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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鼻子/文:故事集結號

曹殿元是個富商，在縣城有不少店鋪，兒子曹彪倚仗家資富足，到處惹事生非。

這日，曹彪和幾個狐朋狗友吃喝完畢，在路上與一個醉漢生出口舌之爭，醉漢藉著酒勁拿出一把刀片，不偏不斜正好把曹彪的鼻尖削掉，曹彪大叫一聲捂住鼻子，鮮血仍從手指縫流下來。

曹殿元見兒子受了傷，氣得大發雷霆，“什麼人狗膽包天，敢對我兒子動刀，活得不耐煩了？”曹殿元心疼兒子，要報官，一旁的老婆趕緊提醒：“老爺，你糊塗了嗎？這官報不得！我們躲還來不及。就算把醉漢逮住又能如何，大不了關上幾月，能讓兒子的鼻子長上嗎？我建議私了，找人把醉漢的鼻子也割掉，這就扯平了。”

曹殿元覺得夫人所言不無道理，便做了決定。

曹彪沒費力就找到了那醉漢，命人將其按倒，用刀把醉漢的鼻尖削了下來，罵道：“敢得罪老子，沒打死你算你便宜！”說完揚長而去。

那醉漢鼻尖被割，疼痛難忍，鬼哭狼嚎一般。正在這時，對面走來一位老郎中，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受了傷，不如隨我去寒舍一趟，讓老朽幫你醫治。”

醉漢連連點頭。進了屋，老郎中便問是什麼人削掉了他的鼻尖。醉漢便把得罪曹彪一事如實相告。老郎中聽了面色微變，接著問道：“你是想讓鼻子傷口癒合，還是讓鼻子修復如初？”

醉漢道：“當然是修復如初，鼻子沒尖那還叫鼻子嗎？”

老郎中道：“那你得吃點苦頭，需再受一次皮肉之傷。”

醉漢沉思片刻，總覺得鼻子不全有礙觀瞻，最後決定讓老郎中全權作主。

老郎中給醉漢喝下一劑麻沸散，拿過刀具。只見他手指靈活，給傷口稍加處理，埋入草藥，然後抬起醉漢左手，在其食指根部削掉一塊皮肉，再將手指傷口與鼻子傷口對接縫合，爾後用藥布固定綁牢。

待醉漢醒來，發現手指與鼻子連到一處，不禁大驚：“這是為何？”

老郎中微笑道：“不必擔心，待半個月後你自然知曉，只需回家靜養，不要出門見風，否則手鼻會潰爛而死。”

醉漢只好按老郎中囑託回去養傷。半個月後，醉漢發現傷口雖癒合，但手指與鼻子卻長在了一處，生活極不方便，只好去找老郎中。老郎中檢視一遍，發現傷口癒合完好，又給醉漢喝下麻沸散，然後用刀將鼻子與手指分開。等醉漢清醒，發現手鼻分開，鼻尖復原，只是略見傷痕。老郎中說道：“這叫借肉之法，再過半月，你這鼻子就會恢復如初，一年後取出埋藥即可。”

醉漢大喜，對老郎中謝恩而去。

醉漢心裡高興，免不了四處炫耀，曹彪得知此事，覺得奇怪，醉漢的鼻子明明被削掉，怎會毫無損傷？便找到醉漢一番逼問。醉漢只得把老郎中醫術如何高明告訴了曹彪。

曹彪殘鼻經常遭人奚落，聽完心中大喜，按醉漢指點去醫館向老郎中求治。

老郎中並未多問，如同給醉漢修鼻一樣，也把曹彪的手指和鼻尖連在了一處，讓他半個月後再來。

曹彪曲臂舉手回家，曹殿元見狀嚇得半死，“你這是怎麼了？”

