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體和解吧

和身體和解吧

郊外·雜談

今晚的月食你們都看了嗎?

回家路上,不經意的抬頭,竟發現月亮懸在空中,皓潔如一面銅鏡,才知道今天有月食這樣的景觀。難怪馬路兩旁,三三兩兩的人群聚成一團,時不時把頭高高抬起。

一回家,我就放下東西,屐著拖鞋,披著大衣,反手鎖門,下樓。

北京的夜晚是凜冽的冷,沒有風,空氣中還飄散著對門餐館陣陣油煙味。我經常在這家吃飯,一個人點幾個菜根本吃不完,要是懶,打包回家,夠一天的量。

站在彎曲的過道邊上,於高樓林立間瞥見圓圓的月亮正一點點被吞噬。等了好一會,眼看天空中只剩月牙散發著陣陣光亮,肚子又鬧脾氣,沒辦法,只好上樓。待一切準備好,最佳的觀月時間已經過去了。

最近因為工作和身體的原因,未能按時更新,實感抱歉。不過,一安靜,卻又總想說點什麼。

我記得很久以前,老師曾告訴我,去感受一切感受,去體會一切體會。那時,我剛和男友分手,她就這樣,安慰我。

只有難受,止不住難受,未能和身體做成朋友,只能感受來自情感之中的喜怒哀樂,仍有情緒的發洩,怎樣都行。當時,我覺得解決這樣的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心,讓你的心放在別處,多給點時間,漸漸的就會沖淡一切。

後來,我嘗試做身體實驗,一點點感受來自身體的信息,比如動動手指、腳趾,感受心跳的速度,摸摸剛冒頭的痘痘,撕扯一塊老掉的皮質。我逐漸發現,身體和心靈的感受根本不是一回事,兩者相互聯繫,但由於身體是受心靈(大腦)的控制,所以,很多時候,我們往往會選擇性的忘掉身體的感受,注重心靈的體會,這就是常常身體出了大毛病,自己才意識到,或者手臂、腳踝受傷,變得淤青,自己才感受到了疼痛的原因。

小時候,我對於受傷、生病是非常好奇的。一流鼻血,我首先想到的不是止血,而是看著它能流多久,能否自己癒合,又或者脾氣上來,重重的的打自己幾下,方才解氣,但其這件事錯並不在我。

身體與心靈在用各種辦法告訴我們,它兩是相互獨立,卻又相互依賴的。人們總是把靈魂放在一個制高點,覺得一個人的靈魂高潔,寄託於哪個身體都毫無差別。又或者,對於出軌,身體可以諒解,靈魂則無法原諒。

但其實,身體和靈魂是無法分離的,沒有一個可以獨立開來。一個人正是用身體經歷了生活的種種,才有了所謂的經驗總結,也正是有了身體的切膚之痛,才有了來自心靈深處的感悟。

記憶最深刻的便是我的外婆,當她因為疾病躺在床上,身體骨瘦如柴,幾乎連我也認不出時,嘴裡說著一通我們不理解的胡話,她要吃零食,幾毛錢一包的那種。

外婆剛走,我感受不到一絲悲痛,站在門外,一如往常,只是少了熟悉的聲音,那個總是晃來晃去的身影。

後來,收拾外婆的屋子,一草一木皆有情,總感覺它們固執的佇立在小小的房屋裡,不願離去。我突然想起,曾經我和外婆睡在一起,不習慣在外面過夜的我半夜居然不爭氣的尿床了。床褥子溼熱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天亮,我忍耐著,一聲不吭,一晚沒睡。那種身體的僵硬之感突然襲來,彷彿我一倒下就躺在溼潤的床鋪上,外婆摸著我的小腿,嘴裡唸叨著,你太瘦了,要多吃點,明天給你燉雞肉。

霎那間,對於外婆的記憶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疼痛、悲傷、愧疚還有不捨一併襲來,我無法抵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再故作姿態,打破心靈塑在身體外面的高牆,我做回了那個孩子,那個只能倚著外婆要好吃的小孩子。

很多時候,是身體喚起了我們心靈深處的記憶,也是身體給我們的心靈一個永久的歸處。

之前讀《中國文化的深層解析》,裡面提到我們太過於注重身,比如安身、身體的享樂、吃喝玩樂等,但轉念一想,注重身體確實是一個普遍現象,但此“身”非彼“身”,除了用身體的滿足來填滿自己,心靈也應有所回饋。而很多時候,我們所謂的注重身體,是將心靈的感受隔絕在外的。

每一次身體巨大的變動,都會讓我對所發生的事有所觸動。比如疼痛,比如愉悅,比如忍住呼吸,我會想到我所做的,所處的,所能夠的。追根溯源,你慢慢就會明白,引起這樣的反應,原因何在。

身體是我們心靈深處的一面鏡子,即便我們選擇忘掉或者隱匿某些東西,身體也會不自覺的表現出來。你討厭一個人,即便假裝得再好,也會不自覺的甩一個白眼或者不正視對方的眼睛;喜歡一個人,你便會想法設法的親近,蹭蹭衣服,碰碰手等等小動作,有些連你自己都無意識。

我從不否認心靈高於身體,但是身體是根本,是迴歸,它建立在身體之下,受控制,又趨於獨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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