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導讀:VR技術能為紀錄片的生產模式、敘事手段甚至審美趣味的創新帶來機遇。但在技術設備、盈利模式等困境下,更多的VR紀錄片創作者還是在之前的框架內亦步亦趨。但這個階段更為重要的卻是,創作者應該飽有實驗精神去嘗試,試錯也無所謂,這樣才能儘可能延展這項新技術在紀錄片創作應用上的豐富性。

文 | 漁火

電影誕生之初,人們會為能在屏幕上看到動態的影像就感到驚奇,但歷史證明,這遠不是電影的全部。現階段人們對VR紀錄片持有的關注,大抵也處於相同時期。

所以可怕的是,如果在VR技術給人們帶來的新奇感受消失之前,人類還沒有創造出一套足夠介入到流行文化的創作方法,VR紀錄片很可能就淪為玩具,而不是一個有力的工具。

VR紀錄片的“兩三年”

在2015年,世界第一部 VR 紀錄片《錫德拉灣上的雲》(Clouds Over Sidra)發佈,該片將敘利亞難民營的真實生活還原給觀眾,以富有衝擊力的聲效震撼著觀眾的心靈。其帶來身臨其境的效果引起了業界極大反響,一大批創作者和機構投VR紀錄片,紀錄片成為VR內容創作的重要領域。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而中國較早期生產VR紀錄片有財新傳媒、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和聯合國千年計劃共同出品的《山村裡的幼兒園》,2015年10月,該片在第四屆兒童與反貧困大會正式發佈。

VR紀錄片經歷從誕生到爆發的時間其實很短,在此之前,各大電影節中雖也有VR影片展映,但只是作為面向小眾的先鋒和實驗作品。從2016年開始,聖丹斯電影節、翠貝卡電影節、西南偏南電影節展映的VR影片在數量和質量上均顯著提升,它們有了從小眾走向大眾的趨勢。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但縱觀這些紀錄片,他們在視聽體驗上的觀感變化,更多是由VR這項技術自身帶來的福利。VR紀錄片與傳統紀錄片最大的區別在於體驗者擁有更多“浸入”的主動權,從傳統紀錄片觀看的被動狀態,變為可以隨意進行360度觀看的臨場狀態。

在這樣的狀態下,受眾得以“親身”經歷紀錄片中所記述的人物或故事,直接接受視覺、聽覺甚至觸覺的感官體驗,不再需要第三者的敘述和引導,就如MIT紀錄片實驗室的研究員莎拉·拉弗思蓋所說“媒介即信息,但在沉浸式 VR 中,經歷就是媒介。”

體驗VR紀錄片,對,用“體驗”而非“觀看”一詞,就表明這更像是一個“玩遊戲”的模式。雖然它由導演創建一個“全知視角”來記錄故事形態,VR技術提供給觀眾很多觀看的維度,但仍然有研究者提出現在的VR紀錄片給觀眾帶來的想象性偏弱。清華大學羅茜茜提到:“現階段的創作者大多隻關注到VR技術再現真實的強大能力,致力於將平面的真實變為 360度的真實,卻往往忽略了VR技術的想象性可能給紀錄片帶來的新機遇。”

實驗精神就是“重新定義”

幾年來,不管是學界還是業界,關注更多的是“VR技術能給紀錄片創作帶來什麼”,這種單向的思維其實也在間接消解掉我們在運用新技術上的主動性。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對紀錄片創作而言,VR技術作為一種可能顛覆以前創作方式的工具存在,縱使有很多受困於時代和技術的壁壘,但回顧電影史的發展,誰又能在盧米埃爾最開始拿出那個小盒子時就能想到,它能成為一門獨特的藝術,能成為席捲全球的流行文化重要組成部分?

