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那些人之81:農民本色打虎將

人物簡介:地僻星打虎將李忠,安徽定遠人,創業初期擔任李氏狗皮膏藥代理人,闖蕩江湖,形跡不定,曾經當過史進的啟蒙老師,後來幹過桃花山寨主、梁山頭目,坐定第86把金交椅。平定方臘時,被亂箭穿身,成為革命烈士。

水滸那些人之81:農民本色打虎將

水滸那些人之81:農民本色打虎將

史載,建炎三年(1129年),大盜以曹端為首作亂京城,京西制置使程千秋殺死曹端。部將李忠聚眾二十萬,自稱京西南路副總管,後被王彥擊敗,遂率部投降偽齊。後又歸附南宋,宋金順昌之戰中,李忠勇敢殺敵,一人殺死十個敵人後力竭而死。

歷史歸歷史,小說歸小說,《水滸》中的打虎將李忠,遠沒有歷史人物形象高大。畢竟《水滸》人物,百人百面。李忠的性格,酷似現代作家李準名著《黃河東流去》中的王跑:吝嗇、自私、猥瑣,還夾雜著狡黠。

一出場,李忠就顯得農民氣十足:魯達、史進邂逅李忠,魯達說既然是史大郎的師父,我請客咱們去喝一壺。李忠卻說,你們先點好菜,等我賣完膏藥再去。別人請你,是給你面子,你卻推託,反而是不給別人面子。爽直的魯達一聽,就不耐煩了:我們先走,你愛去不去。

水滸那些人之81:農民本色打虎將

其實李忠的固執源於其謹慎的性格,更源於生存經驗:闖蕩江湖多年,他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好事。睿智的他一眼就看出自己與大財主史進、軍官魯達不是一路人。果然不出所料,席間,魯達欲為邂逅的東京金翠蓮父女搞無償募捐。財大氣粗的史進取出十兩銀子,而囊中羞澀的李忠只能像孔乙己那樣慢慢摸出二兩銀子。魯達見此,嫌李忠太小氣,又把銀子退給他。此時的李忠陷入尷尬的境地,事實驗證了自己當初的判斷:受氣又挨訓,這頓飯吃得不值。自己惹了一身騷,好處卻被魯達得了。其實,魯達應該理解李忠:捐款不在多少,重在表達愛心。

後來魯達還是沒有放過李忠:他作客桃花山時,嫌李忠沒有主動送盤纏,就把人家招待所的金銀酒器掠走了。王望如評點此處凸顯魯智深的爽直:魯智深桃花山偷酒器,有何面目再見李忠,乃李忠不念舊惡,而魯達也不自知其舊惡,可謂肝膽如雪。

其實,魯達不瞭解李忠,他雖為山大王,但卻是個窮方丈。李忠好不容易弄一套金銀酒器裝點門面,還被魯達當作囊中之物。李忠的綽號叫打虎將,但觀其武藝卻不敢恭維。別說打老虎了,可能他一輩子都沒見過老虎。李忠能夠做桃花山老大,原因很簡單,周通比他更菜鳥。初次遭遇,二人竟然破了水滸眾好漢雙打記錄:大戰三百回合。這個數字挺嚇人的,不知道二人是如何表演的?

李忠唯一值得驕傲的是血統:祖上乃飛將軍李廣。然西漢至宋末已有一千餘年,李廣的基因猶如大海里滴入幾滴墨水,恐怕難覓其宗了。李忠乃無業遊民,儘管傳說中的祖宗曾輝煌過,但難與關勝、楊志等高貴血統相提並論,所以,徒弟史進排名第23,他才排到第86名。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是個偽命題!人祖之初,何來貴賤?陳勝大膽提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是對血統貴賤的質疑。《三國志》中陳壽曾為曹操美譽“漢相國參之後”,其實,曹操祖姓夏侯,其父親曹嵩為曹姓太監養子,與曹參不會有多大關係。曹操一旦成名立萬,抬轎拍馬者蜂擁而上。朱元璋當上皇帝后,追認宋代朱熹為其祖宗,與此類同,於史無據。文化大革命爆發後,黑五類之子遇羅克也大膽質疑,1966年寫出著名的《出身論》,批判血統論,列舉事實反駁“有成份論,不唯成份論,重在政治表現”政策,提倡民主和人權。結果,1970年被執行槍決。雖9年後平反,然而枯骨豈能生肉?

水滸那些人之81:農民本色打虎將

出身雖無貴賤,但修養卻有區別。李忠是個常人,其身上表現出的劣根性正是千百年來中國農民身影的濃縮,即使與其他江湖兄弟歃血為盟,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李忠依然是參加革命前的李忠。獨松關一戰,殘酷空前。當李忠看到同志加兄弟的周通被厲天閏一刀砍作兩段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撒腿就跑,而不是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後與徒弟史進攻打昱嶺關,史進被龐萬春利箭穿胸,李忠故伎重演,撒丫子又跑,但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一次李忠被射成了“刺蝟”。

與其他梁山好漢相比,李忠有點小氣,還有點窩囊,但這就是李忠——一個普通農民的代表。

這真是:親見舊盟身兩斷,又留弟子箭盈胸。將軍自有農家志,生可相從死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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