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 方草

咪 兒

作者 方草

咪兒陪伴我整一年了,它是一隻從大媽家抱養的黃白相間的貓。大媽家裡的母貓生了四隻小貓,她挑選了最好看的這隻送給我。剛捉回家時,只有老鼠那般大,如今已長成虎頭虎腦的大貓了。

咪 兒/稷山 方草

我叫它咪兒,像“公主”一般待它。剛來到家時,怯生生,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心生幾分疼愛。家住單元樓,把它放置陽臺,總是躲藏在物品後面不出來,餵它吃香腸和奶。大媽說我太嬌慣它,在村裡只喂水泡饃就行了,可總對它溺愛有加。咪兒在我的呵護下漸漸長大,外出時把它關在陽臺上,那裡成了它的生活空間,放盆沙,有食盤,碗裡也勤換著乾淨的水。它大小便都很自覺地在沙盆裡解決,一兩天就得換沙,不然屋裡騷味太重。咪兒很乖巧,在陽臺上待著時,總是眯著眼睛臥在鋪就的毯子上曬太陽,懶洋洋的模樣。其實,它很不甘心陽臺上的那點空間,只要聽見我進家門,就站在陽臺上隔著的玻璃門前,仰頭眼巴巴地望著“喵喵”叫,推開門把它放了進來。它就翹起尾巴,在我腳腕上舔一舔,涼絲絲的,用身子蹭一蹭,毛茸茸的。然後,我行我素地在跟前走過,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它的一舉一動,一招一式,甚至叫聲,都會使人心底產生愛撫。它雖上床,上桌,上寫字檯,絲毫引不起對它的抱怨,即使是在無意間偶爾撞翻了玻璃杯,撞倒了瓶子,也會諒解對它手下留情。咪兒常把茶几上果盤裡的核桃,棗兒之類的圓形食品,用爪子撥弄下來,在地板上來回滾動著玩,這是在練習捕捉的本領。它把沙發布窗簾,椅子套都抓爛了,我的手臂無意中被抓傷過幾次,為此還打了防疫針,可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也不會對它有所嫌棄,倒產生幾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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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兒其實很溫順,又有個性。我午睡時,它就悄悄地趴在床的一角,眯著眼睛靜靜守候。當在桌前看書、寫字時,又悄悄地躺在旁側或跳上窗臺向外眺望,像個站崗的衛士,絕不打攪正常的學習。如果吃飯時,它預先佔據了椅子,你推它下來,還挺執拗,總較點勁兒。咪兒最怕我舉起抓癢耙打它,如若弄翻了垃圾筒或無意間打碎了玻璃杯,偶爾尿溼了床單,還把花草踩壞了。這時候,只要舉起耙子它就“喵”一聲竄遠了,這是制服它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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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兒在單元樓這方空間裡,從面前走過時那種游來擺去的樣子,一旦領它走出家門卻很膽小,總是躲著鑽著。陽光燦爛的春日,我把它抱進自行車簍子裡,去民樂園玩,一路上它把臉埋得很低,蜷軀著身子,一聲不吭。選擇了一塊安靜的空地,把它抱下來放在鋪好的氈子上,有兩個小孩走過來想與它玩耍,可直往我懷裡鑽,只是偷偷地露著一雙玻璃球似的眼睛,不敢靠近他人,咪兒一出來就害羞了。過路的人見了都稱奇道,你看,這麼大這麼胖的一隻貓,它腹部的毛雪白雪白多幹淨啊!是呀,咪兒閒時總在不停地梳理著毛髮,把身上從頭到尾的毛舔得乾乾淨淨。它臉部、肚子、腿部的毛是白色的,背部的毛是黃色,尾巴是一節淺一節深的黃色,全身的毛油光發亮,真是越看越可愛,越養越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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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我回村就把它放進竹籃子裡,然後騎上電摩,籃子放在踏板上。微風清拂,沿路兩旁,果園裡的花兒競相開放,咪兒很懂事地在籃子裡一動不動,只探出頭來兜風觀景。回到北房,剛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它膽怯地躲在沙發一角不敢出來。有人來家中,它也不敢靠近,過了一晚後,咪兒膽子大了,開始在屋子裡來回走動,漸漸熟悉了環境,並且在北房門口向院外張望,樹上的花喜鵲見了,“嘰嘰喳喳”歡叫了好半天。逐漸地咪兒從北房走出了院子,在花池裡跳躍。大媽來家中,我問她,咪兒還認識它的母貓嗎?想讓“母女”團聚。大媽說,肯定不認識了,這麼久都忘了!我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在村裡待了一天一夜後,又領著它返回縣城。剛出村門時,不知哪家的黃狗看見了籃子裡的咪兒,“汪汪汪”地叫著跟了上來,並追出了村門口,而咪兒卻躺在籃子裡安然無恙,一副悠然自得、鎮定自若的姿態。我回來笑著把此事告訴愛人,他一本正經地說,貓科類比犬科類厲害得多啦!難怪,有訓狗、訓獅子的,沒見過訓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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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兒與我相處一年多了,已經成為無法割捨的“小夥伴”,在這方單元樓的空間裡,從臥室到餐廳、客廳,甚至衛生間,它都寸步不離。有時出去給它換沙盆,就像小孩子一樣悲鳴。我剛走到門口便能聽出腳步聲,推開門就狂奔過來在腳邊搖擺著尾巴迎接似的。有時,咪兒站在高處對著窗外觀望,看見外面的野貓在亂竄著覓食,那隻灰白的野貓瘦弱單薄而滿身汙垢。它是羨慕自由呢,還是覺得安逸的生活也適宜?

咪兒給我的生活帶來了無窮的樂趣,真不敢想象如果有天它離開了,我心頭又該是何等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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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原名李芳: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山西省女作家協會會員,畢業於運城高專中文系。今生有幸與文字結緣,抒寫心中的情致,描述大自然的壯美,謳歌生活的苦樂酸甜。在書山墨海中跋涉和暢遊,與知我懂我者結伴同行,累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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