歷史上第一部影片《火車進站》的放映曾引起巴黎民眾的濃厚興趣,電影對當時的人來說是那麼地新鮮與刺激。第一批觀眾觀看《火車進站》時,當屏幕上出現火車向前駛來的鏡頭,在場的觀眾甚至慌忙站起紛紛逃向影院之外。電影中的影像是當時人們從來沒有的視覺經驗,VR的發展也給現代人帶去了相似的視覺感受。

但當時這種新鮮感持續得並不長久,當人們習慣了這種體驗後,簡單的運動畫面已不能再吸引觀眾,電影急需創新。好在歷史上不乏創新的電影人及作品,法國導演梅里埃有著戲劇導演及魔術師的背景,他將戲劇裡的敘事元素移植到了電影之中,開創了敘事電影的先河。

當時的電影人秉持實驗精神,沒有被商業製作模式制約和束縛,他們以獨特的視角和表現形式向觀者傳達他們的藝術理念。如費爾南德·萊謝爾創作了《機械芭蕾》、達利和布努埃爾共同創作了《一條安德魯的狗》。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所以在現階段的VR紀錄片創作,不是應該按照以前的創作模式,簡單的把VR技術套用上去,本質上除了需要帶個厚重的眼鏡觀看外,並沒有更多的視覺上的突破,VR技術在紀錄片上的運用也才短短的兩三年,創作者可以完全放開膽子的在生產機制、敘事方式上去實驗,只有這樣才能極大地豐富了VR紀錄片的類型,拓寬其邊界。

對於VR紀錄片來說,無論是視聽藝術角度,還是媒介技術角度,發展到今天,已經邁入了一個新的階段。我們早已從以靜幀圖片為中心的“讀圖時代”轉向到以動態影像為主流的“影像時代”。

在這個背景之下,觀眾的需求和口味其實更加眾口難調,於是語言創新尤為重要。在現階段,VR紀錄片的目標不是生產一批能立馬稱為“VR”紀錄片的東西,而應在內容與形式上充分探索,為以後的創作提供一些啟示性和預見性的體驗。

實驗精神是什麼?其實就是創作者重新定義“拍什麼?”“怎麼拍?”等本體性的問題。或許以後VR紀錄片的創作成熟了,我們再把視野轉向具體的內容表達,但在現階段,實驗精神必須融入到創作者的血液中去,因為“生產想象”遠比“立馬帶來結果”更為重要。

某些具有實驗精神的VR紀錄片推介

▶︎《保護者:追隨游擊隊員的足跡》

幾乎全篇採用第一人稱,觀眾“置身”於3名保護大象的游擊隊員當中,聽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追隨他們在半人高的草叢中持槍行走。忽然,第一人稱視角變為全知視角,插入一個航拍鏡頭,觀眾彷彿飄至空中,獲得全知視角,畫面出現一隻被盜獵象牙後悲慘死去的大象的龐大身軀,嗜腐的蟲蠅圍繞周圍嗡嗡作響,視覺震撼極強。

▶︎《盲眼的注意事項》

主人公約翰·哈爾自1983年失明後,堅持錄製語音日記來記錄盲人的“超越視覺世界”,該片基於他的語音日記,採用全景影像及立體聲,使受眾真切感受並探索盲人的世界。

▶︎《冰川融化》

格陵蘭島氣溫上升的肆虐程度,受到極大關注。影片開篇解釋了全球變暖所造成的冰川融化和海平面上升等嚴重後果,接下來,觀眾就被“放在”一大片正在融化的冰川中央,“切 身”體會冰川融化的嚴重程度及其帶來的視覺和聽覺震撼。

從平面到360°還不夠,現階段VR紀錄片應該去“製造想象”

▶︎《極地》

這部作品講述的是發生在地球“第三極”——青藏高原上原住民的故事。本片從故事上講了一名藏族青年參與打阿嘎和兩名年輕僧侶的故事。頭頂是清澈如水的藍天,周圍是鬱鬱蔥蔥的群山,耳邊傳來藏民打阿嘎的歌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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