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雜事——老黃狗

自古人便與動物相處,有的人養了它,便對它有了感情,它也便對人有了感情。

黃狗來到家裡已是第十年,黃狗是爺爺養的,這一年我也有了孩子,爺爺抱了重孫,黃狗便有了新的小主人。

第十一年,一日我餵了黃狗一盆肉湯,黃狗再無當年歡快,只是低頭去吃了半盆,我見狀去和爺爺說,爺爺聽了對我說道:“前兩年就已經吃的少了”,我問爺爺:“黃狗來家裡幾年了”?

爺爺點一根菸道:“今年第十一年”,我才知道黃狗已經陪了自己和家人十一年了,爺爺又對我說:“它已經很老了,終日都是吃的剩飯,能多喂點好的就多喂點吧”。

第十二年,兒子已經會跑,黃狗卻終日臥地,就連來了陌生人都已不再叫了。

一日夜裡,黃狗突然狂吠,父親起來去看,打開院中大燈,看到院門大開,黃狗正咬住一人在地,又有一人正拿棍子敲打黃狗,見到父親忙扔下棍子跑出門,隨後傳來機器發動聲音。

父親忙走近看,黃狗已經被打的滿頭都是血,嘴中還死死咬住那人不放,而那人的腿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父親讓黃狗松嘴,黃狗便鬆了隨即也躺地不起,父親把我叫起,讓我綁了那人便抱黃狗去了獸醫家。

回來時,黃狗是跟在父親身後走回的,只是父親表情凝重道:“狗被打瞎了”,我聽了心中氣氛,便又將那人打了一頓,爺爺走到黃狗旁,輕輕撫摸黃狗的頭說道:“多虧你了”,黃狗伸出舌頭舔舔爺爺的手心,爺爺笑笑自語道:“你還當自己是小傢伙”。

第十三年,黃狗已不出門,餵飯也是隻吃幾口,一日爺爺睡醒叫來父親說道:“把狗送到鄰村你舅舅家去吧”,父親問為何,爺爺說道:“我做了個夢,狗說話了,它說自己要死了,來給我道個別”,父親聽了不語,吃了早飯便要去開車。

父親剛拉開車門感覺褲腿被拉,轉過頭原來是黃狗在用嘴咬父親褲腿,父親見了再忍不住留下了淚,爺爺見狀喝到:“不能讓它死在我面前,快送走”,黃狗聽了爺爺呵斥鬆開了嘴,家人都眼中含淚,只有兒子抱著黃狗的脖子笑的很開心。

最後黃狗自己上了車,一星期後老舅給父親打來電話問道:“黃狗為何老是晚上往外跑”?父親疑惑,這麼多年黃狗晚上從不離家的,想到這裡父親突然心中閃過一個想法,等到了深夜,父親起床打開院門看到黃狗正臥睡在門外,便又忍不住落淚,趕忙讓黃狗進家。

第二日,父親起得早,剛打開院門,黃狗便跑了出去,等吃了早飯父親給舅舅打電話問黃狗是否回去了,舅舅說已經回來了,父親忍不住便對爺爺說了。

等到了晚上,家人都沒有睡,都在門前等黃狗回來,不知等了多久黃狗從黑暗中出現在昏黃的路燈下,卻不再往前走,黃狗沒有名字,我想喊黃狗回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爺爺抹抹眼喊道:“回家吧,老夥計”,黃狗聞言奔跑而來,兒子見了高興掙脫懷抱,跑出抱住黃狗,爺爺看了笑的合不上嘴。

第十四年,春,第一次下雨,吃了早飯黃狗在院中轉了幾圈,又到屋門前叫了兩聲便走出了家門,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日後爺爺提起說:“黃狗活了這麼久還沒有進過屋子,還不知道家裡的樣子”。

過往雜事——老黃狗

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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