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最近網上有個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北大校長林建華在120週年校慶作報告時,將鴻鵠之志讀成鴻皓之志,還有其他幾個地方也把一些常見字讀錯了。

這件事一時間激起輿論譁然,普通人讀錯了尚可原諒,關鍵是最高學府的一校之長,文化知識頂峰的代表人物,怎麼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呢?這簡直顛覆了大家心目中對精神文化一貫尊崇敬仰的認知。

對此林校長事後道歉信的解釋是這樣的:因為歷史年代等特殊原因沒有好的學習條件,以至於文字功底不紮實。

但是很多人對此並不買賬,認為他態度不誠懇,因而又提出質疑:就算當年沒有好的學習環境,後來這幾十年你完全可以把落下的知識補上啊!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我發現自己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於是又去搜索了相關信息。瞭解到輿論分為兩大派,支持派認為人無完人,不要小題大做;反對派認為學習的事情不分大小,連北大校長這樣身份的人都被允許出這樣的紕漏,那以後還何談嚴謹治學呢?

可是我發現無論是林校長本人,還是那些各抒己見的評論者們,在分析原因時都並沒有挖掘出事件的根本要素。所以我想從我的職業角度剖析一下這件事。

我是電臺職業播音員出身。所從事的工作有一個非常基本的要求,就是必須要養成強迫症式的咬文嚼字的嚴謹習慣,這是最基礎的職業素養,因為假如一旦出錯就可能就是播出事故。

原因當然大家都很清楚,作為一名播音員如果讀了錯別字,結果恐怕會和林校長一樣貽笑大方,也是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所以這麼多年字典是不能離手的,遇到不清楚的字和詞要立即查詢弄清,就連聲調都不能有偏差。

為此我還養成了在生活中處處留心的習慣,只要聽到誰說話哪個字的發音跟我知道的不一樣,我會馬上記下來,儘快去澄清正確讀音。

每當這個時候我不是忽略或懷疑對方,而是先自己去驗證,因為我知道任何一個人的知識面都是有限的。

即使是我熟悉的領域,我也不可能掌握全部知識技能不出任何差錯,因此必須隨時打開大腦接收器吸納不同信息進行分析,先從自己身上查找原因。

從我的習慣再聯繫到北大校長讀錯字這件事,我想用我注意到的一種現象,去試著解釋其中我認為的一種原因。

我相信林建華從重大到浙大、再到北大曆任名校的校長,一定有著他非凡的能力,不能單憑他讀錯幾個字就全盤否定他的學識。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顯然每個人的興趣範圍和他的時間精力都是有限的,看看他的簡歷就知道,他學的專業是理科的化學系,這些年他把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了對本專業的研究探索上,並且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因而文科可能相對偏弱,有些讀不準的字詞也在情理之中。

我看到網上有比較認真的人說:“這麼常用的詞語,肯定以前也聽別人說過正確的,怎麼都不知道改過來呢?

對於這種說法我很能夠感同身受。我就有一個熟人,這些年我們經常一起參加心理學的學習,他每次發言時都把角色說成(jiǎo)角色,我因為職業習慣忍不住去給他糾正過一次,但是他當時改了之後,下次依然堅持他熟悉的讀法,把曾經別人給過的提醒忘得乾乾淨淨。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我一開始聽到他不正確的發音會覺得有點彆扭,但慢慢我意識到,這是他的一種個人習慣,他在說話的時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談話內容和與對方的互動方面,並沒有意識到要去摳某個字音的對錯,那個對他不重要,是被他思維隔離的內容。

林校長平時也可能有著和他同樣的習慣,即使別人重複出現的正確讀音,但並沒有納入到他的注意範圍裡,他當下對這一部分也是屏蔽的。

而我會時時打開內心接收器辨別字音對錯,那只是我的職業特點需要我這樣做,可是我們不能用自己的習慣去要求別人,也許在別的某個領域我也會忽略一些常識而不自知。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我把網上支持北大校長的理論總結了一下,網友的意思大概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也都有自己的短板,你不可能要求一個校長既要管理好學校的大事小情,應付得了社會上各種複雜關係,還要把大學的幾百個科目專業都學一遍吧?他也不是個超人啊!