半月時間一到，曹彪要到醫館找老郎中，曹殿元卻堅決不準，讓兒子夜間再去。曹彪不解其意，又不敢違背，只好等到天黑。

借月色，曹殿元帶兒子去醫館找老郎中，卻發現大門緊閉，打聽後得知，老郎中早在三天前就封門而去了。曹彪急得大罵，驚動不少四鄰。曹殿元見人越聚越多，嚇得拉上兒子欲走，卻發現人群漸亂，只見對面過來一隊捕快，後面是一乘小轎，等轎上人下來，眾人皆驚，這不是縣令大人嗎？

見縣令到來，眾人都安靜下來。曹殿元拉上兒子匆忙離開，驚慌中懷中藏刀掉落地面，縣令吩咐一聲，將曹氏父子抓了起來。

曹氏父子被帶進衙門，第二天便加審問。縣令問曹彪：“你果真是十年前李家血案的元兇？”

曹彪連呼冤枉。縣令拿過一張通緝畫像，畫中人舉止與曹彪手鼻相連一模一樣。曹彪連連嗑頭道：“大人明鑑，大人明察啊！”

縣令怒道：“這世間還有第二個手鼻相連之人嗎？”說罷，命人要將曹彪打入大牢。

曹彪趕緊抓住父親衣袖，大呼救命。曹殿元看著畫像心亂如麻，汗流浹背，怎忍心讓兒子喪命？痛哭流渧道：“大人，斷案要有證據，絕不能僅憑一張畫像就冤枉好人哪！”

就在此時，只見一位老郎中走上堂來，脫掉假髮假須，曹殿元見狀大驚失色，不禁脫口而出：你是少東家李開明？

“你們認識？”縣令問道。

曹殿元回道：“早年去李家醫館治過病，有過一面之識。”

李開明冷冷一笑：“這畫像乃是十年前所畫，你兒曹彪手鼻相連，與畫像完全一致，他不是殺人兇手還會是誰？”

縣令便讓李開明詳細道明。

原來曹殿元曾是土匪。十年前與人火拼鼻子被砍傷，到李家醫館求救，李開明不想讓父親給土匪治傷，但老掌櫃怕土匪報復，便以“借肉之法”幫其復原。未想到曹殿元匪性難改，鼻傷稍好便乘夜帶人劫掠，李家十幾口人死於非命。打鬥中，曹殿元鼻傷崩開，鮮血直流，只好掩鼻逃跑，恰被甦醒的李開明看到。李開明誤以為曹殿元手鼻還未分開，便畫出影像交給官府通緝手鼻相連之人，但數年未果。曹殿元隱匿數年，待風平浪靜後輾轉到本地，改名換姓搖身一變成為富商。

這些年，曹殿元一直被鼻傷困擾。就在數月前，聽說新來的神醫手法高明，便來診治。李開明準備用“借肉之法”，卻認出這正是仇人曹殿兇，只是年老許多。冷靜片刻，李開明說因傷勢太久無法醫治，將曹殿元打發走。

第二日，李開明報官。縣令說不拿出真憑實據恐怕曹殿元不會認罪。李開明萬分苦惱，恰在此時，傷鼻醉漢讓他靈機一動：幫醉漢治傷，引曹彪求醫，誣陷曹彪是真兇，逼曹殿元現身。一切進展順利。

面對指證曹殿元並不認罪，說這是陷害。可李開明冷冷一笑，問：“曹老爺，你的鼻傷是不是常年無法癒合，經常流膿血？”

曹殿元愣住。李開明說：“這是因為治鼻傷時會在皮肉下埋入一味草藥，需要一年後取出，而你提前殺死家父，草藥還未取出。”說完，李開明抓住曹殿元鼻子，將刀輕輕一旋，果然挖出一束髮臭的枯草。

曹殿元早就看過通緝畫像，對手鼻相連十分敏感，沒想到兒子卻變成手鼻相連之人，能不擔心？本打算在兒子鼻傷好時將李開明殺死，沒想到落進了李開明的圈套，如不認罪，兒子就會被定罪，只能哀求道：“我認罪，但我兒子無辜，他只有小惡，我卻是罪大惡疾！”

李開明冷冷一笑：“這我自然分得清楚。”說完，又手起刀落，將曹彪手指與鼻子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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