼呢?他們議論紛紛,“這個人心太善,太完美,太虔誠了。他謝絕授予的勳章,遇見那些流浪兒就給錢。我一直想,那背後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懼怕苦役犯,或許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換做現在,我們遇到苦役犯,恐怕也不會放下芥蒂吧?但是,不知感恩,反而落井下石就有點過分了吧?他們旁觀著,咀嚼別人的痛苦,滿意地點點頭。是人性中固有的劣根性嗎?不僅雨果這樣批判,魯迅曾經也批判過。

提到人性,就不分國界了,總有共通之處。大多數人都這樣做,不得不說,這是社會的一個悲劇。若只是少數人這樣做,還可以考慮個人的原因。可是,大部分人都這樣做,那麼就要考慮更深層次的問題了。黑暗的社會,一個“悲慘世界”,無法為大多數人提供保障。社會是一個大熔爐,人的本性再善良,到這個熔爐中錘鍊過也會變惡了。一朝一夕無法使人的本性發生大的轉變,不過,日積月累的滲透,心靈就變得越來越狠毒。畢竟,“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是少數的,也是不為主流所接受的。

從《悲慘世界》中窺見的人性

客棧老闆德那第是壞得最徹底的一個。他到處鑽營,發戰爭財,不止一次設計暗害冉阿讓和珂賽特。俗語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德那第的惡,恐怕也不是一日累積起來的。究其原因,天性自然是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另外一方面,社會的大環境,刺激了他本性中惡的一部分。他貧窮,有妻子和幾個孩子需要養活。他越貧窮,就對財富越渴望。通過正常的途徑得不到,只能通過耍手段的方式,甚至不惜犧牲別人的性命。他有了錢,也會表現出作為一個父親溫暖的一面——疼愛女兒。然而,這畢竟是少數,更多地還是打罵和利用女兒。對女兒的愛並不能感化他的惡,這就是他與冉阿讓的區別。那麼,他與上面所說的社會群像中的人們有什麼區別呢?他們人性中都凸顯了惡,只不過程度不一樣而已。德那第並不是個例,社會中的許多人一定會“進化”得跟他一樣。

人性的善惡是人類研究的永恆話題。或許不好說人性本善還是本惡,善和惡都是人性中固有的一部分。而後天的環境,以及個人的遭遇,影響了人性到底表現出善還是惡。但是,無論善還是惡,都是不會消失的,只是表現出來的有所不同而已。惡人是由許多不同的因素造就的,對於他們,也不僅僅是批判而已。



張樂,山東青州人。漢語言文學大學生,平時喜歡讀書看報,上課之餘喜歡寫點文章。對《紅樓夢》特別感興趣,經常寫一些評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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