這樣的解釋當然也說得過去。但是有人又問,稿子是不是他自己寫的?提前熟悉一下稿子不會耗費太多精力吧?態度認真一點就不會出這樣的錯了。

如果這樣理解的話我們可能真有點誤解林校長了,誰能確定他提前沒有認真熟稿呢?可如果做準備工作了為何還會出錯呢?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行為心理學對人類的學習機制提出了一個“圖譜”的概念,我們一生都在不斷吸納新的知識經驗,去充實完善內心早年建立的圖譜,而以前已經掌握了的知識,將會作為已知經驗固定在圖譜裡。

如果沒有重大刺激,我們一般不會反覆修改那個圖譜。我們一旦認定這是自我已知的一部分,即便以前儲存的是錯誤信息,大多數情況下也不會留意,而會依照原樣固定保留,這是形成對自我已有知識的穩固性保護和建立自信心的一種行為模式。

就像你的家裡一旦裝修好了,你一般不會經常反覆檢查哪個地方裝得是否有問題,更不會三天兩頭去動工修改,因為那樣太麻煩了,你有限的時間精力還要應對更多新的事情。

還比如你每天上下班走熟的那條路,如果沒有重大改動你往往會熟視無睹;對配偶、孩子你也會認為已經很瞭解他們了,很少有人會花心思再去反覆驗證自己的經驗是否真實可靠。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人類的心理機制通常認為,自己一旦掌握某一種知識技能後,就會認為:“這個我已經掌握了,它就是我認為的樣子了。”

於是內心的學習驅動力就不會把精力再傾注在這方面了,而會把動力轉向更新鮮更有用的事物上,這樣才能不斷吸納新的知識經驗豐富內心的圖譜,我們也才能不斷進步。

但是這種心理機制的弊端也很明顯,那就是我們會陷入到一種自以為是的認知盲區。我曾經聽過一句我認為很經典的話:我們對我們的盲目是盲目的,我們對我們的看不見是看不見的。

恰恰是我們的已有經驗限制了我們的繼續探索。就像林校長,他主觀認為他對這些字的讀音一直就是正確的,根本意識不到還需要再去檢查糾正,即使再熟悉稿子,他可能在其他較陌生的地方停留,而不會在這個他認為已經知道了的地方再去較真。

那些批評他的人,也一定會在某個自認為懂了的知識點上,其實是理解錯誤的。

但這也很可能像他一樣主觀認為,這麼多年了自己掌握的就是正確的,而自動忽略重新糾錯的可能性。這其實是陷入了另一種知識盲區。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我們越是熟悉某種事物,就越會固執地堅信自己的認知就是真相,包括我們對北大校長讀錯字這件事,我們是不是也認為自己堅持的觀點就一定是正確的呢?

可是那些你所認為的真理,你是否想過可能只是你個人角度的認知,它的真相也許並不像你認為的那樣呢?愛因斯坦說過:任何一種知識都意味著無知!

所以我想我們與其一味去評判北大校長和他這件事,不如更多去反思自我,我們是否同他一樣,也陷在自己的知識盲區中而不自知呢?!

因而我們在不斷學習新知識的同時,還需要經常跳出已知框架,去反觀那些既定經驗,隨時進行檢查、調整和糾錯。

包括對某個人、對某種現象的認知和理解,都有可能需要進行重新定義。只有培養了這種不斷反思的能力,我們才能少出錯,多進步啊!

你一邊批評北大校長,一邊卻在犯著和他同樣的錯誤

文章作者、音頻播音----梅園聽語

簡介:

電臺專業播音員、主持人。曾先後主持文學節目、音樂節目、情感夜話節目等15年。

國家二級註冊專職心理諮詢師。2000年開始學習心理學,2010年濮陽市心理諮詢師協會成立時當選為常務理事、任副理事長;市團委關愛青少年工程發起人之一,12355青少年援助熱線首批入駐教育專家。十多年來在婚戀家庭、親子教育等心理諮詢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先後為多家媒體編寫教育學、心理學類文章;並應邀成為日報、雜誌專欄作者、心理學欄目特邀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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